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便让他留在连家养老。
之后祖老爷和老太爷相继过世多年之后,便再没人记得连家后花园那个老花匠曾经有过的丰功伟业,只把他当成一个曾经服侍连家四代的老仆,最后就便宜了误打误撞闯进老花匠地盘的连驰俊小娃娃了。
多年后,老花匠寿终正寝,便将他闲暇之余施过恩或授过武艺的那群无家可归的人托付给他,这群人便跟随了他,也成了他最得力与最忠心的部属,其中李管家、大力和秦毅都在这群人之列。
骆含瑄听得两眼放光,真没想过这世上还真的有这样的奇人异士,而且还被连驰俊遇见了,不像她完全是胡诌的,他真是太好运、太神奇了!
“老花匠师傅可以说是你的再世父母。”她有感而发。
连驰俊点头,同意她的说法。“如果没有师傅,我可能早已不在人世了。”
“你很幸运。”
“嗯,遇见师傅和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两件事。”连驰俊再次点头同意道。
“别,我可不敢跟老花匠师傅相提并论。”骆含瑄吓得赶紧又是摇头又是挥手的,然后就悲剧了。“啊——好痛。”
“让你别乱动,你怎么就不好好听话呢?”连驰俊责怪的瞪了她一眼,好像被弄痛的人是他而不是她一样。
“你不跑来跟我闲磕牙,我一个人躺在这里休息会乱动吗?”骆含瑄咬牙怒瞪他。
“那要我离开让你休息吗?”连驰俊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问道。
明明就是她太无聊了,才会让如画那丫头不断跑去看他在做什么,还在一个时辰内跑了五趟,让他不得不赶
紧把重要事处理完就过来看她,结果她现在竟然倒打一耙,说是他跑来找她闲磕牙?
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啊。
骆含瑄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却没接他的话,而是直接改变话题。她正色道:“你还没告诉我这整件事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京城连家那边的事情是不是都解决了?你还需要再回京城去吗?”昨晚两人忙着谈情说爱,正事都没谈到。
提到京城连家,连驰俊的神情明显冷漠了下来。
“不用再回去了。”他平静而淡漠的回答,“事情虽然尚未完全解决,但也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给秦毅他们处理就行,不用我亲自出马。”
骆含瑄忍不住伸手轻覆他放在床边的手,轻声问:“这次的事和他们有关吗?”
连驰俊反手将她的手握住,拇指在她的指节上轻轻摩挲抚摸了一会儿,这才缓缓开口,“是连家二房和三房联手做的,分家时,那两房见我只要求将我母亲的嫁妆归还,对于连家其他财产分毫不争不抢起了疑心,认为老太太在生前一定偷偷给了我许多连家的东西,他们认为应该要物归原主。”他嘲讽的撇了下唇角。
“要物归原主就必须先找到证据或是东西才行。”他继续说:“他们知道我和诚王世子是好友,便千方百计的从烨磊小厮身上套话,知道我在朝阳城待过的事,并查出了我与你之间的不寻常,想拿住你来要胁我,这才会有昨晚那事发生。”
“可是李管家说你们传递消息用的管道只有你的心腹才知道。”骆含瑄想不透这点,因为这也是为什么李管家会着急、担忧、愤怒却从不曾怀疑消息有假而致使他们中计的原因。
连驰俊沉默了下,目光晦暗不明的幽幽道:“人心会变,心腹有时候也是会叛主的。”
第十四章 只有感谢(2)
“应该有什么理由吧?”骆含瑄看了他一眼,语气平和,就事论事的道:“既然能成为你的心腹,必定是可取之人,若是没有什么不可抗拒的理由,应该不会选择背叛你和老花匠师傅的恩惠才对。”
连驰俊这回沉默的时间又比上回久了一些,最后轻叹了口气说:“他以为已死的妹妹死而复活,却落在三房手里,为了那个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说他只能选择背叛我。”
对于这件事,连驰俊一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背叛他的人虽是他的属下,但他一向视这些跟他一样受老花匠师傅传授武艺的人为师兄弟,对他们也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可是这人却背叛了他。
刚得知被背叛时,他是震惊且难以置信的,确认之后的伤心与失望更是笔墨难以形容,在得知那人背叛他的原因后他更加愤怒,只因为他虽把那人当兄弟,对方却没这么待他。
如果对方真曾将他当成兄弟,又怎会不把自己的困难说出来,让兄弟帮忙想办法解困,而是选择背叛兄弟呢?所以他真的没办法原谅那个背叛者。
那个他曾经视为兄弟的人,他还在思索该怎么处置他,这件事便一直悬而未决至今,不过,他此刻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李管家跟我说了前阵子你对骆家人做的事,你真不打算再认那些人了?”他转移话题问道。
看得出他不想再提那件事,骆含瑄从善如流,顺着他的心意也不提了,只是她不答反问道:“你觉得他们那些人有哪个值得我认的?”
“你父亲呢?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他待你不错。”连驰俊沉静的看了她一会儿,试探的问道。如果真要挑也只有那一位了,不过这事还得看她自己的意思,他绝不会因为别人的眼光而拿礼法施压在她身上。
骆含瑄无奈的轻叹了口气,道:“他是个孝子。”真是一言以蔽之。
“骆家的生意在你当众揭穿他们的丑事后会有很大的影响,说不定连根基都会不保。”连驰俊告诉她。
“是他们逼我的,我给过他们很多次机会,但换来的结果你也看到了。”
骆含瑄不觉得难过,只是阐述事实,可是连驰俊听了却很心疼。
他忍不住想到,如果他们没有相遇相恋的话,那么她一个小姑娘带着一个体弱的母亲在外头讨生活,还得不时面对骆家那些豺狼虎豹的威吓逼迫,那会是什么情景?一想到这儿,他就心疼难抑。
“对他们那种人就该下狠手,你做的没错。”他冷声道,语气中还带了些杀气。“打蛇不死后患无穷就是这个意思。不过你放心,即使如此以后你也不需要再为那些人心烦,因为有我在。”
骆含瑄闻言顿时眉开眼笑,她笑咪咪的看着他,调皮道:“那就辛苦你了,我的未婚夫。”
“甘之如饴,我的未婚妻。”他挑眉回道,随后两人相视而笑。
五天后,骆含瑄在连驰俊的相伴下回到朝阳城,令袁氏惊喜不已,更令她惊喜的是女儿的婚事终于随连驰俊的归来而正式确定了。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袁氏变得好忙,有一堆事情等着她决定和处理,因为双方长辈加起来就只有她一个人,她想不忙都不行。
长辈只有她一人?怎会?
答案很简单,因为准女婿说连家那边不来往了,而女儿又说骆家那边不必知会,再加上她觉得自己娘家袁家那边沾了就是自找麻烦,所以他们三个人商量的结果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然后就变这样了。
这样不怕成亲时的场面太冷清难看?
她原本也是有此担心的,但准女婿说了,他娶妻不是为了要给谁看,而是为了要给含瑄幸福和依靠的,况且知府和县令都会来喝喜酒,又有谁敢说他们的婚礼冷清难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