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的。”她不想跟他吵,抑制着脾气解释了句。
他压抑不住烦躁的情绪,开口责备她,“从我回来,你就沉着一张脸,活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是不是我平日里太惯着你了,才让你这般恃宠而骄?”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斥责给骂得怔愣住,就连一旁的春雅和秋丽也都惊讶的望着自家主子,不敢相信世子会如此责备世子妃。
昨日出门前,明明还对世子妃呵宠有加,怎么这才过了一天一夜,世子就整个人变了。
朝她发完脾气,钟日章似乎也感懊恼,开口解释,“我不是想骂你,我只是……”他说不出为什么,只觉得整个人很狂躁,尤其是方才察觉到她对他的排斥,让他更加不能忍受。
他并没欺骗她,他昨晚确实是不小心在常傲霜那里睡着了,直到今晨才醒来,且一醒来就匆匆赶回来。
换作以前,他哪里会去解释这种事,也只有对她才……可她却不相信他,还同他使性子,甩他的手。
梁宛儿忍住心里的委屈,不想在这时跟他多说什么,点点头,径自离去。
钟日章见她连句话都不说,扭头走了,恼怒的斥道:“我真是把她给宠坏了!”
见自家主子正在气头上,春雅和秋丽也不好在这当头凑过去,就怕遭他迁怒。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钟日章才想起一件事,交代春雅,“对了,傲霜病得很重,让总管派人去请太医过去给她瞧瞧。”
“是。”春雅应了声,指使了个婢女去办他吩咐的事,接着瞅见自家主子的脸色缓了缓,这才敢出声询问:“世子,常夫人是得了什么病?”
“她脸色发白,一直打冷颤,身子还发着高烧,怕是染了风寒。”
昨日,他刚回王府,在常傲霜身边服侍的婢女便过来求他,说傲霜病得很重,求他过去看看。
他念在昔日的情分上,这才过去看她,不想一进去,就见到她屋里烟雾缭绕。
“这是怎么回事?”他责问服侍的婢女。
那婢女答道:“回禀世子,常夫人冷得直哆嗦,叫咱们多烧些木炭取暖,可没想到奴婢去领来的木炭都有些潮湿,故烧起来才会生烟。”
说着,她朝他跪下,声泪俱下的哭求,“世子,求您为夫人作主,夫人被禁足这这几个月来,不仅分例被苛扣,连新做的冬衣也没有,每日送来的饭菜更是差得让夫人难以下咽,即使夫人病了,也不肯请大夫过来瞧瞧。”
“竟有这事?”他是禁足她没错,但并没有让人苛扣她的分例。“我会命人查清楚是怎么回事。”说完,他走到床榻旁探望她。
她脸色苍白,容颜憔悴,缩在被窝里直颤抖着,婢女唤醒她,告知世子来探望她,她睁开眼瞅见他,便紧抓着他的手,一边向他哭诉自个儿的无辜,一边暴怒的诅咒陷害她的人,有时还夹杂着提起他昔日对她的疼宠。
她话说得语无伦次,颠来倒去的,但他的心毕竟不是石头做的,见她病得神智混乱了,多少有些心软,便安慰了她几句,她在哭骂一阵子之后,又闭上眼睡了过去。
他在外头走了不少路,腿脚有些酸疼,遂想先歇会再回去,喝了杯热茶后,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翌晨,惊觉自个儿是在常傲霜的床榻上醒来,震怒的正想责问她是怎么回事时,却见她还熟睡不醒,之后才从她的婢女那里得知,婢女们昨晚见他睡着,怕他受凉,才将他扶上床榻。
他没想到自己昨晚会睡得那么沉,竟连她们扶他躺上床榻都没转醒。
醒来后,便才匆匆离开赶了回来。
略一犹豫,钟日章看向秋丽询问,“昨日我没回来,世子妃是不是很生气?”
秋丽答道:“生气倒是没有,只是似乎有些不快。”
春雅交代完婢女后,回头说道:“世子,世子妃是个明理的人,待她回来,您再同她说上几句好话,相信世子妃也就消气了。”
钟日章不满的道:“她有什么好气的,昨日我是真的不小心在傲霜那里睡着了。”
“昨夜世子没回来,世子妃一直很担心您是不是被大雪困在半路了,还打算派人去找您,后来才得知原来您早已回来,是去了常夫人那儿。”秋丽把昨日的事告诉他。
闻言,钟日章脸上的怒容稍敛,“我原打算探望傲霜后就回来,哪里料想到会不知不觉睡着。”
春雅和秋丽闻言相觑一眼,她们服侍他多年,知道世子向来不会撒谎,他既然这么说,就表示昨晚他真是不小心才在常夫人那里睡过去。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由春雅试探的提醒他,“这好端端的,世子竟然会在常夫人那儿不知不觉睡过去,是世子昨日太疲累了,这才等不到回寝院,就困倦得在那里睡着吗?”
一听两人所言,钟日章细想之后,也觉此事甚是可疑,皱起眉心。
“你的意思是,我会在傲霜那里睡得不醒人事,是傲霜搞得鬼?”
春雅急忙道:“奴婢不敢胡乱揣测。”常傲霜毕竟是他的侧夫人,她们不敢妄议,只能暗示的提醒他。
钟日章仔细回想昨日的经过,下一瞬便想起什么,震怒的重拍桌案。
“定是我昨日饮下的那杯茶水有问题。”思及就是因为昨晚未归之事,才令梁宛儿不快,他怒沉着一张脸,举步往外走,准备去找常傲霜算帐。
秋丽微蹙眉头,隐隐察觉自家主子的脾气似乎比往日更来得暴躁。
第9章(2)
“娘放心,女儿在王府里过得很好,您不用记挂着我,安心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坐在床榻旁,梁宛儿陪着母亲叙旧说话。
梁夫人质疑,“世子真待你好,今儿个怎么没陪你回来?”
“他有事在身,没办法陪我过来。”梁宛儿不想让母亲担忧,说了个借口。
“他能有什么事?”梁夫人不以为然。
“他的事可多着呢。”她将他要搭建铺子,还要再另外找块地盖捶丸球场等事告诉母亲,“他还想盖一座戏楼,打算请各地知名的杂耍团、戏班子,还有舞娘歌姬来表演呢。”
听他做的都是些玩乐的事,梁夫人有些不太赞同,“这些都不是正经事,祈王就这么放任他做吗?”
“父王在得知那捶丸的比赛,一个月能进帐数千、上万两银钱之后,便也就没再管他。”尽管心中气恼他,但梁宛儿还是替钟日章说了几句好话,“虽然这些都是玩乐的事,但它既能赚钱,还能给百姓们有个消遣的去处,也算不错。”
“可这些事毕竟上不了台面,还是应当在朝廷里谋个差事来做才是正事。”梁夫人觉得赚钱虽好,可却没有当官来得体面,虽然钟日章日后终将会继承祈王的爵位,可若没有实权,那也只是个闲散王爷。
梁宛儿虽能理解母亲的想法,却并不认同,“他对入朝当官没兴趣,如今有这些事给他做,也总好过游手好闲。”
“也罢,他现下还定不下心,先拿这些事来消遣也无妨,等日后他心定下来,再入朝为官也不迟。”以钟日章的身分,哪日他想入朝,只要向皇上说一声,皇上总会赏他个官做。
接着梁夫人问起了常傲霜的事,“先前下毒害你的那侧室,我听说王府还迟迟没处置她,这是怎么回事?”
“那毒还不确定是不是她所下,怕冤枉了她,所以才一直搁着没处置。”梁宛儿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