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妹妹对赫墨言印象还不错喽?梁雪蔷急了。「他当然不是洋葱!他是毒瘤!」
梁冬薇仍是笑,没多解释,人对另一个人的感觉本来就是很主观,没必要多说什么。赫墨言的优点她知道就好,无意和别人分享。
「冬薇,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和这人牵扯上,但是……赶快划清界线吧,当心你和他的事越传越烈,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别到时候你想脱身了,那个男人却不放手。」
她还是笑而不答,看着妹妹。「你呢?爸爸没再为你安排相亲?」
「说得容易,咱们家的状况今非昔比了。」
「是因为这个理由,还是因为……曾经沧海难为水?」
梁雪蔷一怔,表情有些不自在。「你……你在说什么啦?」
「罗政宇回来了。」
她微讶,神情变得慌张。「那个……我先回去了,真的出来太久了。」
看来她……还是放不下那个人吧?梁冬薇目送着姊姊的背影,敏锐的感觉到这个事实。
对于姊姊而言,罗政宇是她的青梅竹马、初恋、最爱的男人,再怎么被伤害,还是无法真的恨他吧?
妈妈说的对,爱情,谁先动心谁就输了,输到……连自己最想得到的男人,都因为想让他去追求更喜欢的女入而愿放手成全。
罗政宇是许多女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温柔帅气、才华洋溢又出身名门,她认识他的时候还是大学生,跟着学校老师收集设计图集时,因采访罗家别墅而认识了他,他对她一见钟情,随即展开追求。
交往了两个多月,她才知道他是姊姊梁雪蔷的男友,只是男方说他的确和梁雪蔷交往过,却在赴美念书时就分了,回来后两人虽然仍有联络,但他不认为那是死灰复燃。
不过,女方的认知可就不同了,两人仍一起聚餐,偶尔一起去度假,不是交往是什么?
他们各说各的,她什么也听不进去,告诉罗政宇暂时不联络,想自己静一静,而梁雪蔷在几天后来找她,告诉她自己说了谎,罗政宇根本没和她一起去度假,他们只是偶尔一块吃饭,会这么说是因为怕失去他,她以为他回国后会主动找她,也许两人还有机会复合。
她后来曾经想回头找罗政宇,但也许是天意,让她意外发现了一个秘密,于是她还是选择放手,而他也在几个月后又出国了。
他们之间说谁辜负谁都不公平,或许就是无缘吧?
手机有简讯传来的声音,梁冬薇低头一看,是赫墨言传的。
她将档案打开,嘴角不自觉的扬起笑意。「又是天空?」
这人是怎样?这几天老是寄这些让人摸不着边际的东西给她?
真是的!
第4章(1)
梁冬薇还是不敢相信早些时候得来的消息。
近中午,她到德利和一些主管做案子的最后确定,想起五天前赫墨言的过敏不知道有没有比较好,她便顺口问与会的主管设计图要不要让赫总看一下?怎知那位经理竟说——
「赫总啊?不用吧,他后来对您的设计图也没意见,而且这几天……」该名主管压低声音道:「头儿住院了。」
梁冬薇一怔。「他?不会吧?」住院?这几天他半通电话也没打,可是一直有传相片给她,除了第一天,每天都有一张天空的相片。也因为这样,她打了两通电话给他,但电话有接通却没人接,她只想他或许很忙,后来就没多打扰。
「他为什么住院?」她的心狂跳着,十分的不安。
「过敏,严重过敏。我们家的头儿啊,别看他高头大马的,小小的红豆就搞定他了。」
「红豆?」
「是啊,他对红豆制品过敏,可是又爱不释手,不过他一向算有自制力,虽然吃,也吃得很有节制,顶多发发红疹抓一抓。像前几天那样,过敏到一度休克的状况,之前真的没有过。」
「休克?」她吓了一跳。
「是啊,还好他是倒在住所外的公共通廊,很快被发现,迟了可就不好了。」
离开德利后,梁冬薇直接驱车前往医院。原来赫墨言住院了,难怪没消息也没再约她见面。
既然对红豆过敏,他明知道还吃?这人怎么像小孩子一样!
她到医院的时机有点不巧,病房外守着的司机告诉她里面有重要的客人,想了想她决定先行离开,等一下再来。
低着头走在病房外的长廊,忽然有个高大身影追上她的步伐,她回头一看,怔了怔,「你、你……」赫墨言?他追来了?
看着他大咧咧的笑容,她心上的大石落了地,这才想起他不是有贵客造访?
「你……」
「嘘!此地不宜久留,带你到一个好地方。」
这男人的声音怎么哑得像鸭子叫?跟着他出了安全门往上走,她忍不住问他,「你的声音……」
「一并过敏了,哈哈……」前几天,他根本发不出声音呢。
「身体还好吧?」
「可以出院了,就老人家不放心。」
「你……」她刚发出一个单音节,脚底就踩空的往前扑,还好他眼明手快的扶住她。
「女人,你是运动细胞太差,还是心不在焉?」扶正她后,赫墨言的手却没松开她的,反正这女人从来不给人占便宜,不喜欢的话她自会挣脱。
这几天不见,他很想她,想到方才一见到她便好想将她拥入怀中,只是怕吓着她而作罢。
赫墨言粗糙的大手意外让梁冬薇感觉到安全感,想到德利主管说他差点就把小命玩完了,现在还能牵着他的手感受他的温暖,她没有挣脱,反而是回握住。「你不是在病房里见贵客?」
「是我老爸。他太闲了,有空就到医院来碎碎念。」真不知道一件事情老人家可以念这么久。
医院的顶楼风大,视野倒是出乎意料的好。
梁冬薇看着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对红豆过敏?」
赫墨言搔搔头,神色有点尴尬。「只是小事……」还是被知道了。
「小事会住院?」
「现在不也没事了?」他打哈哈的想蒙混过去。
「也好,住一回医院,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再吃?」
「红豆之于我啊,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也就是之后还会再吃喽?「真不晓得你这是什么个性?明知道不好,却还戒不掉?啧,自虐。」
赫墨言笑了。被她念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看他那副无关紧要的死样子,梁冬薇非常火大。「对于一个会让你过敏到休克的东西,一般人在倒地前一定十分懊悔,别告诉我,你连这样的后悔都没有。」
「还真的没有,因为我还有更后悔的。」
「后悔红豆吃得不够多?」她没好气的问。
赫墨言大笑。
「你为什么这么离不开红豆?」事出必有因。
他双手撑着栏杆,迎着风道:「也许是妈妈的味道吧。你应该听说过,我是个孤儿,据说在三岁就到了育幼院。听育幼院的院长说,我妈是在距离育幼院不远的乡镇卖红豆汤品的单亲妈妈,也许是曾在那样的环境中成长,即使我不记得我妈的样子了,可是我的身体仍对味道有记忆。我想,长期日巳聿夕熬煮红豆,我妈身上可能多少都沾着红豆汤品的香甜味道,对我而言,红豆香是我对我妈仅存的记忆了。」
是啊,每个人都有对妈妈特殊的记忆。梁冬薇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赫墨言……其实是个感觉很细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