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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与五皇子之争在五五之数,谁也没有绝对的可能,可是两虎相争,倒霉的一定是亲近的池鱼,他们会先被政敌铲除,不留下助力助某一方成事。

  “小笛儿,机会不再,一举两得,除了我,谁还能护住你不受那两位的骚扰,她们是不跟你讲理的主儿,恣意妄为,无法无天,仗着皇家身分为所欲为,若是没有足够的地位相抗衡,你和你的家人只怕不会太好过。”他不是危言耸听,挂上皇家牌的都特别难缠。

  脸色一点一点往下沉的黎玉笛心口堵着一口污浊气,皇室欺人太甚,她祖母那边也不可不防,有心机深沉的婉姨娘在一旁怂恿,她的婚事有可能被拿来当利益熏心的家人的赠物,好成全她们的私心。

  “……我要再想一下。”



  “想多了于事无补,过阵子我让我娘请冰人上门提亲,咱们凑合凑合。”此话一出,他嘴角止不住上扬。

  “我不想凑合。”黎玉笛脸一沉,一副你少自做主张的神情,她还没做好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的准备。

  皇甫少杭邪邪一笑。“由不得你,五皇子打算拉拢你爹为他所用,你爹即便辞官,却是灵海书院的山长,朝廷三分之一的官员是他学生,你认为暗藏的势力会放过他?”

  虽是浅显却一针见血,上位都需要士人的拥护。

  “我才十三岁……”她以此为借口拖延。

  “我们可以先订亲,等你及笄时再行迎娶。”名分一定,他便能安心地做他该做的事。



  “我考虑考虑……”她还是犹豫不决。

  第八章 贪心祖母插手亲事(1)

  “什么?替我订下一门亲事!”

  皇甫少杭说过的话犹在耳际,隔不到三日,敬贤堂那边来了一位嬷嬷,不得其门而入,只好隔墙喊话,传达老夫人的决定。毕竟没分家前,二房无权做任何决策,只能听当家主事的。

  乍然一听此事的二房夫人张蔓月错愕地说不出话来,眼前一黑差点厥过去,要不是女儿伸手扶住她,在她虎口处按压了几下,她真要一厥不醒,吐口心头血让仇者痛了。

  还好女儿习医,这才及时挽回一场憾事。

  可是她仍面有郁色,心怀忧思,好好的天日怎么会平地起风雷?她已经少和“那边”有接触了,为什么还把算盘打到她女儿身上?

  越想越坐立难安的张蔓月拉着女儿的手不放,唯恐她一个错眼女儿就被抢走,老夫人的手段越来越下作,从她身上捞不到银子就打起她女儿主意,为什么有这种长辈,简直卑劣,无耻至极!

  二房的男人此时都在灵海书院,黎玉箫、萧玉笙两兄弟一早就跟着父亲坐马车前往书院读书,清风斋中就独留母女俩清闲过日,他们都以为有一墙阻隔,大房、三房过不来,总不会再借故生事了吧!

  可是谁晓得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他们越是平静,别人越看不过眼,即使没事也要找些事拨弄拨弄,而二房如今最看重的正是长女的婚事,一过十三便要开始议亲。

  “笛儿别担心,娘就算豁出一条命也不会应允这桩婚事,太欺负人了!”眼眶泛红的张蔓月义愤填膺,不甘心二房的一再退让得不到谅解,反而让人得寸进尺。

  不像母亲那般气愤的黎玉笛蝶睫微垂,若有所思,“娘,你知道祖母为我找的是什么人家吗?”

  一拭眼角,她眼中泪光闪动。“还能有谁,不就秦家那几个不学无术、好吃懒吃的浪荡子,一辈子没出息也就算了,还拿着媳妇的嫁妆挥霍,吃喝玩乐养伎子……”

  一说到伎子,她忽地停口,想到女儿已十三岁,有些话还是不能随便出口,免得脏了女儿的耳朵。

  “秦家?”哪个秦家?

