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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可以更过分一点吗?”

  她只能心虚干笑、再干笑。“对不起啦,叔,你先帮我照顾几天,我会尽快说服韶华,顺便观察看看,乐乐这阵子的表现。”

  如果只是一时热度,那就找个合适的人选将小白送养,如果乐乐是真心想养小白,并且能从中学习什么是责任、什么是承担,那不用她说,韶华自己也会同意。

  “拿你没办法。”



  然后接下来连续一个月,乐乐每天回到家,第一句话都是问:“我可以去看小白吗?”

  每次来,都要待大半夜才回去,还上演那种“小白,你要想我,不可以忘记我喔……”的戏码,依依难舍,十八相送。

  丁又宁回来,演给蔺韶华看,听得他哭笑不得。

  “他看起来很认真耶,韶华。”

  “……”他现在,回家常常都见不到儿子,好悲情。

  没想到,那种“不接受孙子,你这辈子就别想再见到你儿子”的乡土剧狗血戏码,居然会血淋淋地在他身上上演,他无语问苍天。



  某天吃晚饭,他状似无意,顺口抛出一句:“把我‘孙子’接回来吧,别有事没事老麻烦叔公。”

  母子俩对看一眼,领悟过来,忘形地相互击掌欢呼。

  第十二章 容不下一粒沙(1)

  真正同意养狗后,并没有造成蔺韶华过多的负担,带小狗打预防针、植入晶片、宠物美容……等等事宜,都是丁又宁揽下来,每天喂狗、带狗去散步,乐乐也做得很上心。

  他开始觉得,养狗似乎真的不错,他们家的小乐乐也因此变得更活泼开朗、体贴懂事。有一次,他在工作室看报表看累了,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按摩眼周穴道稍歇,乐乐突然无声无息从他旁边冒出来,递茶水给他。“把拔喝茶。”还主动要替他捶背。

  他有些意外,乐乐从来没有这样做过。

  问了又宁,她微笑说:“跟他一起带小白去散步,小白大便了,我教他怎么清理,他大概是领悟到,小时候你就是这样给他把屎把尿吧。”

  这样的日子,是他以前从来都不曾奢想过的,孩子的教育,有她一同担待,遇到烦心的事,与她说说话,不见得能提供什么实质的助益,但肩头那沉沉压着的重担与压力,轻了。

  有时夜里,一起坐在阳台,分享生活中的酸甜苦辣,他已经很久没抽烟了,完全没有抽的欲望。

  好几次,他冲动想留下她,却一次也没有真正付诸行动,默默看着她走出阳台,回到隔壁屋就寝。

  你还想飞吗?还要飞吗?

  他没有答案,也不确定,这一次,他是不是能守得住初心,等着她一次次飞离,再一次次回巢。

  不是夫妻,却过着与夫妻并无二致的密切互动与往来,生活习习相关,有时难免就会发生一些……较为尴尬的场面。

  儿子刷完牙,说今天想跟妈咪睡,抱着他的小枕头一溜烟就往隔壁跑。

  “欸……”你的小被被啦!

  他认命捞起床上的小毛毯,尾随而去。儿子跟又宁的感情愈来愈好,现在都亲昵撒娇喊妈咪了。

  儿子来了,蹲在客厅小白的窝前跟它小小声说话,他将被子拿去卧室放,未料开了门,她正在更衣,才套上衬衫,回眸微讶地朝他望来。

  美胸、长腿、白皙肌肤,一览无遗。

  他呆呆看了数秒,才回神,想到该礼貌回避。“抱歉。”

