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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页

 

  “你不觉得我们有好多事都可以谈吗?”

  “唔……”她痛苦地弓身回应在她深处不断使劲撑开放浪的长指,同时还得对付大口吞噬她酥胸的狂野唇舌。

  “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谈心。”

  小舞的答覆则是一连串委屈的呻吟,听得他好不过瘾。



  “一辈子,你觉得够不够?”

  “不……不要……”不要这样,每次都让她觉得自己会因而死掉。

  “那,五十年,怎么样?”

  她根本听不见他在咭呱什么,净忙着应付他逐渐加大的剧烈动作。

  “我要告诉你的心事那么多,你不给我多一点的时间,我怎么够说?”

  吵死了、吵死了。她现在难受得要命,他还在一旁唱什么怪歌!



  “仙仙,你说话啊。”他可怜兮兮地哄劝着,猝不及防地被一双小手勾住颈背,狠狠拉下来以小嘴堵死他的聒噪。凤恩故作骇然地眨着无邪大眼任她侵犯。

  他爱极这种坦诚的交心对谈,这一谈,竟谈了三天才放小舞重见天日。她回到家后,恍如隔世,不记得奶奶见她回家时有没有训她什么,也不记得后来的生活点滴,满脑子都是凤恩,和他高超过人的绝技。

  直到大队人马里到她家门口了,她还在神游太虚。

  “小舞?再不回魂,凤恩就要走。”

  “啊?”她马上精神一振。“凤恩?在哪里?”

  “外头。”装扮慎重的奶奶比比大门方向。“你们不是说好,他今儿个会来接你吗?”

  “接我?!”糟了,她完全不记得有这事,什么也没准备。“奶奶!快,快帮我梳头。我那件湖绿提花缎牡丹袄放到哪去了?!”

  “那件早给你穿得绣线都发毛,老到可以进棺材了,穿红缎彩绣团花吉服袍还比较妥当。”

  “不要不要,那件穿起来又土又胖,我才不要让凤恩看到那丑样!”

  她大祸临头似地疯狂翻找,丢了一屋子花花绿绿新新旧旧的衣杉,几乎没一件看得顺眼。最后被奶奶硬塞进闪缎粉桃飞蝶吉服内,硬推出王府大门外,已是一个多时辰后的事。

  一站定双脚,艳光四射的小舞就为之傻眼。

  “凤恩?这……是特地来接我的吗?”

  “正确的说,是来押你的。”

  凤恩面无表情地高高骑在巨马上,一身官服,冷傲异常。他正眼看也不看她一眼地朝身后大批官兵重声喝令——

  “把舞格格押起来,进宫审判!”

  “喳!”

  一阵错愕之下,她便呆愣地以犯人之姿押往宫内待宰。

  这是怎么了?

  第十章

  “什么盗宝乱局,听来简直一场荒唐。”

  皇上在书房内攒眉瞪视跪了一地的一干人等,惟独小舞的奶奶以皇上婶母之姿,赐坐一旁,观赏这场因涉及太多宗室又事源不详只得私下处置的好戏。

  “老王爷生前是特地为朕多次西行与准部、回部交涉,那种蛮荒险境,瀚海狂沙,他能屡次活着回来交差,带回准部消息,已是大功一件。他在沙暴迷途中发现宝藏,根本是子虚乌有!”

  “皇阿玛,这事有藏资图为证——”看到皇上文风不动,凛然疏离地直视前方,毫不搭理,处在他眼角边上的皇太子不得不尴尬收口,转向小舞的奶奶求救。“婶婆……”

  “好了,别生气嘛。小孩子们调皮,就是喜欢新鲜有趣的事儿,胡闹一阵也就算了。”

  “不过是一纸老王爷躲避沙暴的洞穴绘图,也能嚷嚷成什么奇珍异宝,长命仙丹,无稽至极!”皇上怒拍扶手,慑得地上跪着的人没一个敢抬头。

  康熙才由塞北归来,就大力处置了皇太子身旁不学无术、行为悖乱的一群小人,既气太子的不知长进,又气太子在京中将政务代理得乱无头绪,却对这种什么西域秘宝的混帐案件狂热不已,枉费皇上对他的殷殷期待。