  “你祖母和婉姨娘的娘家。”她无奈又伤心的说着。

  当年的事她说不恨是骗人的,当她知晓丈夫和其他女人有过一夜情后,她的天是塌下来的,当下有想死的念头,她不能接受口口声声心中只有她的丈夫居然与他人有染,两人之间几乎决裂。

  而后得知是婆婆的作为,加上丈夫痛哭失声的跪在面前求她原谅,并发誓不再见那女子一面,两夫妻抱着哭,将此事揭过,以为在与儿子将近撕破脸的情况下,老夫人会有所收敛,不再妄想插手儿子儿媳的房中事。

  老夫人硬将秦婉儿抬进门,还摆酒宴客说她将为儿子娶平妻,但两夫妻不同意,因此闹了一阵子,又有张家人上门打砸,然而秦婉儿的肚子越来越大,不给个名分实在不行,所以双方各退一步,让她当姨娘。

  但是老夫人的作法着实令人气恼,她以妾当妻带着秦婉儿进进出出,参加各府邀约,对正经媳妇却是不闻不问,彷佛没这个人似的,多次在人前妄称秦婉儿为媳妇,引来不少非议。

  “喔,祖母姓秦呀。”她倒忘了这回事。

  黎玉笛一向不喜矫揉造作的秦婉儿,因此对她的娘家人不感兴趣,连提都懒得一提,只隐约记得和祖母是姻亲。

  原来是一家人呀,倒让她给疏忽了。

  “笛姐儿放心,娘不会让你嫁到秦家,谁敢逼你娘跟他拚命!”为母则强,为了女儿的将来,目光坚定的张蔓月有豁出去的决心,即便背上“不孝”之名也在所不惜。

  “娘,我信你,别气坏了身子,这事还悬乎得很,祖母无法一手遮天,咱们再从长计议。”

  当事者老神在在,丝毫不以为意,她只觉得好笑和可悲,黔驴技穷的老夫人也出起烂招了,想藉由她的婚事逼迫二房。

  实在笑不出来的张蔓月一脸愁色,没法像女儿一样看得开。“你不晓得这件事的严重性,一旦交换了庚帖,这门亲事就算定了,你不嫁都不行。”

  “大不了悔婚,上门退亲,女儿年纪尚幼,拖个三、五年看谁耗得起,而且‘意外’这种事也不难发生,秦家想年年挂白幡我倒是能成全。”逼急了,她一年毒死一个,有了刑克之名看谁敢娶。

  黎玉笛向来自认不是行善之人,别人的生死与她何关,祖母真私下为她订亲,一纸婚书还偷不来吗?皇甫少杭可不是吃素的,他手底下随便出动一人便能轻易盗来。

  要不,心狠一点,真的下毒来个干脆,看谁不顺眼先毒谁,死不死无所谓,闹个鸡犬不宁,个个没得高枕眠,偷鸡不着先蚀把米。

  张蔓月一听,脸色微变。“说什么胡话,这事能当儿戏吗?一旦被退亲,对你的名声有多伤你知不知道?将来想找个好对象多难,一辈子留下污点……”

  “又不是嫁不出去……”黎玉笛低声咕哝,心里浮起老以师哥自居的皇甫少杭,心口有丝异样浮动。

  “你说什么,嘀嘀咕咕的,你娘烦得头发都快白了,你倒似没事人一般,你这胆子比天大的个性到底像谁?”唉,她愁得一个头两个大,没法吃,没法睡,女儿倒好,风平浪静地好像事不关己,一个看戏人而已。

  “娘,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事儿不用放在心上,会有办法解决的。”看来她得下下狠招了。

  此时得意地盘算着能从黎、秦联姻之事得到多少好处的老夫人忽然打了个冷颤,手中的一碗茶差点翻倒。

  没来由的,她感到寒意阵阵,连底下垫着的褥子都有冷气往上冒,冻得她心神不宁,心头慌得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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