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荷先是僵住,继而羞到把脸全埋入双掌之间,都怪他把她变成了色欲薰心的女人。可耳边听着他不歇的笑声,她心里一暖,便觉得什么也不重要了。
“想吃你做的东西,就像以前一样,好吗?”他长指挑起她的脸,深眸噙着笑意。
“那你也得帮我,就像以前一样。”她握起他的手与他十指交扣,拉着他便走出了水榭。
第7章(2)
于是,就在“听荷院”外头的灶房里,东方荷命令夏侯昌和着面团好让她烙饼,她则趁此时间先简单做了几道他爱吃的清炒山蔬、梅子木耳、姜蒜炒腐皮和香菇荀汤。
之后,铁锅一张张地烙着饼皮,经常是她第二张还没烙好,他就已经吃完了第一张。
“你好歹也留一些给我啊。”她睁大眼睛说道。
夏侯昌满嘴的饼,只是笑着挟起一筷子的木耳放到她嘴边。
她咬着咬着,眼眶却不争气地红了。她很快地眨干泪光,脱口说道:“我真希望日子就这么过下去。”
“快了。”他走到她身边,拉着她到胸前。“我预计再过三、四个月,北荻便能攻破东罗罗的铁城。届时,二皇子声势大涨,就可以太子易换了。”
“你会灭了东罗罗吗?”她一手压在他的胸前问道。
“东罗罗可以退到朱城之后的东南沿海,那里至少还有半片国土十个州郡可以管理。”他扬唇一笑,傲然地扬起下颚。“而那半方国土,届时将会在轩辕啸的控制之下。”
东方荷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算盘,但她知道他不是一般人,他的财富、他的聪明、他的不懈会让他实现他的所有计划。
这男人或许不会是天下公开的王,但他盗取的是实质的王位,他才会是真正掌握天下的人。
东方荷凝视着他意气风发模样,见他又把目光看向自己,她只是微笑着,却不再多说什么了。毕竟这些事都已经箭在弦上,不会再有所改变了。
她要做的,就是陪伴在他身边。不论是过去、现在及未来都亦然。又或者,他哪日会看在她的分上,少造些杀业也说不定哪。
“你没有话想跟我说吗?”他握住她的下颚,盯住她的眼。
“我现在只希望早日救出梅非凡。”见他冷眉又一拧,她勾住他的脖子。“最最希望的——是你身体健康和我携手到老。”
“你不用希望,因为这些愿望是一定会达成的。”他笑着说。
东方荷的心头不期然地抽痛了一下,但她没理会它,只是微笑着将脸贴在他的胸前,低声地说道:“是啊,一定都会圆满。”
两人就这么依偎着,直到苑外由远而近地传来了一阵铃铛声。
铃铃铃……
东方荷在夏侯昌怀里站直身子,知道是密探快递消息来了。
密探在夏侯昌面前单膝落地,恭敬地呈上书信说道:“禀报主人,海上密探又传来消息。”
东方荷一听是海上传来的消息,整个眼睛都睁大了,眼巴巴地望着夏侯昌。
“下去领赏吧。”夏侯昌大掌一挥,让密探退下后,便将书信放到了东方荷手里。
她飞快地拆开信件,里头简单地交代——梅非凡已被轩辕啸的鬼盗船给救起,目前于船上担任船医,鬼盗船如今正驶回无名岛。
“看吧。不是告诉过你,你的愿望一定会达成的吗?”夏侯昌倾身看了一眼书信,笑着对她说道。
东方荷抓着书信,笑着一跃入他的怀里,当真觉得一切都圆满啊……
十天之后的夜里,一辆黑色马车秘密地从东罗罗皇宫一路开进夏侯昌这座位于皇城东边,乍看只觉得围墙宽大却显得平凡无奇的宅院面前。
“咱们到了。”
东罗罗国的宰相辛渐扶着凤皇罗艳下了车,六名皇家禁卫军则是守护在一旁。
“恭迎圣驾。”两名等在门前,身着墨蓝绸缎的婢女袅袅一叩首,对门前的黑衣护卫一颔首,并为他们推开了大门。
只见数十名身着黑衣的护卫个个石像般地矗在道路两侧,动也不动地看着前方,看得辛渐脸色一阵青白,挥手让皇家禁卫军退到了身后。
“夏侯昌为何没有亲自出来迎接?”辛渐低喝了一声。
“主人刚回到府里,正在盥洗,请凤皇与相爷见谅。”
辛渐和罗艳同时回头,看到了一名身着鹅黄缎衫、长发半绾于身后,模样清丽、仪态大方的女子正朝他们走来。
“你是……”辛渐认得她,只是唤不出名字。
“东方荷参见凤皇、相爷。”东方荷笑意灿然却不失礼地说:“请两位乘上肩舆。”
辛渐扶着罗艳改搭上一旁等待的肩舆。
要人搭着肩舆,无非就是宅院太大,或者是奇珍异宝过多,怕人站着看到脚酸。可他们两人住在深宫内院,什么样的景色没见过。
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这些东西,皇宫里还少了吗?
