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荷顾不得自己的赤裸,拥着皮裘、抓着被褥,跌跌撞撞地下了榻,直奔到他面前。
“怎么了?”他脸上笑意因为她一脸惊慌而褪去,大掌一捞,便将她抱到身侧坐着。
“梅非凡真的被送进海牢吗?”她问。
夏侯昌的笑意因为她一醒来就问梅非凡而不快起来,他薄唇一抿,眼色一冷,用力地点头。
东方荷脸色一白,全身不停地颤抖起来。
海牢哪是人待的地方。那是每日都要杀死一个囚犯当成粮食,每个人都可能是别人下一餐食粮的炼狱啊。梅非凡什么都懂,就不懂武艺,怎么有法子在那样的地方活下来。
万一,他们知道了梅非凡的性别,梅非凡才真的是生不如死啊!
东方荷急得落下了眼泪,小手不自觉地攒着他的衣袖。
夏侯昌见她愈急,他脸色就愈铁青,愈加抿紧双唇。
“你有眼线在海牢上吗?什么方法可以让梅非凡快点离开?”她咬了下唇,眼巴巴地看向他。
“就算我有眼线,我为何要救梅非凡回来?”他抿紧双唇,双臂交握在胸前。
东方荷看着他此时的跋扈神态,她轻咬了下唇,忽而在他身旁跪坐起身,唤了他一声。“夏侯……”
见他眼里闪过一阵防备,她心里忽而有些想笑。
这男人天不怕地不怕,却怕她算计不成吗?虽然她此时确实是存心要算计的。
东方荷没给自己多想的时间,更加挨近了他,整个人半坐半卧在他的大腿上。
“你想做什么?”夏侯昌身子一僵,沉声问道。
“不想我靠近,便直接说吧。以为我习惯投怀送抱……”她面子挂不住,滑下他的身子就要走人。
夏侯昌一把揽住她的腰,横抱起她孩子一样地拥在胸前腿间。
“说吧,你想要什么?”他冷着脸,声音却带着一丝无奈。
她深吸了一口气,捧着他的脸,很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要你是我唯一男人。”她说。
夏侯昌没回应,就是紧盯着她,盯到她不自在地别开头,然后又很快地回头咬了一下他的唇。他笑了,这回没让她就这么轻易离开,扣住她的后脑,硬是与她唇齿缠绵了一会儿才放人。
再抬头时,她双眸氤氲,气息微乱地揪着他的衣襟,一手捣着他的唇。“别闹,让我把话说完。”
“我知道自己是你唯一的男人,你可以不用再说了。”夏侯昌咬着她耳珠,压着让她的身子与他相触。“我们可以忙点其他的事。”
她经历了昨夜欢爱,知道他又被挑起,红了脸推了推他,迳自地说道:“总之,你若不把梅非凡救回来,我心里就会始终记挂着梅非凡不放。”
夏侯昌冷眉一沉,大掌蓦地握住她的下颚,逼近她的眼。
“再敢念念不忘都是梅非凡,信不信我让他连明天都没有。”他不快地说。
“就是不想念念不忘,所以才要你快点把人救回来,否则我怎么忘?”见他皱眉迟迟不语,她急着扯他手臂嚷嚷道:“好不好?好不好啊!”
