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南宫纵回道。
闻言,边静的心一紧。
甚好?他居然觉得把她嫁给南宫翔甚好?!他明明知道她讨厌南宫翔,为何在此时捅她一刀?他是存心的吗?
她恼火的想把手自他手中抽出,可他却把她抓得死紧。
“既然平远侯也乐见其成,那么……”
“皇上。”南宫纵语气平静地打断,“微臣虽说甚好,但并非乐见其成。”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一怔,包括刚才还恨恨瞪着他的桑静。
“纵儿,”南宫远神情一沉,“你为何不给予翔儿祝福,而要破坏他的好事?”
“叔父,”他目光略带歉意,“侄儿绝对乐见翔弟幸福,但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不能成就这桩婚事。”
“堂兄,”南宫翔隐忍着不悦,“莫非你担心边姑娘嫁到西府,就没人陪毅儿了?若是如此,我准她三天两头回侯府便是。”
南宫翔虽与罗雨怀私下订情,但罗雨怀对他来说早就是可有可无的女人,她在南宫纵身边根本发挥不了作用,对他无益。
可是边静不同,她如今是宁妃的妹妹,是边家人,若娶了她,便与边家结为姻亲,关系更加紧密。再者,边静本是南宫纵身边极为重要的一个人,他若能从南宫纵身边将她抢走,也算是小小报复了南宫纵。
“皇上,”他急急请求,“我对边姑娘一往情深,还请皇上成全。”
褚祺为难地看着南宫纵,“平远侯,你说不想成就这桩婚事,到底是为何?”
“因为边静已是微臣的人。”南宫纵心平气和地说。
殿上一阵静默,人人瞪大眼睛看着他,表情各不相同,尤其是南宫翔,他脸色极为难看,眼底盈满惊怒。
好一会儿,褚祺才回过神,“平远侯,你是说……”
“这殿上的人都不是三岁娃儿,微臣说得够清楚了。”
是啊,大家都不是三岁娃儿,边静也是。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为什么这么说?他只要帮她拒绝这门亲事就好,干么无缘无故暗示他们两人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殿上所有人,包括那些侍候的太监宫女,全都好奇的打量着她,仿佛她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情般。她觉得好糗,好丢脸。
“堂兄,你是说你跟边姑娘……”南宫翔气急败坏,说话都结巴了。
“她已经是我的人,就算你要,我也不好意思让给你。”南宫纵勾唇一笑,转而望向褚祺,“皇上,看来这门亲事是不成了。”
褚祺一时哑然。
“不过,南宫家跟边家的姻亲关系也不是就此断了。”南宫纵神情认真地说:“皇上,可否由您做主,将边姑娘许配予我?”
此言一出,又是震惊众人,边静瞪着他,讶异得嘴巴张开,却发不出声音。
“你是说……”褚祺一时没回过神。
“微臣的妻子已过世,府中主母一位空悬,边姑娘视毅儿如亲生,我与她又已非主仆关系,还望皇上成全。”
“皇上,”一旁的宁妃欢喜地说:“这多好呀!侯爷跟静妹妹十分般配,皇上就允了这桩婚事吧。”
褚祺浅浅一笑,“朕没有不允,只是一时没回过神来。”说罢,他笑视着南宫纵,“平远侯,你与边静的婚事,朕准了。”
“谢皇上。”南宫纵深深一笑。
回别馆的路上,边静一言不发。她脑子里一直在消化着今晚在宫里发生的事情。她以为自己变成边静已经够戏剧化了,没想到莫名其妙地又成了南宫纵的未婚妻。
老天,光是想象她就头皮发麻。
她偷偷用眼尾余光瞥着他美好的侧脸,心脏一阵狂跳。
这样的一个男人要娶她,她当然是乐意的,只不过在疑团未解之前,她实在无法对他敞开心胸。
还有,他刚才在殿上说的那些话真的太丢人,如果当时地上有洞,她肯定会钻进去。虽说他应该是为了帮她,但也不必做到这种程度,说什么她已经是他的人……那岂不是昭告天下,说她跟他上过床了?
可恶,他是故意要她难堪的吗?不对,若他要她难堪,那么事情到此就该结束了,为何他还请求皇上将她许配给他?
忖着,她转过头懊恼地瞪着他,“喂!”
“我就在想你能忍到什么时候。”他睇着她,一脸兴味。
“你……”她怒视着他,“侯爷该不是故意的吧?”
“故意什么?”
“故意在殿上说那些话,故意说要娶我!”她气恼地低吼。
“那事也不光彩,我为何要故意?”
“你也知道不光彩,那为何要说?你有顾虑到我的立场吗?我可是个黄花闺女,却在殿上成了笑话。”她气呼呼地说。
他不以为意的一笑,“你如今是边家的人,是宁妃的姊妹,谁敢笑话你?”
“那、那也不能……”
“难道你想嫁给南宫翔?”他目光一凝的直视着她。
“当然不想。”她马上摇头,“我说过,我讨厌他。”
“就是知道你讨厌他,我才救你。”他勾唇一笑。
不,他不是在救她,他说那些话、提出那个要求,都不是为她,而是为了自已。当南宫远提出那要求时,他的内心起了多大的翻腾,除了他,没人知道。
他不想她嫁给南宫翔……不,应该说,他不想她被任何一个男人带走,当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会失去她时,他的心就慌了。
他要留住她,他要拥有她,不管用什么方法,得牺牲什么、付出什么,他从没有一刻如此渴望能得到一个女人。
迎上他炽热专注的眸光,她心头一颤。“侯爷要救我有很多方法,为什么要用此法?”
“这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你若不是清白身子,南宫翔还会要你吗?”
“可是……”
“嫁我不会委屈你吧?”
“不委屈,只是……”
“圣命难违,事已成定局,你就认了吧。”
瞧他说得如此轻松,她不禁撅起嘴,终身大事怎么可以如此草率?
“侯爷说过,你的婚事从来不是你自己做主的,这次竟也如此随便就做了决定。”
“随便?”南宫纵深深一笑,“我可不是随便决定此事。”
她一怔。
“你若嫁给南宫纵,毅儿见不到你该有多伤心。”他一笑,“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你嫁到西府去。”
原来他这么做是为了把她留在侯府陪毅儿,而不是因为喜欢她、想娶她?边静心底一阵难受。
“你就安安分分的留在侯府吧。”他眼底露着一抹得意。
她沮丧地看着他,冲动起身掀开帘子,想跳下行进中的马车。
见状,南宫纵起身一把抓住她,她朝他架了个拐子,手肘撞到他的腹部。
“唔!”他闷哼一声,手没放开她,身子却疼得一缩。
边静一惊,自己这一拐子就算没弄伤他,也肯定弄疼他了。
“侯爷,你没事吧?”她紧张地问:“很疼吗?要不要……”
他抬起眼看着她,“你在乎?”
瞧他把她当成什么了?“你是为了我才受伤,我当然……啊!”
话未说完,刚才还疼得五官揪在一起的他,突然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就只是这样?”他的脸凑近,专注又锐利的眸子锁住了她。
迎上他热切的眼神,她心头一悸。“不、不然还能怎样?放开我。”
他哼笑,“我冒死救你,你以身相许也是当然。”
“我……”她慌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我可以做牛做马报答你,但成亲必须两人相爱才可以。”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看进她眼底深处,沉声地说:“你哪里知道没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