可夏侯府里的小桥流水是白玉雕制的桥、流水里竟开着此时不该有的荷花。亭台楼阁的柱上都镶着夜明珠,明珠在熠亮烛光的映照下,将整个夜里映得白昼似地明亮。更别提领着肩舆的婢女手里提的宫灯,竟也是用珍珠镶成的。
“咱们的皇宫,也该这么奢华的。”罗艳嘻嘻笑着说。
辛渐扯动了下唇角,没说话,却是冷了神色。
三年前,确实是夏侯昌主动接触他和罗艳,提供了军队和钱财,他们才有法子取得政权。可这些年,他也给了夏侯昌不少好处。东罗罗国内半数的盐、酒权利全都给了他一人专营。他因此以为夏侯昌至少会因为他与罗艳如今的身分不同,而在态度上有所不同,没想到夏侯昌仍是一样高傲。
肩舆被抬进了一座以金箔贴壁的大厅前,一股异香伴随着暖意而来。
细细一瞧,这才发现厅内竟以花海铺地、走道两侧则跪满了一张张年轻脸庞,个个低头娇声齐喝——
“恭迎圣驾。”
“这——这些人是男是女?”罗艳惊讶地问道,弯身挑起了其中一人的脸孔。
只见男子眉目如画、唇红如血,一脸的娇娆,便连脸上肌肤都粉似霜雪。
“陛下,小人是男子。”男子娇羞地说道。
罗艳一笑,揉了他的脸颊两下。
“请圣驾更衣。”男人冲着她直笑。
“大胆!知道我们什么身分,竟敢叫我们去更衣!”辛渐面容一沉,甩了他一巴掌。
男子被打倒在地,黑丝衣领敞开露出雪白清瘦的胸膛。
罗艳多看了一眼,朝辛渐摇了摇手。
“更衣就更衣吧。来,扶我进去。”罗艳笑着朝男子伸出手,很明显地醉翁之意不在酒。
男子急忙起来,又唤来另一名男子,两人一左一右地扶住了凤皇。
辛渐抿紧唇,看着罗艳左拥右抱地走进右侧的耳房里。
罗艳这一、两年来在他的安排下,因为药物之故,已习惯耽于欢爱,现在应当是又已动情,想必待会儿在耳房内又会是一阵颠鸾倒凤了。
只是,这罗艳平时虽然事事听他发落,但他在外人面前却仍是一个宰相,不能明目张胆地指使罗艳,总得屈膝做小。
始终站在一旁的东方荷看着辛渐阴晴不定的脸色,挥手退下了其他人后,上前轻声地说:“宰相大人莫怪我们失礼。实在是主人为凤皇准备的新衫太过珍贵,光是那几疋天丝就得花上一年时间才能织就,而上头绣的凤凰是以纯金金线绣成,正适合凤皇尊贵身分,一定得请凤皇一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