夏侯昌低头见她这模样,完全就是当初在古墓时的天真烂漫,或许他们初出古墓时,她随着他经商的初时,还常有这些习惯。可就在他开始有了妻妾之后,她对他也慢慢变得疏离了。
说是疏离,也许不妥。但她拉开了彼此的距离,待他便像家人了。
第7章(1)
“我的东方总算又回来了。这是你这几年来,头一回跟我撒娇。”他抚着她的脸颊,嗄声说道。
“所以,你允了?要救梅非凡了。”她双眼一亮,眼巴巴地看着他。
“梅非凡的事,我已经让人处理了。”
“要平安救出她来才算数啊。否则,我既念念不忘梅非凡,又想起你前几年待我的无情无义,自然又把她的地位捧得更高……”
“看我怎么治你这张嘴——”夏侯昌将她压平在矮榻间,轻怜密意地吻着,大掌却是探上她的肌肤,抚得她又是阵阵哆嗦。
“不行啊……身子还疼着。”东方荷揽着他的颈子,把脸庞埋入他的颈间小声地说道。
瞧她像是要钻入他的身体里般地娇羞,他心窝都暖了,大掌一用力,牢牢地固住了她的纤腰。
“待会儿帮你瞧瞧。”他对着她耳边说道。
“不许。”她睁大眼,急忙忙摇头。
“你身上还有哪处是我没瞧过的?”
东方荷倒抽一口气,一手揪着被子遮身、一手去蒙他噙笑的冷唇。可他长眸含着情欲睨看着她、提醒着她,她昨夜几度被他摆弄到昏了过去。
“就是不许你瞧。”她的手转去遮他放肆的眼,一见挡不住他,索性拉过被子蒙了自己一头一脸。“不理你了。”
夏侯昌笑着搂她在胸前哄着,好说歹说才让她愿意再露脸。
“平时在府里,谁不说东方姑娘识大体,真该叫他们看看你现在任性模样。”他笑着说。
“那……你回府里之后……还会再碰其他女人吗?”她脱口问道。
他抚着她的脸颊,薄唇一扬,欢喜着她的在乎。
“没必要了,原本她们就只是祛毒的药。”他说。
“不要说得这么没心没肺。”她谴责地瞪他一眼。
“之前不告诉你这事的原因,就是知道你决计没法子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替我分散毒性。”夏侯昌握住她的下颚,食指着魔般地抚着她红嫩的唇。
她想起这些年的揪心,胸口一闷,张唇便狠狠咬住他的手指。待得她咬到气消了一些,这才板着脸拉下他的手,半气半撒娇地说道:“总之都是你的错。”
夏侯昌凝望着她的杏眸,心里其实仍无愧疚之意。在他心里,他与那些女人不就是银货两讫。况且,在这世上,他唯一在乎的人只有她与轩辕啸,其他人的命,他从未放在心上过。
“放心吧,我碰她们的次数,不会对她们造成太大影响。”他淡淡说道,只是握住她下颚的大掌紧了一紧。“而你也不许再把她们放在心上。”
“我若不把那些事放在心上,你就要担心我没把你放在心上了。”东方荷抚着他的发,叹了口气后说道:“早该知道你这人有洁癖,会周旋在那么多女子身边,铁定有事。”
他依着她的手势躺到她的胸前,她没坐稳身子,身子往后一倒,就这么滚到短榻之上。他顺势将她压在榻上,见她及腰的如云长发飞散在榻间、香肩小露、眉目含情,他看得目不转睛,粗声命令道:“我们今晚就成亲。”
“可是……”他还有两名妻子啊。
“你比谁都清楚我那两名妻子和我有着利益关系,我不可能休妻,但也不会再碰她们了。懂吗?”他凛着眉,沉声说。
“总觉得是我害她们守了活寡。”她有些不安地咬了下唇。
“难道要我再去亲近她们?”他捏住她的下颚瞪着她。
“你敢!”东方荷圆睁着眼,挣扎着要挥开他的手。
“我有什么不敢的?”夏侯昌扣住她的双腕箍在她的头顶,就爱逗得她又气又恼又羞。因为这样的她,旁人是无法得见的。
“对,你什么都敢!连我都敢送给二皇子!”她想起这事还是有怒,挣扎着想夺回自己的手,一个太用力,两只手腕都磨红了,痛得皱起了眉。
夏侯昌松开手,端坐起身,拿过药膏,在她手腕轻敷上一层。
她想起那时心痛到不顾一切求死的绝望,立刻别开眼,看都不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