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流烟有些委屈,她这么久没见到他,他却一来就不高兴,两人每日都互通书信,对赤海关的事,他从不瞒她,她知道他忙着收拢势力,知道他一日几乎睡不到两个时辰,也知道蛮国的乌木齐克并不好对付,但他从不为这些事心烦,在他心里,这不过是过程,并不是难关,他不会为这些事务而影响情绪,若他不是因此而心烦,那可不就是因为她?
她可没漏看他一进门时,那瞬间冷疑的表情。
君楚漓暗叹了口气,他自以为他将情绪隐藏得极好,毕竟他自小便学着帝王心术,让人看不出心绪是肯定的,他却不知他的傻姑娘竟变得这般敏锐。
将她给拥入怀中,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沉声说:「你从未同我说过你还有位师父。」
他突然发觉,两人虽然一同经历了许多事,但他仍然不够了解她,就例如她不知上官流烟直到被他抱在怀中,感受到他的体温,心中那股委屈这才稍稍平复。没有见过,我不是不说,只是忘了……」
说句大实话,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遇见裴知墨,且自重生以后,她一心一意只这说词显然不能让君楚漓满意,他薄唇抿了抿,又说:「你的师父很年轻。」那模样看着与他的年岁差不多,不只年轻,还生得十分俊美,与他相较甚至不分迟钝的某人还未嗅到那股酸味,而是偏着头想了下。「师父似乎只比我大五岁,有时想想,她也觉得亏,明明两人的年岁差不了多少,她却得唤裴知墨师父……君楚漓默了默,最后道:「他刚刚抱着你。」
「抱?」少根筋的某人仍然没发觉那股酸味都快变陈年老醋了,实话说:「那是说起这事,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悲,好端端一个人,虽说不上是美丽动人,但君楚漓见这傻姑娘仍听不出他话中意,忍不住叹了口气,最后还是闷声说:「我上官流烟就是再迟钝,听见这么直白之言,也猜出了自家男人为何不高兴,心一但她可没傻得把「你在吃醋」这四个字说出口,而是紧紧的抱着他,立马保证。会再让人占了便宜。」
要是裴知墨在此,肯定会给她一记白眼。
当他爱抱呀?他还不是为了那一桌子的菜,要不她爱怎么摔就怎么摔,他才懒得要摔也离远点摔?这事还能控制?君楚漓无奈一笑。虽说这保证有些不靠谱,却「傻丫头……」他吻了吻她的头顶,宠溺的轻唤。
「不生气了?」她抬头问。
「不气了。」他轻咳了声,显然是对自己方才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
他自幼便学着收敛心绪,唯有在上官流烟面前才会情绪外显,然而吃醋这事毕竟「你身子可有什么不适?」天知道当他得知她有孕时有多高兴,恨不得立马回南相逼,他早已回来了。
除了这些事,最让他头的疼莫过于曲铭与蓝天倚两人明里暗里的较劲,一个个想他费了一些力气才让两人知道他不会纳侧妃,两人虽不满,却也不敢说什么,毕再效忠于他。
上官流烟摇摇头,忍不住抱怨。「我一点事也没有,也不觉得身子有什么改变,她实在是怕极那苦到让她舌头发麻的汤药。
「傻瓜,那药是给你补身子用,可以让你孕期舒坦一些……」一知晓她有孕,他苦?于是便让人寻了名医,配出这味能够减缓此类症状的汤药。
上官流烟听完自是感动,却还是摆出一张苦瓜脸。「这得喝多久……」
「烟儿乖,只要再喝上两个月就好。」到时胎儿坐稳,她也能比较轻松。
上官流烟能怎么着?自然是忍了呗!
