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羞带怯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垂下眼。
都照冶被她那眼瞧得心旌动摇,整个人都定在原地。
“大哥,是不是大嫂美得教你都忘了移开眼?”都婧打趣道。
她发现她近来愈来愈不怕她大哥了,因为大哥似乎没有以往那般淡漠寡言了。
“嗯。”
听他应声,何夕流羞得连颈子都红透了,恼他竟然真的应声,都不知道阿婧是跟她闹着玩的吗?
“你快去前头,不是还有宾客吗?”何夕流软声催促着。
“嗯,你要是饿了就先吃点东西。”说着,他突地俯下身在她耳边用只有她听得见的气音道:“等我。”
何夕流羞得不敢看他,待他离开之后才松了口气。
“大嫂,先把身上的东西卸下来,吃点东西。”
都婧让人张罗着送膳食进来,秋雨和秋霏则赶紧帮她将满头珠钗取下,替她更衣沐浴后终于能好好地吃顿饭。
待撤了膳食,都婧先一步离开,何夕流坐在床上又是紧张又是疲累,都不知道什么时辰,她等得昏昏欲睡,才听见外头有人喊爷,她猛然惊醒,一抬眼,都照冶已经进屋子了。
对上眼,她便羞怯地垂下脸。
都照冶走到床畔,以指挑起她的下巴,唇轻柔地覆上,哑声道:“果然还是不上妆最美。”
“你在说什么……”这人嘴巴掺蜜似的,好羞人。“你浑身都是酒味,去沐浴吧,热水已经备好了。”
“要不要一道洗?”
她瞠圆眼,不敢相信地道:“你……怎么可以……”
“不成吗?”
也不是不成,只是……“我沐浴过了。”
他俯在她的颈窝轻嗅了下。“好香。”
她浑身僵硬,连大气都不敢出,好半晌才问:“你喝醉了?”
“嗯……大哥找了很多人灌我酒。”
臭大哥!她暗骂了声,又问:“没人给你挡酒吗?”
“本是有同僚要帮我挡,可是岳丈下令了,一个个都跑了。”
喔……爹呀,为什么这样整女婿?
“还是别沐浴,赶紧歇着吧。”都已经醉成这样了,还是好好睡一觉再说。
“不,我要沐浴。”说着,在她唇上亲了下,他脚步踉跄地往净房而去。
这下子何夕流坐不住了,在净房门口来回走,怕他喝得太醉会睡在浴桶里,她仔细听着水声,似乎没声响,忍不住把耳朵贴在门上,门突地打开,她瞬间扑进了着火似的身躯里。她抓着他的手撑起身子,却发现触感不对,一抬眼就见他竟是luo着上身,刀凿似的结实胸膛就在眼前,她霎时羞红了脸。
不给她退缩的机会,都照冶将她打横抱上床,身子随即压上了上去。他的身躯像是着了火,教她羞得满脸通红,明明就不是初经人事,可他这般异样热情,仍让她羞赧欲死。
……
第十四章 与前世不同的路(2)
翌日一早,身下袭来阵阵凉意,像是有人碰触着她,教何夕流猛地张眼,就见都照冶坐在床边正在替她抹药,羞得她拉过被子遮掩。
“……我还没抹好。”
何夕流眸底闪动光痕,可怜兮兮地瞪着他,那模样教他又心猿意马了起来,不能怪他,实在是素了太久又得偿所愿,难免有失分寸。
“对不起,我昨晚喝醉了,我有点……失控。”他哑声道歉着。
何夕流当然不会怪他,毕竟夫妻之间肌肤之亲是再正常不过,但她昨晚是真的被吓到了,毕竟他以往不是这样的。
“我可不管你以往跟侍妾是怎么玩的,但你不能这样待我。”她扁着嘴,委屈得像是随时都会掉泪。
都照冶怔了下,意会她是在算前世的帐。
“……不是,我也不曾如此,我与她们……你知道,只是为了传宗接代罢了。”他是独子,不能不传宗接代,哪怕排斥,但凡是他的义务,再不愿他还是会做。
“如果我不能生,你是不是又要纳妾?”她呐呐地道。
“不会。”
“你怎能无后?”连她也不能忍受这事,当初会替他养庶子,心里虽有怨,可瞧见酷似他的孩子,她还是疼在心里的。
“不是,我是说你能生的,只要照药方好生调理就成,往后我的孩子都给你生,所以你得要配合我。”
要不是对他有几分了解;她怕是会被他正经的神情骗了。
“我还疼着,你得让我歇几天。”他昨天要得狠,她现在全身的骨头像是都散了,腿间更是难以言喻的疼。
“我知道。”他赧然道,轻咳了声,一把连人带被地抱起。
“你做什么?”
