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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俏于是开始回想,自己如何叫芽枝进来,芽枝又说了什么,静下来后的她记性很好,连听到当下的心情都能形容,然后说到芽枝出去,花枝没了的消息怎么传入春暖院,自己如何想保白苏,挺身去了凤仪宫为止。

  公孙玥皱眉,「她说是齐五娘?」

  「是,不过那也只是她说的,虽然我不喜欢齐五娘,但也许芽枝想顺便害她呢,她说的到底哪句真,哪句假,我都不明自了。」

  「宋嬷嬷说的也有道理,照王对失去太子之位耿耿于怀,齐家没有一日不希望父皇再改立太子,至于曾德妃跟绍王自然也是虎视眈眈,父皇既然在朝政上信我,那他们自然只能从后院入手。」



  姜俏觉得他好可怜。

  外人看他是东宫太子,又是李皇后所出,风光无限,哪知道他的兄弟都恨不得他出事,又哪知他连婚姻大事都只能是交易,不能得罪李家,不能得罪齐家,用拈阄这种荒谬的方式决定太子妃人选。

  李皇后与太后偏偏又把自家侄女接入宫,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因此不论春宴、避暑、秋猎不管什么场合,这两表妹都在吵,都在闹,都在争,他越看越不耐烦,却因为李皇后跟齐太后的面子,不能让她们滚开。

  只有齐五娘跟李八娘吗?当然不是,上次玉茗花宴那个锦儿也是巴望着能给他做女人,齐家女子狂妄的觉得有个祖姑在,所以个个都能侍奉太子,光想就觉得室息。

  不难想象,公孙玥有多不愉快了。

  姜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殿下辛苦了。」



  公孙玥一脸哭笑不得,这女人居然敢摸他这太子殿下的头,「你还真不把本太子当一回事。」

  「太子殿下是臣妾的丈夫,臣妾不怕。」姜俏觉得自己脑子也有问题,现在是开心的时候吗,但知道公孙玥无条件相信她,她真的觉得好开心。

  公孙玥一把抓住她的手,「以后别『太子殿下』『臣妾』的,我们是夫妻,说『你』『我』便是。」

  「这可是你说的哦。」姜俏从善如流。

  「我说的。」公孙玥笑了笑,「只不过这段时间得委屈你了,暂时得先住在这春暖院里。」

  「不要紧,反正我也不爱外出,你能保我禁足,已经很好了,对了,那清心斋是什么地方?」

  「那是齐废后还在太子妃时期设立的,她善妒,御下极严,据母后说,她至少除了七至八人的品级,承徽昭训不在话下,最高位的甚至是良娣,但这些女子背后都大有来头,不好得罪她们的母族,于是设了清心斋,专门容纳这些伺候过却又被拔除品级的女子。」

  那不就是东官的永巷,妈啊,光想就可怕,永巷还能是什么好地方,她不在乎被拔除品级,但她想好好待产,母亲怀孕时要是环境不好,生产时更吃力啊,古代卫生条件又不好,生产可是搏命演出。

  想想皇宫真是太厉害了,李皇后一句「去清心斋待产」就要拔除她的品级,但公孙玥一句「禁足就好」又保住她的生活水平。

  「你说那芽枝在春暖院跟凤仪宫判若两人?」

  「是啊。」姜俏说起来就来气,「要不是她瘦成那样,讲话又发抖,我怎么会这样轻易就信她。」

  芽枝那家伙居然是在演戏?皇宫欠她一座奥斯卡。

  「她能把自己饿成那样好取信于你,这手段,你好学学吧。」

  姜俏哼的一声,「我才不想学她。」

  「都吃了亏还不学?」

  「我不想因为吃过亏就变成自己讨厌的那种人,我总不能因为人人滚泥巴,就跟着下去滚一滚,别人滚是他的事,我还要干干净净过得才舒服。」

  「倔脾气。」不过,他就喜欢她这样。

  慢着,芽枝在演戏,那她摔进花圃也是演戏吧,只是她可以在走廊跌倒就好,跌在走廊撞个头,显得身体更弱,何必摔进花圃把自己沾得一身泥巴?