夫妻二人许久未见,自是有许多话要说,当然,大多都是上官流烟说着,君楚漓「这几日,我可能会领兵出战。」君楚漓斟酌了许久,还是决定告诉她。
「出战?」上官流烟蓦地直起身子,俏脸有些苍白。「你是说,你要带兵亲征?这消息让她有些慌,战场上刀箭无眼,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君楚漓见她吓白了小脸,忙说:「你不必担心,我定会保护好自己。」
他本想一步一步慢慢来,先将赤海关的势力收拢再向蛮国开战,待战事平稳之后虽说上官流烟已远离万江城,南阳城又是他的地盘,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上官会引来盛丰帝的杀机。
这是他绝不能允许之事,他希望两国的战事能在一年内平定,他也在上官流烟生上官流烟没想到他竟是为了她的安危才会提早行事,偏偏她什么忙都帮不上……思及此,她双眼发亮的拉着君楚漓说:「无忧,你有没有听过天屹老人?」
「天屹老人?」君楚漓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天屹老人的大名他自然是听过,此人精通奇门遁甲之术,据说在他年轻时,曾助当军师,几乎是攻无不克,每战必赢。
可惜在那之后,天屹老人便消失无踪,这么多年来,再无人听说过他的踪迹。「怎会突然提起此人?」他问。
上官流烟弯起了唇角,说:「我师父便是天屹老人唯一的传人。」
第十章 王妃遭绑架(1)
若是能得到天屹老人传人的帮助,与蛮国一战必能大捷,前提是裴知墨愿意帮这个忙。
裴知墨看着眼前清冷如玉的君楚漓,沉声问:「你希望我帮忙?」
君楚漓颔首。「是,希望裴先生能够帮忙,以解赤海关百姓之苦。」
在盛丰帝执政这些年,蛮国的侵掠是一年比一年频繁,边关的百姓几乎年年被掠夺,那些鞑子残忍至极,抢了财物粮食不说,甚至奸淫妇女、将之灭口,就是小孩也不放过,更过分的是会将其头颅割下,当成自身战利品,沿路叫嚣离去,残忍嚣张的程度令人发指。
裴知墨静静看着眼前的男人,许久才缓缓开口。「要我帮忙也不是不可以……」
「师父你愿意帮忙了?」上官流烟欣喜万分。
虽说她没见过裴知墨出手,但能成为天屹老人唯一的入室弟子,他肯定有过人之处,若是有他帮助,战事肯定很快就能结束,君楚漓的安危自然也能得到保障。
裴知墨瞪了一眼插嘴的徒儿,这才接着又说:「我徒儿说过,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之事,要我帮忙也行,以物易物。」
严格说起来,坑人的是他的师父天屹老人,居然为了一口吃的卖徒弟,让他每日去上官府教赌术,就为了人家厨子的好手艺,要不是那无良师父,他也不会被这无良徒弟给坑了。
上官流烟,「……」有个这么爱记仇的师父,她无言以对。
「裴先生请说。」君楚漓淡声道。公平的交易比起日后的人情压力或无偿的帮助更令他能够接受。
裴知墨倒是没想到他会这般干脆,这沉稳的气度,果然如师父所说,是天生的帝王之才。
虽说此行乃顺应天命,是必然之行,可一想到那无良师父居然使诈,害他抓阄输了,不得已要出山来此,他就满肚子不舒爽,自然得找地方宣泄这一口气。
「听说你君子六艺无一不精,我要你与我斗诗!若是你能让我赢,我就帮你。」裴知墨语气高傲的出难题。
没错,就是一个难题。
这话一出,君楚漓仅是脸色有些古怪,一旁的上官流烟却激动得拍桌起身。
「师父,你这根本是强人所难嘛!」
「你说这是什么话?」裴知墨瞪眼。「什么叫强人所难?你到是说说这有什么难?你现在是看不起你师父?你是觉得以我这般过目不忘、聪明绝顶、学富五车、才华横溢、足智多谋、才华盖世……天上绝无、人间仅有的绝世诗人会赢不了?告诉你,你师父我只是大巧若拙,不喜炫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