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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作了局要设套我的妻子,你说我能不来吗?」

  听他这话,月下漭整个都来劲了,往他身旁一坐。「你说,当年她调戏你时,你是不是被调戏得很开心?」否则今日何必维护她?这压根不像他的性子。

  于悬笑眯眼斜睨着。「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喔,我懂我懂,我以前还待在禁军时和你岳丈相处过,他就是个女儿疯,你这么做再正确不过,只是你要小心点,要是敢辜负县主……」月下漭连啧几声,朝喉头比划了下,其意不须言明。



  「傻了才辜负她。」皇上在前盯着,永定侯在后边等着,他安分得很。「阿沸,户部侍郎和右副都御史的事,你心里有没有谱?」

  之所以问他,是因为他是全京城最爱扒私房事的包打听,京城里最时兴的故事,他总能扒出线索,说得有凭有据。

  「只听说户部侍郎夫人和右副都御史夫人在闺阁时就是死对头,可也听人说了,再怎么闹也不致于闹出人命,毕竟想要取人性命,总得有不共戴天的仇嘛,两人的关系没有恶劣到那种地步。」说到这事,月下漭就叹气。「我找了好多人问,结果都差不多,闷死我了。」

  于悬轻应了声,心想这事果真难办,半点线索皆无。

  「不过近来倒是有一事颇怪。」

  「什么事?」



  「京卫这个月的军饷还未发下,户部那头说正值岁收之际,在清点什么盐税、商税的一大堆,得等户部全都清点好了才能发军饷。」

  「以往发生过这种事?」

  「从没发生过,岁收清点是年年这么干,近来又没什么天灾人祸,国库不至于短缺,就不知道户部在搞什么鬼,下个月就要过年了,要是再不发军饷,京卫恐怕要造反了。」

  「你没往上呈?」

  「呈了,不过我的上峰压下了,他说先缓缓。」月下漭两手一摊。

  要知道他这个京卫指挥同知经手的事又多又杂,还得管军饷,天天忙得像条狗一样,每每忙完之后他都很迷茫,搞不懂自己到底忙什么。

  「京卫指挥使……曹在望?」

  「嗯,你岳丈的大舅子。」

  于悬闻言,不由微眯起眼,正思索着,有小厮来禀,说是县主找他。

  他有些意外,毕竟方才只是随便说说,她还真找上门,难道发生什么事了?

  忖着,他不自觉地加快脚步往外走,压根没察觉月下漭跟在他后头准备凑热闹。

  月下漭想知道他如此关照县主,到底是时势所逼,还是当年就看上县主?县主跟皇上讨要他时,说不准心里还很乐。

  萧瑟园子外,就见一抹恬柔的粉樱色身姿,犹如凭空而现的花精,姿态优美,神态秀妍,教他不由凝睇,直到她注意到他,极为粗鲁地朝他走来,脚步又快又急,裙襦如浪。

  「于悬。」洛行歌急声喊着。

  「发生什么事?」于悬漠视她过分豪迈的脚步,轻声问着。

  「我……我打了人,可我不是故意的,因为他突然从后面抱住我,我吓了一跳,反射性把他抛出去,结果他就倒在地上,脸上惨白得很吓人,我担心他可能受了内伤,你能不能先陪我去看看,赶紧找大夫?」哪怕说得又快又急,大致上还算是有条有理。

  看着她担心惊惧的神情,于悬的眸光为之一沉。「死不了,不用担心。」

  「话不是这样说的,我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照理说是不能对外行人这么做的,一个不小心真的会闹出人命的!」哪怕她是属于自卫行为,也不想闹出人命。

  「你这么娇弱,闹不出人命。」

  「不管怎样,你陪我去看看。」天晓得呢?那个男人看起来就是很弱。

  「那人是谁?」

  「一个男人。」

  于悬闭了闭眼,再问:「长什么样子?」

  「两个眼睛,一个鼻子……」

  洛行歌话还没说完,后头的月下漭已经笑到快要满地打滚。

  「他……」洛行歌看着在他后头笑到快要散架的男人,满是不解。

  「不用理他。」于悬头也没回,拉着她走了几步才又问:「那个男人穿什么颜色的袍子?」

  洛行歌搞不懂他为什么一直追问那个男人的特征却不肯跟她前往探探,只好照实道:「他穿的是靛蓝色的袍子,好像有绣银边,外头又罩了一件黑底的外袍。」

  「像这一种?」于悬拉着身上的大髦。

  「对对对,大致上就是这种外袍。」

  「我知道是谁了,你不用担心,你打不死他。」

  「咦?」光凭服装他就能猜出是谁?

  今日前来的女眷没有百人也有数十,想必男客也差不多,他就这么有自信,从服饰就笃定那人身分?

  「他怎么抱你?」于悬沉着声再问。

  「就……」洛行歌想了下,背过身,道:「我本来追着容寻音想问话,谁知道进了假山旁的小径却没瞧见她,后来那个人就来了,说什么要带我进楼台休憩,我不想理他,转头走开时他突然从我背后……」她比划着动作,突然觉得恶心起来,觉得摔他一下好像没有很过分。

  于悬眸色暗了下,伸手往她头上一推。「你就不能当心点?」

  洛行歌被推了下,回头道:「不是啊,我怎么知道会有这种登徒子?」不是说她的身分尊贵?她当然不觉得有男人敢轻薄她,没有防备也是刚好而已。

  于悬本来想说什么,可是园子另一头有人喊着开席,他顺手把她的披肩拉好,道:「没事,要开席了,你先回去,一会我就去处理那个人。」

  「喔……」怎么听起来像是要把那个人埋了?「可是你知道那个地方在哪?」

  「知道。」

  「县主放心,干锦衣卫的,要是连臣子府里的路都摸不清,那可是很失职的。」月下漭笑够了,走到于悬身边往他肩头一勾。

  「你是……」这一看,她才发现这人长得真是好,奶油小生样却不油不腻,笑眸藏锐。

  于悬敏锐地察觉她的目光,推了月下漭一把。「不用理他。」

  「你怎能这么说?我都站在县主面前了,没让县主知道我是谁,那怎么成?」月下漭跟着推了他一把,笑睇着洛行歌。「感觉许久没见到县主,县主大抵也不记得我是谁,在下月下漭,京卫指挥同知,是于悬的战友兼好友。」

  「月大人。」洛行歌朝他微点着头。

  「不是月大人,是月下,我姓月下。」

  「嗄?」有这种姓?「对不起,月下大人。」洛行歌赶忙道歉,觉得自己真的太孤陋寡闻了。

  月下漭饶富兴味地扬起眉,可是话都还没说,已经再一次被于悬推开。

  「我送你过去,一会要是宴席结束,我过去接你,打探不出什么消息就算了,不要随意乱走动。」

  洛行歌乖巧地点了点头,真心觉得有于悬在,她会比较安心点。

  将洛行歌送进二门,目送她进了花厅,于悬一回头就对上月下漭那张笑得很欠揍的嘴脸。

  「真是温柔体贴,不容易啊,于悬。」月下漭倍感欣慰地道。

  于悬笑意不变,只是眸色更冷了些。「你要是敢拿我的事到外头嚼舌根,别怪我翻脸无情。」

  「放心,这么开心的事我只会放在心底慢慢品尝。」话落他又问:「对了,光凭县主的描述,你真能猜出对方是谁?」

  「温弦。」

  「这么确定?」那不是温家大房的嫡子,温老太君最疼的那个孙子?

  「他平日就最爱穿艳衣,性情最为孟浪,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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