  思及此,他扬声喊道:「来人。」

  芫华跟兰卉很快进来,见礼。

  「去请太医,让他把芽枝跌倒的地方扒过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是,婢子知道。」

  东宫今日出了这样的大事情,太医院没人敢走,听到有人来喊,院判亲自带了药箱药童过来,在院内铺开一张地蓆,挖开的土都平铺在那地蓆上,他一把一把看过去,又拿起来闻闻,捏捏,一点都不放过。

  芫华匆匆入内,「院判说已经都检查好了。」

  公孙玥站起对姜俏说:「那土也不知道有没有古怪,你在屋里等着,我出去看看。」

  走到廊工,院判连忙过来拱手,「臣见过太子殿下。」

  「正如殿下猜测,这土被洒了种催产药,味道还挺明显,大概就这一两天刚磨好洒上的,平常人闻了只是肚子比较疼,这要有孕之人闻了,没几日就会见红,孩子若没足月,肯定保不住。」

  公孙玥又让人把芽枝带过来,仔细检查一番,发现她的指甲里还有没洗净的土跟药粉——她是故意跌入花圃的,就是要洒药粉。

  正想命人把她押去天牢好好审问,压住芽枝的老宫女一时没注意,竟让她挣脱,一头在柱子上撞死。

  公孙玥面色深沉,想到屋内被搜得一团乱,花圃又埋药,现在芽枝还撞柱身亡,这春暖院是不能再住了,于是下令即日迁往花开院。

  第9章(1)

  芽枝是死了,但她还有个亲姊黄招弟在尚衣局,抓来便是。

  黄招弟不过一个普通女子,哪耐得住大刑伺候,才看到绞架,瞬间就晕了过去,把她弄醒后,便什么都说了。

  对方是谁,芽枝没跟她说清楚,只知道在后宫权势很大,约莫是三个月前找上芽枝的,当时没说什么,只要她先少吃点饭,把自己弄憔悴一点,这便给她五百两。

  芽枝已经很久没见过太子了,少吃一点东西能换到五百两,那可是大大的有益处,于是便开始减食,到最近那模样让贵人满意,贵人才交代事情下来——她答应芽枝,只要能把花枝的孩子弄掉,又把药粉埋在春院,会给她一万两银子,顺便提拔她弟弟当个县衙管事。

  至于她先拿到的五百两,已经请人送回老家。

  芽枝跟黄招弟虽然都在皇城内,但一个在后宫尚衣局,一个在东宫盈秀阁,两姊妹见面的时间也不多,黄招弟哭喊说,她知道的都讲了。

  她是由公孙玥身边的崔公公亲自审问的。

  「老奴后来又给她用了刑,昏了几次,却是什么新的都说不出来,看样子是全招了。」

  「知道了。」公孙玥道,「那批银子?」

  「已经派人去追查。」

  崔公公退下后,姜俏的问号总算消除一个,芽枝为什么要害她,为了钱,一万两银子的确很吸引人,而她之所以选择撞墙,还是想保住那些银子吧,或者说,想保住弟弟。

  东瑞国的女子地位很低,看皇宫内就知道了,每个皇子都是王爷,旦要能健康长大,那就有封地,富贵五代,公主就得看母亲娘家得势与否,例如齐淑妃的女儿,封了安定,是为安定公主,又例如姚美人的女儿,什么也没有,就是八公主,到现在也不知道起名了没。

  上行下效,民间也一样。

  女子就是赔钱货,男儿才是主心骨,女儿加起来都没有儿子一根头发重要。

  姜俏想,芽枝也是这样长大的,看名字就知道了,姊姊黄招弟,芽枝原名黄来弟,因为从小被父母灌输这种思想,所以自然就认为是真理,弟弟最大,弟弟最好,我们黄家能延续下去多亏有弟弟,能让弟弟有钱有出路,什么都愿意做,牺牲自己照亮弟弟,被抓了也尽想着死,自己死了秘密就守住了,那个贵人一定会守信的,黄家可是要发达啦……真是又可怜又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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