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要回万江城少说也要一个多月,那么这里究竟是哪里?
「王妃,你醒了?」
上官流烟脑中一片迷茫,听见叫唤下意识抬头看去,竟是春暖。
「春暖?你也让人给抓来了?」她讶异的喊。
虽说大夫已说过王妃身子十分健壮,并没有不妥,但春暖还是觉得很是亏欠,双膝一弯,顿时朝上官流烟跪了下来。
「春暖?」上官流烟吓了一跳。
「王妃,奴婢对不起你。」
虽说春暖并没有把话说清,但此时此刻的情况,上官流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春暖背叛了她。
看着春暖脸上的不安与愧对,上官流烟心一痛,沉声问:「你为何要这么做?」
她不明白,春暖是上官府的家生子,自小便跟在她身旁,与花开一样都是她最信任的大丫鬟,三人可以说是自小就处在一块,几乎是一起长大,她自认并未有对不起她们的地方,她真心不懂,春暖为何会背叛她?
春暖没有说话,仅是低着首。
「你说话!」上官流烟冷了脸色,比起愤怒,更多的是心痛。
「是本宫让她这么做的。」
门外传来一道轻柔的嗓音,一名身着素服的女子缓步朝主仆二人走来。
上官流烟一见来人,美眸顿时微缩。「皇……后娘娘?」
怎么会……她猜想过无数个人,却怎样也没想到掳走她的竟会是皇后。
董荷衣看着她那几乎足月的肚子,眼底闪过一抹不明的光芒,轻声问:「肚子都这么大了……可有不舒服?」
上官流烟没有回答,此时的她十分困惑,甚至怀疑自己前世的记忆是否出了差错,怎么也想不明白,派人掳走她的为什么会是皇后?
董荷衣见她不说话也没恼,仅说:「好好休息,别担心。」
「我能不能问为什么?」她还是开了口。
这一次换成董荷衣不说话了,沉默了会,才说:「等时间到了,你就会知道了。」
扔下这句话后,她吩咐春暖好好照顾好上官流烟,便转身离去。
第十章 王妃遭绑架(2)
上官流烟整整失纵近十日。
这段时间君楚漓备受煎熬,派出了无数人追查,总算是找到了人。
看着那停在庄子外的马车,君楚漓沉声问:「总共有多少人?」
「至少有千名锦衣卫。」海晔道。
「君盛在里头?」君楚漓连皇叔都不愿称呼。
「是。」海晔拧眉又道:「似乎早已预料你会来,门外一早便有人在候着……王爷,你打算一个人进去?」
君楚漓没有说话,迳自往前走去。
盛丰帝既然都把上官流烟给掳来了,自然不是要与他谈条件,更不可能让他带人进去。
海晔也知这一点,但他仍是紧紧的跟在君楚漓身后。
就在两人要进屋前,君楚漓停下了脚步,道:「晔叔,外头之事还得要你来发落,至于我答应过你之事,绝不食言。」
海晔闻言身子一顿,那双随着步伐靠近而渐渐被仇恨给侵蚀、充斥着红芒的双眼闪过一抹幽光,顿时冷静了下来。
没错,这么多年他都等了,何必急于最后一刻?
想通这点,他停下了脚步。
君楚漓最终独自走进灯火通明的庄园,一步一步,缓缓来到盛丰帝的跟前。
眼前的盛丰帝,一头黑发不知何时竟白了一半,本是正值壮年,此时看来却像是年过半百的老人,眼窝深陷、皱纹满布,一双眼满是血丝,与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差了十万八千里。
「君楚漓……」看着风华正盛、气度过人的侄子,盛丰帝的双眼闪过一抹阴沉,开门见山道:「把传位诏书与古墨玉交出来!」
这些日子他险些要被逼疯了,自从蛮国求和的消息传了回来,整个朝堂……不!是整座万江城此起彼落全是拥戴君楚漓的声音,那些愚蠢的百姓甚至替他立了长生碑,且就供奉在清水寺之中。清水寺可是供奉开国皇帝崇高帝之庙,将君楚漓的长生碑立于此地,代表的是什么?这些人眼中可还有他这个皇帝?
在得知这事后,盛丰帝再也顾不得那狗屁名声、顾不得史官会写出什么样的历史,他脑中只有一个字,那就是——
杀!
他要杀光那些愚蠢的百姓!杀光那些与他作对的官员!杀了所有威胁他皇位的人!
于是他派出锦衣卫,将大街上所有赞扬君楚漓的人全都抓起来,就地斩首。
在他一连杀了数十人后,他的耳根子终于清净了,再没有那些令他听了心烦的言辞,却也因为这个举动,所有人都说他疯了。
疯了?没错,他是疯了,被这偷来的皇位给搞疯了!
这些年来他战战竞竞,就怕君麒枫从坟墓里爬起来抢走他的皇位、抢走他心爱的女人,他没有一日睡得安稳,尤其是随着君楚漓越长越大,那张脸与君麒枫越来越像,他的恐惧也就越来越盛。
没人知道君麒枫是怎么死的,只有他知道,因为他的皇兄,是他亲手杀死的!
他永远忘不了那日,他从暗处射出的那一箭正中君麒枫的胸口,君麒枫明明可以躲开,却没有躲,就因为他事先写了封信给君麒枫,告诉对方,若想要董荷衣好好活着,那就用自己的命来换!
他没想到君麒枫真的没躲,事实上,他一开始也不是真的想要君麒枫的命……他只是被嫉妒给冲昏了头,他只是希望董荷衣能够爱他,他其实并不想要君麒枫死……
在君麒枫倒下的刹那,他脑中闪过的全是两人相处的画面。
皇兄其实一直十分疼爱他,会在他被太傅罚的时候默默陪着他一块受罚,两人一块捣蛋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扛下,他们一块学习、一块玩耍,那段时间是他这辈子最高兴的时候,可不知从何时开始,一切都变了,是母妃在他耳边不断提醒储位与皇权有多重要的时候?还是他见到董荷衣的那一瞬间?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当他看着眼前那与皇兄越来越像的君楚漓,他总会觉得是皇兄回来向他讨命了。
他害怕,害怕如今拥有的一切化为乌有,他更怕死。
他不想死,所以只能是君楚漓死!
他们父子二人都是痴情种,君麒枫为了董荷衣付出了性命,如今君楚漓不也一样为了上官流烟支身前来?
他们父子俩,这辈子都注定要臣服在他的脚下!
「我说过,这两样东西都不在我身上。」君楚漓沉声道。
盛丰帝的脸色倏地一变。「你不想要上官流烟的命了?」
想到这事,他的面色更加扭曲,他堂堂一国之君,居然被一个小姑娘给耍了,他如何能不恼?若不是留着上官流烟有用,他早就一刀把她给杀了!
君楚漓目光微闪。「就算你把她杀了也没用,东西确实不在我身上。」
他并没有说谎,可惜盛丰帝根本就不信。
「君楚漓,同样的把戏,你以为我会上第二次当?」盛丰帝冷笑。
真当他是傻子吗?若是上官流烟不重要,又何必处心积虑的演戏,就为了把她弄到边关?甚至连上官易一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就看君楚漓多会装。
「把人给我带上来!」他阴沉着脸道。
不久,一名披头散发的女子被带了上来,她的肚腹鼓得像青蛙那般大,四肢却是十分的纤细,脸部被长发给遮住半边,整个人软绵绵的,似乎没有意识。
在看见那女子时,君楚漓双眸微缩,面上却依旧没有表情,令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