  仓促退开,将门关妥,却止不住,评动不休的心跳。

  直到夜深人静,深珞在脑海的旖旎春光仍挥之不去,翻来覆去,无法成眠。

  她穿的,是他的榇衫。

  他的衣服,此刻正熨贴着她的肌肤,包裹着她,那样的暧昧想像,令他脸热心跳,呼吸急促。

  他想起,彼此最初的那一夜。

  思绪这一放任,便没完没了,无法收拾。

  奔腾的血液,随着那些被勾起的、两人共有的缠绵回忆,一同回涌,他不曾忘记过,她柔软身体的曲线、指掌游走在细致肌肤上的触觉……

  他很热,身体紧绷。

  自离婚后,他不曾再有过谁,身体的记忆被她挑起,叫嚣着,渴求解放。

  他闭上眼,想着她、想着两人曾有过那些惊心动魄的欢爱滋味、想像深埋在她暖润体内的感觉,移动指掌,自行纡解。

  “韶华?”

  他惊醒,愕愕然与门口的她对望。

  “你——”

  “……出去!”他咬牙,口气粗鲁。

  “对不起。”她退出房门。

  而他,脑袋放空地盯着天花板,兜头淋了桶冷水下来,早已欲望尽消。

  夫妻离婚后还同住一个屋檐下,果然不是个好主意。

  隔天,吃早餐时,气氛格外安静。

  把乐乐送上娃娃车后,她回到屋内,他正在收拾餐桌。

  “那个,昨晚……”她迟疑了下,低低启口。

  他动作一滞。“可以不要提这件事吗?”背过身,将碗盘放进洗碗槽,摆明就是不想讨论。

  这种事有什么好研究的!大家一起装瞎——她当没看见,他当没发生,一起把这件窘得要死的事混过去,不是这样吗?

  “我、我是想说——”

  他直接打断她。“我也有话想说。又宁,我们约定一下,以后进对方卧房前,先敲个门好吗?”

  “……我有敲。”是他没听见。

  “我没回应,你就可以不请自入吗?”恼羞成怒下,完全忘记,自己也没敲门。

  “……对不起。”她没敢辩,乖乖道歉。

  他直接转身走开。

  这件事实在太羞耻,一时无法若无其事面对她。

  丁又宁不会没神经到不晓得他在生气,自己认分挽起袖子清洗被他扔在洗碗槽的餐具。两人之间阴阳怪气了几天,连乐乐都察觉到了。

  “把拔在跟妈咪吵架吗?”

  “没有!”他回得迅速,语气生硬。

  “可是你都不跟妈咪讲话。”

  “……”我这是尴尬啊,孩子。

  叹口气,摸摸儿子的头,企图转移注意力。“你今天不去跟妈咪睡吗?”

  “妈咪还没回来。”他刚刚有去看,帮妈咪开客厅的小灯。

  咦?都十一点了,这几个月以来,又宁若是晚归,都会记得打电话回来,跟儿子道声晚安。

  “你等一下,我问看看。”他拿手机拨了她的号码,电话很快被接起,告诉他——“我今天没办法回去了,帮我跟乐乐说晚安。”

  “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枫哥,他人在医院,刚手术完,还在观察中。公司正忙着把消息压下来,我得留在医院照顾他。”

  “好,那你忙。”顺道问了哪家医院,打算明天帮她带早餐过去,在关心详细情况。

  萧丞枫跟他算不上深交,但与又宁两年婚姻中,免不了有所往来,对萧丞枫,他其实是心怀感谢的,此人与一般商业取向、唯利是图的经纪人不同,为人正派,也是真心为又宁着想,在顾及公司利益的同时,也尽最大能力固守她的意愿,对又宁来讲,萧丞枫就是一个很照顾她、保护她的大哥哥,他在这里没什么亲人,出了事,照料看护、打点琐事又宁责无旁贷。

  清晨,送乐乐上娃娃车后,去公司的路上,先绕路去了一趟医院。

  公司方面消息封锁得很彻底,谢绝亲友探访,他只得拨电话让又宁出来接他。

  一路上,又宁大致跟他说明了下情况。

  原本只是与人肢体冲突,应是不至于闹太大,但对方后来亮家伙,枫哥也算是命大,子弹就从他前额扫过去,只擦过一道血痕,否则现在哪还有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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