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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姊妹互看一眼,褒姒开口道:“爹在哪,我们姊妹也在哪。爹,你别想撇下我们一个人风流快活去。”

  褒正涛眼暗差点掉了出来,瞪着大女儿。“女儿家家的说这什么话?爹哪是什么风流快活去,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我也是千百个不放心,只是爹这回的派令给的奇怪,到任的处所也奇怪,这才想说我先只身过去,要是环境合适再接你们过来。”

  他也很为难好不好。

  “爹调派的处所有什么奇怪的?”褒曼还真好奇。



  “北越骈州府,北越那地方听说一年到头都十分寒冷,尤其是冬日,风刮在脸上都能把人刮出个口子来,哪是你们这些小姑娘家受得起的。”

  中央集权,即便是藩王封地,下面的官员仍是由朝廷指派,而藩王的属员,除了国相,皆由王所任命。

  就连他们这些地方官也烧香拜佛千万不要去到那种地方,若是命运不济,卖田卖产想尽办法也要往上打点,盼望换一个运气更差的替死鬼。

  他身为地方官,去到哪无非是想替百姓做点事,让百姓们过得安和乐利,去北越还是任何地方,他都没有意见。

  但拖家带口还都是妇孺弱女,他就要掂量掂量,考虎的事情也多了。

  “爹去哪,我们就去哪,北越虽然严寒,但谁说我们待不住。我们一家人不管去到哪都要在一起的。”对于父亲被派到北越,褒曼并没有多做联想,既然北越也有人能在那种酷寒所在住下,她们又有什么住不惯的?再说如果真的住不惯,三年后爹又接了调令,还是会离开的。



  就像北极住了世世代代的爱斯基摩人,褒曼一直觉得人有无穷的潜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问题过不去的。

  “这不是逞强就能说得过去的事,爹一去起码三年,或许六年一任,又或许像在同安县一待二十几载,可不是想动就能动得了的。”他还是觉得万般不妥。

  “孩子们都这么说了,你也别那么坚持。天气冷,了不起棉袄多穿几件,火盆多生几个,还能难得倒人吗?你别把孩子和我都当成一捏就碎的豆腐。”巴氏对于相公要只身赴任这点坚持不赞同、不退让。

  褒正涛环顾三个女人坚定的面孔,家里的女人通同一气站在同一阵线上,他是该高兴还是压力啊?

  也罢,她们既然想跟着他,那就一起吧!

  褒正涛的决定被三个女子给翻盘,举家随着家中的顶梁柱他迁,铁板钉钉的就这么决定了。

  第七章 北越喜相逢(1)

  到骈州就任的日子给得宽松,打包准备也就悠着来。

  既然全家都要一起走,能不能再回来没个数,夫妻俩商量,最后决定把宅子给卖了,路途变数多,身边多放点银子总不会有错。

  一进宅子虽然不大,连同家具一块卖,再加上被男主人打理得别致的亭台楼阁小院,因此很快脱手。

  褒曼的事业正要起步,虽然这时放手有点可惜,不过她也不恋栈。用人不疑,她信得过李氏夫妻,再说同安县有生意可以做,北地何尝不能?

  褒姒却很舍不得,北越多远哪,同安这边的生意她们肯定鞭长莫及,就算一开始几年还能照着本来的规划走,可往后呢?

  褒曼知道姊姊担心什么,她用非洲卖球鞋的故事激励褒姒,当然她稍微修饰了一些名词。

  “有一天,两个做鞋子的商人去到一个人迹罕至的荒凉地方,他们都是来这里开创新事业的,到了那地方之后,两人迫不及待的出去看看这里都流行些什么,却赫然发现那边的人几乎都不穿鞋,第一个卖鞋的商人心想:‘完了,这里的人都不穿鞋。’第二个鞋商心想:‘太好了,这里的人都没有鞋穿!’这故事告诉我们人要乐观思考,凡事往好的一面想。”

  “你去哪看来的故事?”褒姒觉得小妹和以前大大的不同了,居然会说故事激励人,这故事的确让她不那么介怀了。

  “不就是从你最嫌弃,骂我不务正业老是抱着看的话本?再说,往后我们的事业要是做大了,哪可能事必躬亲打理所有的铺子,趁这机会培养好的管理人手,再好不过了。”往长远来看,要学着适当的放手,路才能越走越长远。

  褒姒感叹的拉了拉褒曼的发。“我怎么有种感觉,好像我亲爱的妹妹一下子就长大了,长大到我有些不认识了。”

  同安县的两家铺子就此交给了李大和陈氏管理,至于做胸衣的技术她也不藏拙,全教给了陈氏,衣裙方面她承诺每个月都会将新的设计稿寄回来,陈氏只要让下面的女红和绣工按款式裁剪缝制就可以了。

  褒正涛忙着和新到任的知县交接,同安县民们也接获褒正涛要他调的消息,依依不舍之下,几乎每天都有各乡镇村落的人轮流来见他致意,乡下百姓纯朴感性,有的送鸡鸭鹅水果青菜,他仍是推卸了,乡绅们也几乎两天一小宴,三天一大宴,推辞不过去,每天只能醉醺醺回家,一躺下便呼呼睡了过去。

  要搬家绝对不是一件小事,拉拉杂杂的事情一大堆,这些就全落在巴氏身上,褒姒帮着打打下手。仆役们该搬的搬、该送的送人,该打包装箱的一样不漏,因此打包工作倒也顺利。

  既然宅子卖了,下人们也用不了这么多,褒正涛的根基浅,除开巴氏身边伺候的是她带来的娘家人,褒氏姊妹身边的大丫头是她母亲陪嫁的家生子,其余粗使仆佣多是在同安县聘雇来的,在询问过他们的意愿后,纷纷给了遣散金和工钱让那些人都回家去了。

  毕竟他们要去的是遥远的北越,没有人想离乡背井去那么远又荒凉的地方,这是人之常情也能理解。

  到了出发日,七、八辆马车一路向北而去,夏衣换成了挟衣,再换成两层丝麻毛料的袄子,再换成斗篷和手炉不离身。路也不好走,一群人走走停停,几乎快要过去半个冬天之后,终于平安顺利的来到北越骈州。

  骈州城的城墙修筑得异常坚固,高达十几公尺全由巨大的条石和青砖一层层夯筑,城门口和垛墙上旗帜鲜明,值日的士兵不懈的坚守在W位上,让人精神振奋。

  进了城门,是一条双十大街,在银白的雪地里露出些许用卵石铺就的道路,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到,全部覆盖在雪的世界里。

  北方的宅子简单,不管有多大,就是一个四合院套着一个四合院,只要分清楚东南西北就能知道哪里是正院,哪里是正房。

  褒正涛的宅子就在知府府署后院,黑漆门扇,宅子非常广阔宽敞,足足有三间三进,穿堂、退步、抱厦一应俱全,带有活水的花园如今结成冰,成了一个灰扑扑的景点角种了各种耐寒的植物,水桶粗的松树,掉光树叶的树冠把退步都笼罩在其中,当夏日来临时,一片浓荫,遮阳蔽日一定没有问题。

  由同知、通判带领着各司单位以及后衙的仆妇佣人出来迎接,下人们穿着厚挟衣、厚底木屐,有的还撑着油纸伞,将褒氏一家人迎进烧着火盆的屋里。

  褒正涛和同知好一番叙话后,便让他领着去了前衙,后衙的事就交给了巴氏。

  也不用当家主母吩咐,婆子和仆妇们已经自动自发整理起带来的箱笼,褒曼和姊姊也带着自己的丫头两人各挑了间院子,安顿自己的随身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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