  “可是……皇阿玛,此案呈报到孩儿手上时,罪证确凿,足见宝藏之说极为可信……”

  “不要再说了!”皇上冷声低喝,绝望得不想再看任何人一眼。

  半晌都无人敢出声。即使是以仁厚博学著称的皇帝,面对不肖儿子时,他仍是个普通父亲。寄予厚望,也一再失望;既是气恼,又是无奈。

  “皇……皇叔。”小舞恭恭谨谨地探问着,等皇上微微睁眼了才敢继续说。“如果,撇开宝藏之事不说,其实堂哥他办案的态度是正确的。”

  皇上舒眉望着被查出犯下偷盗藏宝图罪行的小侄女。

  “堂哥办案,都呈现出您从他小时就灌输的理念,实事求是,探究到底。他不是一直都声明着事有证据吗?”

  “是啊是啊!”皇太子赶紧附和。“我——”

  “你闭嘴,让小舞说。”皇上淡道。

  “皇叔一向教我们要追本溯源,辨明究竟,凡事都要有个理字在——”

  “对!那正是宋明理学的精义所在!”太子才乐没多久,又在皇上的白眼下垂头沉默。

  “堂哥说的……也对,只是宋明理学的理外,皇叔更讲西洋文化中的理,利玛窦、汤若望之类传来的科学之理。所以堂哥凭借证据判断此案,很是恰当,完全符合皇叔平日的教训。”

  皇上漠然轻喟。堂堂皇太子,自己在做什么都讲不清,还要小堂妹替他找台阶下。

  “你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吗?”

  “知道……”小舞惭愧地又垂下了头。

  “你做他们家的女儿,实在太可惜。”

  小舞知道皇上感叹的是她的父兄们。阿玛和哥哥们身为皇族,已享有荣华富贵,却还连年私吞各个督抚的进贡,贪占国府岁入,终而抄家流放,风光不再。如今她却又涉嫌曾偷窃藏宝图,与父兄过往的贪渎大罪相呼应。瓜田李下之嫌,一辈子都洗不清。

  “你为什么要潜到凤恩家偷藏宝图?”

  皇上慈父般的失望低询几乎逼出小舞的真心话,她惴惴不安地偷瞥了奶奶两眼,仍得不到奶奶任何许可的指示,只能背着罪名继续守密。

  “说……说我潜到凤恩家偷东西,有什么证据吗?”

  “没有,只是有人密告此事,所以我要你亲自说。小舞,你真有这么做吗?”

  她委屈地瞪着皇上的靴底好一会儿,轻声道:“有。”

  皇上无力地靠入椅背吐息,对这群小辈失望透顶。

  “启禀皇上。”凤恩拱手挺直跪立的身子。“舞格格确如传闻密告,曾至微臣家中行窃。但舞格格窃取的,不是藏宝图,而是两家的婚约。”

  婚约?众人傻眼,只有小舞的奶奶,包子露馅儿似地做着鬼脸,不敢吭声。

  “事情的源头,正在于微臣祖父与老福晋过往的山盟海誓。”

  皇上微微瞥视老福晋一眼,只见她羞红了脸,却仍扭扭捏捏地傲然以待。

  “那是年轻时候的事儿了,还提它做什么呀!”这些小兔崽子真是不可爱。

  “原本老福晋与微臣祖父年少时两家都已相互默许为亲家,却不料老福晋被先帝指配给了舞格格的祖父,一对鸳鸯就此打散,但是两家默契仍在,舞格格要偷的,正是那份契约。”

  “什么?”小舞的下巴几乎掉到胸口。这太扯了吧?

  “既然早有默契,还白纸黑字地留证,小舞又何必偷嘛!”皇太子不屑地哼道。

  “因为除了微臣祖父和老福晋,已经没人知道婚约藏在何处,知道的人早一一过世了。”如今也只剩老福晋还活着。

  八旗贵胄,向来不得私自作主嫁娶,尽管事先可以想尽办法用尽管道辗转托请后妃在指婚时“顺道成全”一下,但,定局仍没个准儿的。凤恩祖父与小舞祖母年轻时的那纸婚约,在个别嫁娶后自是见不得天日,否则将成擅定终身的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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