“我让人在净房备了热水,你泡泡比较舒服。”说着已经把她放在浴桶里,不容她逃走,他也褪去衣物坐了进去。
“你!”何夕流羞得背过身。“大白天的你做什么?别闹了,我还要跟婆母敬茶,你……酒还没醒吗?你是不是还……”
不等她说完,他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坐着,亲吻着她的颈背,大手不安分地在她胸前游移着。
“都照冶!”她羞恼地拿开他的手。“给我有点分寸!”
她回头瞪着他,却见他笑得眉眼温柔,教她转不开眼,他吻着她,她从一开始的闪躲到忘情回应,完全忘了她刚说了什么。
等到他们离开净房,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水早就凉透了,虽然什么都没做,却又像是什么都做了。
敬茶那会儿,她羞得没脸见人,于是没瞧见赵氏温柔而满意的目光。
回到松涛院,因为有婚假在身,都照冶理直气壮地黏在她的身边,到了夜晚更是变着法子折磨她。
等到回门那日,何夕流是被抱下马车的,何家父子当场黑了脸,父子齐心,打算要让都照冶直接醉死家中,何夕流赶忙阻止,胆敢让他喝酒,她就跟谁拼命。
他喝醉酒很可怕的,整整醉了三天,她受不了的。
婚假过后都照冶回去上值,何夕流有都婧陪伴,时间很容易打发,有时到赵氏那里也能天南地北地聊个半天,再一道吃个午膳。
都家人口简单,没有糟心事,更有婆母小姑帮衬一二,何夕流真的觉得这辈子当真能平顺和美地走完。
然而,该来的终究会来。
朝堂上,皇上因为近来京中竟有人打家劫舍而震怒。
莫怪皇上震怒,天子脚下竟有人胆敢挑战皇权,烧杀掳掠,遂命于悬彻查。于悬沿着仅有的线索查出竟是流民所为,再往里头深查,才知道原来流民偷盗乃是因为活不下去。
这事一掀开就不得了了,谁都知道安置流民一事是太子经手,前些日子也为此大开宫宴嘉奖,如今知晓是太子的手下克扣流民每日的薪饷,导致流民连吃都吃不饱,说是官逼民反也不为过。
为此,皇上当朝训斥了太子一顿,罚他禁足东宫,又将流民之事转到了五皇子手中,可话才一出口,许是皇上太过震怒,竟厥了过去,朝堂顿时乱成一团。
把皇上送回寝殿,几个太医轮番上阵问诊,直到晚上皇上才转醒,但醒来后竟口齿不清,双眼不明。
消息像钻缝的风,眨眼功夫已经吹拂进京中诸位大臣府里,朝堂上的风向立转,百官状似观望,暗地里却开始拉帮结党,想趁着新皇登基之前先站好位置。
就在这当头,一抹硕长身影进了东宫,宇文仁屏退了左右,懒懒地托着腮,看着眼前的男人,“难为你了,这当头你竟然还想见本殿下。”
都照冶打量着他,宇文仁没有一丝疲态失意,好似比出事前过得还要好。“这事不管怎样是下官惹出来的,自然该替殿下善后。”他敛去惊讶,公事公办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