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浩天走过来亲自抓住她的手,看见她掌心及指尖上的金粉,还有被搓揉得有些发红的手。
看来,她是曾经很努力的想要把它抹去,所以才会把手弄得这么红。她不知道,那金粉是一种极特殊的粉,当初就是为了抓可能会有的盗贼用的,一染上,没有一个月是淡不了也去不掉的。
阎浩天瞪着她手上的金粉,突然笑出声,目光炯炯,直勾勾地扫向她那张总是让他思念不已的容颜。
该说是恨比较多?还是气比较多呢?
她这样对他,他唯一想做的就是伸手直接把她掐死……
怎能,这样辜负他对她的爱?
冬艳也看着他,他眼底的痛与失望,就算不言不语,也能像把刀割上她的心,让她好痛好痛……
她不愿伤他的,可是注定要伤。
伤可以浅也可以深,他爱她越多,就会伤得越深,这一切,全都不在她当初的计量之内,包括,她爱他这件事。
他心痛,她比他更痛,多想成为他眼中那最美好的妻子,最美丽的艳娘,可是,已经没办法了,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快便被发现,她没想到她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被当贼似的抓起来,该死的!她真的太大意了!
“这几天出堡的人全被快马召回,整个堡的人都已经被查验,除了你……知道吗?动过那只木雕佛像的人身上必染金粉。”门浩天心寒不已地看着她。“我不止一次告诉自己要相信你,你却让我大失所望。”
冬艳咬住唇,认了。
不认也不行。
“我去过右相府了,听你爹说你当天就离开了右相府,这两天去了哪儿?把图交给谁了?你明着是回娘家,暗地里却是借此把图拿出去交给别人吧?”
她眨眨眼,把泪给眨回去,顿时觉得好想笑。
那只老狐狸真厉害啊,三言两语就可以撇清关系了吗?
“如果我说我把图交给了我爹呢?”
“那你为何要急匆匆的离城?离城之后去见谁?快说!”他紧握住她的手,几乎快把她的手给捏断。
冬艳冷汗直流,泪在眼眶里滚啊滚地,却打死不求饶。
她似乎有点懂了,上官云那老狐狸是要把祸首栽赃给她去蔚城见的那个人,也就是她妹妹朱芽儿?
所以,上官云明知芽儿身上的毒已解,却还是拿药给她带出城给芽儿?目的就是为了不小心东窗事发之后有路可退?
如果阎浩天知道她见的是她妹妹,会如何?他会相信她妹妹是无辜的吗?
不……她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说!
她不想冒着把那无辜的亲妹妹牵扯进来的风险,她已经够对不起妹妹了,不能在这个时候还把她牵连进来。
而且,不管她把图交给谁,在他眼中,她已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骗子,是个连爱情婚姻都可以骗的大骗子,说再多也没用吧?现在的他,也不会信她所说的吧?
站在他的立场,她冬艳是千错万错都是错了,又何苦连累别人呢?
再说,如果她硬咬出上官云,以上官云在宫里的势力,说不准还会设计陷害阎浩天……
“我不会说的。”她忍住痛也忍住泪,更忍住想要紧紧抱住他的冲动。
活了这么久,她一心一意为了妹妹,怕她因为她的不乖而受苦受难,没想到,妹妹却是恨着她的……
该怎么做,才可以让人家真的爱着你呢?
好难好难,她不会,如果眼前的男人也要像妹妹那样伤她的心,那……就这样吧,一次伤个够。
阎浩天气怒不已地瞪着她,满腔的怒火几要冒成烟。
“知道吗?堡里有堡规,盗图者唯有死路一条,告诉我图在哪儿,或许我还可放你一条生路!。
“我不会说的。”要恨,就恨她到底吧。
这样,对他反而是好的。
可是,怎么办呢?她肚乎里的娃儿,她本想替他生下的娃儿,该如何是好?
就在她伤心的想着肚子里刚成形的娃儿时,却没想到接下来会发生这么可怕又令人后悔一辈子的事……
阎浩天气极了,把原本紧扣住她的手给狠狠甩开,冬艳一个站立不稳便重重的摔倒在地,粉臀狠狠地撞上了又冷又硬的地板……
“啊!痛!”她叫出了声,感觉骨盆像是要裂开,接着是小腹,一阵急遽的抽疼,像火烧一样,越来越烈。
不好……
不可以……
冬艳紧紧捂住小腹,痛得整个人蜷缩在一块儿。“夫君……快,快叫大夫……”
阎浩天冷冷地看着她状似痛苦的模样,心莫名的揪着疼着,可是却又怕自己再一次被这个女人耍,硬是命令自己不要被她所左右。
“不要再跟我演戏了!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他对她吼,气自己比气她还多。
“不是的,夫君……我肚子里……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
阎浩天浑身一震,不敢相信地瞪着她。
孩子?这女人究竟在鬼扯什么?
她不是不要他的孩子吗?怎么会有孩子?
“……拜托你,就算你真的很恨我,也先救救我们的孩子……求求你……”
冬艳还没说完,已经感觉到两腿之间汩汩流出的血……
阎浩天也发现了,在那鲜红的血渗出了她的衣裙,触目惊心的呈现在他眼前时,他大惊失色的狂吼一声,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整个人抱起就往门外冲……
第10章(1)
珍丫头跪在地上,一直哭一直哭,泣不成声。
“我应该早一点发现的,夫人这阵子食欲一直很不好,脸色又苍白,动不动就头晕,定是早知道自己怀了孩子,却不让我们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孩子没了,是他亲手把他的孩子给杀了。
阎浩天动也不动的坐在椅子上,这么多天来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不说话,不吃饭,水也没喝几口,就这样一直呆坐着。
“堡主,求求你不要关夫人吧,夫人流了孩子,身体又虚弱得不得了,如果堡主要把夫人关起来,夫人会死的……”
“住口!”霍爷忍不住大喝。“小小奴仆,在这里胡说什么?”
“霍爷……替夫人求求情吧,夫人究竟犯下什么天大的错,需要被关进牢里?
珍丫头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尊贵优雅的夫人会偷咱们阎家堡什么东西?”珍丫头还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问着。
霍爷瞪着她。“你只要乖乖回答,这几天你和夫人上哪儿去,见了什么人就行了,问这么多干什么?”
珍丫头愤愤的拿袖子抹着脸。“不就上了一趟都城和蔚城吗?珍丫头不知道夫人见了什么人,夫人叫我在客栈等,又没让我跟……我都说了好几次啦,你们为什么还不信?”
“事关重大,切不可在堡主面前说谎!”
“奴婢真的不知道嘛,打死我也不知道啊。”夫人求她千万别说出她去了飘仙楼一事,夫人都折腾成那样了还这样求她,她说什么也要帮夫人瞒住啊,这样也不算说谎吧?因为她真的不知道夫人进飘仙楼见了什么人。
霍爷瞪着她,她头低低的嘟着嘴,跪到脚都麻了。
“堡主……”霍爷转向阎浩天请求指示。
阎浩天挥挥手。“让她下去吧。”
“是。”
“堡主,你真的要把夫人一直关在牢里吗?”珍丫头跪在地上不起来。“然后呢?堡主想对夫人怎么办?”
是啊,他该对她怎么办?阎浩天的黑眸扫向了跪在地上的珍丫头,他也想问啊,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