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好羡慕太子与大少爷的情谊。」筱兰轻声说道。「是啊,的确令人羡慕。」听到那笑声,江婉容也笑了。
翌日,刘城赫回到刘家。
董姨娘三人诬告刘城赫的事情已经传得满城皆知,董姨娘和乔巧妃还跪在衙门里等太子殿下发落,刘城荣说要找刘城赫求原谅,但半路又被青楼的姑娘拉去喝酒喝得醉醺醺,此刻还躺在床上起不来。
虽然刘宅的老仆人都被董姨娘和乔巧妃赶走了,但新仆人听闻到消息也不敢阻拦刘城赫,刘城赫一到,他们一个个退到一旁不敢吭声。
「以前仗势欺人,现在怎么不说话了?」筱兰跟在刘城赫身旁,想到之前她来求见老爷被轰走,心底着实不快。
「筱兰,去找老管家,让他把以前的人都找回来,至于你们,以后若肯改过向善,我会让你们留下,若依然仗势欺人,刘家绝不留。」丢下话,刘城赫马上朝东厢房前进。
绕过了回廊,来到刘庆彬的寝房前,门口有人看守着,他因为一直守在这儿,完全不知道外头发生何事,所以刘城赫被阻挡了。
「董姨娘交代,谁都不能打扰老爷休息。」
「大胆奴才,竟敢软禁老爷!」刘城赫怒了,一脚踹向守门仆人的脚,仆人马上痛得下跪。
刘城赫不再理会,兀自推开门,踏入寝房,屋内传来恶臭味,房内茶几上放着的饭菜都艘了,看得刘城赫眼眶泛起泪水。
走到床旁,他总算明白那恶臭从何而来,爹病了没人搭理,屎尿都在床上解决,也没人帮他擦拭,状况极惨。
「爹,您这都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他跪地痛哭,自责自己没有马上回来探望,若他早点回来,爹也不至于过着如此悲惨的日子。
刘庆彬隐约听到了哭声,那喊他的声音又如此熟悉,虚弱的他误以为儿子的鬼魂回来接他了,便伸出手说:「儿啊!我的城赫啊!你来接爹了吗?爹等你许久了。」
刘城赫伸出手,一把握住刘庆彬的手,歉然说道:「孩儿回来了,您的城赫回来了,不肖子城赫回来了!」
「我们可以去见你娘了……可我没脸见她……爹也没脸见你……爹不该把紫悠赶走,爹得到报应了……」
「孩儿没死,您睁开眼看看,您的城赫没死!」刘城赫声声呼唤着。刘庆彬慢慢地张开眼,他偏过头,看向床旁边的大儿子,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他直瞧。「城赫……真的是你……」
「是孩儿。」
刘庆彬感受到了大儿子手掌传递而来的温度,确定大儿子还活着,泪水马上从眼角滑落,喜极而泣。
刘城赫替父亲拭去了脸上的泪水,安慰道:「您别担心,孩儿回来了,一切都会好转的。」
犯了无数的错之后还能见到儿子平安归来,刘庆彬觉得老天爷对他太仁慈了,此刻他心满意足,不敢再奢望自己能恢复到过去那般康健。
他知道,犯了错的人多少得受到一点惩罚,他心悦诚服地接受。
第6章(1)
刘城荣是被水泼醒的,他躺在空旷的庭院里,全身湿答答的,一开始他还以为下雨了,但张开眼睛,天空是晴朗的,眼前还多出了一张愤怒的脸孔。
他吓到从地上坐起来,错愕的看着刘城赫。
「大哥……」
刘城赫气得踹他一脚,愤怒不已,「我没你这种虐待亲爹的兄弟!」如果可以选择,他真不愿意和刘城荣这种混蛋当手足,这家伙永远是这种不学无术的模样,他好话坏话都说尽了,他依然故我,如今还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简直就是人神共愤!
太子说得极是,他对董姨娘他们太仁慈了,才会让他们一错再错。
刘城荣趴在地上哀求,「大哥,我知道错了,我是被我娘和我媳妇逼的,不是我想害你,那真的不是我的本意,你原谅我,求你原谅我吧!」
「放任爹伤病不找人照料,不找大夫治疗,那也不是你的本意?畜生都知晓要反哺,刘城荣,你简直猪狗不如!」
「那是我娘的意思,她不让我过问……」刘城荣继续推托责任。
「那你更该死!爹把刘家交到你手上,你却不知道要扛起担子,成天花天酒地,让你娘和你媳妇把刘家搞得鸡犬不宁,刘城荣,你罪该万死!」
「我娘和我媳妇掌握了所有,我能怎么办?她们不让我管啊,我啥也不能做,自然只能花天酒地,不然你让我做啥呢?」
「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你觉得自己很无辜吗?」他怎会有这种兄弟?真令人无言。
「我真的没错,你要怪就怪我娘和我媳妇吧!她们爱钱又爱掌控权势,一切都是她们惹出来的,连紫悠也是我娘怂恿爹赶她出家门的,你要算帐找我娘去,不要怪到我头上!」他就是不认为自己有错。
这刘城荣真是没救了!
刘城赫原本还想给刘城荣机会的,但看他如此推托责任,他决定听从太子的建议,让刘城荣受点教训。
「我已经击鼓控告你虐待亲人,你等着吃牢饭吧!」
他也用同样的罪名控告了董氏和乔氏,得让他们知道犯了错就得接受惩罚,如此他们才会长进,抱持良心。
刘城荣吓死了,他紧抓住刘城赫的衣襦,不住哀求,「大哥,你不能这样对我啊!我是你亲弟弟,我把刘家的一切都还给你,你别告我,我没有要害爹的意思,我真的没有……」
「那何以对爹下迷药让他昏迷?」
爹的状况一看就知道不对劲,他询问看守的仆人,稍加恐吓那人就什么都招了,说是不想让爹有机会进衙门,于是在升堂之前,刘城荣拿了一包迷药给他,让他灌进爹的嘴里,陷入昏迷。
「那个……」
刘城荣回想昨日,娘说县太爷很可能会命人来请爹为刘城赫作证,所以得让爹无法说话,他便提议下迷药,让爹昏睡一段时间,如此便无法作证了。
「我没有要害爹,只是想让他多睡一下……」
「好让他无法替我作证?」
这是事实,刘城荣无言以对。
刘城赫十分痛心,他这辈子压根没想过要和刘城荣争,他甚至想过若刘城荣能长进些,他打算建议爹让刘城荣慢慢接管刘家事业,但刘城荣却只想着要置他于死地……
「你就那么想让我死?」
「那是我娘……」刘城荣对上刘城赫眼泛泪光的视线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想起小时候自己十分胆小,出去玩常被欺负,都是大哥护着他,被狗追时也是大哥牺牲自己被狗咬,当别人嘲笑他只是个庶子的时候,大哥对那些人说:「他是我弟弟,谁都不能看不起他!」
这些年,娘不断灌输他要从大哥手中把刘家产业争到手的观念,让他渐渐迷失了,乔巧妃进门后,他更是完全忘了手足之情。
现在细细回想起来,刘城荣终于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虽然感受到刘城荣似乎有所悔改,但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也只能叹了口气,「为你的所作所为忏悔吧。」
洛神花采收告一段落,这一季收获颇丰,能让江婉容把茅草宅子做些翻修,也盖了一座窑炉。
只是最近忙着忙着,她的手会突然停顿下来。
董姨娘、乔巧妃、刘城荣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刘城赫也已经把刘家家产接管回来了,筱兰则回去帮忙照顾刘老爷,刘城赫也说过要接她回去刘家,但她说要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