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怪我,她在那里过得很好,不卖身只卖笑,吃得好住得好,虽然我在她身上下了毒,可只要她乖,你也听话,她也没受过几次苦,何况这毒性七天才发作一次,这几年缓解她疼痛的药都及时给,她也没再犯过病……”
“别说了,我走了。”她转身要离开。她必须快快把解药交给妹妹,并安排她速迷离开,不可再让上官云找到,这些事都得在阎浩天回堡之前完成,她不能在外头逗留太久。
上官云却叫住她。“如果你没有回来把另一块图交给我,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吧?”
冬艳回眸,淡淡一笑。“放心吧,短时间内我不可能离开阎家堡,引起旁人的怀疑与注意,我人既然在阎家堡,能跑到哪儿去?何况,图还是我偷的,我的命还是掌握在爹手里,您就甭操心了。”
闻言,上官云哈哈大笑。“知道就好,回去之后可千万小心,别给我露出任何一点蛛丝马迹,知道了吗?还有,能瞒着阎浩天,你就一辈子可以是堡主夫人,我相信你不会笨到去拆自己的台。”
从都城快马加鞭来到比阎家堡还要远上十里路的蔚城,几乎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再加上半路还找个客栈过夜,让马休息补充粮草,抵达时已是第二天的黄昏时候。
冬艳让驾车的两名护卫兼车夫在客栈休息,带着珍丫头出了客栈,快步走向蔚城第一大花楼飘仙楼,她让珍丫头在外头候着,一个人走进去。这是她第二次踏进妓院,上回是为了丈夫,这回是为了妹妹。
结果,她才一脚跨进飘仙楼,每个人都像见鬼似的瞪着她,连老鸨都张大着嘴,吓得快说不出话来。
“你……你是谁?”终于,还是有人开口问了。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刚刚才从他们前头晃过,手里挽着蔚城里最有名有才的贵公子上了二楼,一身朱红,艳丽无双……
可,真的无双吗?那眼前这位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是怎么回事?
瞧她这身丝绸衣衫,虽然剪裁简单,却作工细腻,要价不菲呵,活脱脱也是个大户人家,更别提这位姑娘那浑然天成的尊贵优雅,容颜虽冷,比不上她们家那位妖娆名花,却更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我要找那位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她在哪儿?”冬艳没理会她们深吸口气又瞪大眼的模样,淡问道。
“你是……”
“她姐姐。”这一点,应该很容易看出来吧?
她朱冬艳和妹妹朱芽儿是双胞胎姐妹,因父母被强盗给杀了,她们一路逃,拼命的逃,却还是走散了,她被霍师兄捡回去,醒过来已是七天七夜之后的事,妹妹早就不见了。一直到她被上官云领回去,假装是他以前失踪的女儿来收养,上官云还假装好心的帮她找妹妹,却在日后成了控制她们两姐妹的大坏蛋,她儿时便被上官云亲自带去目睹妹妹中毒后没解药的惨状,上官云要她听话,否则她妹妹将生不如死……
那段回忆,她每次想起都会泪湿枕巾。
那是一段令她心痛的过去,这么多年来,她不敢再相信谁,更别提去爱上谁,她的心封锁了,因为怕受到更大的伤。
她和妹妹,十几年没见面了……
第9章(2)
冬艳微微闭上眼,想象着等一下看见妹妹时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才想着,就看见一位全身朱红的美姑娘正站在二楼冷冷的看着她,那表情,像是恨,像是怨,像是要把她千刀万剐……
“芽儿……”她唤她,想上前。
“你给我站住!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仙姨,找人把她给我轰出去,一步都不准踏进飘仙楼!”朱芽儿说罢,转身离去。
“等等……我是来送药的!芽儿,你不必再受苦了!姐姐我已经帮你拿到药了……”
朱芽儿身形一顿,诧然回眸。“你知道我中毒?”
“是,所以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很努力想要帮你拿到解药……”
“笨蛋一个。”朱芽儿嘲弄的打断她。“我的毒早就解了,你不知道吗?真是个傻丫头啊,你走吧,我朱芽儿的人生里不需要你,也不想再看见你,马上滚出去,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哈哈哈,”朱芽儿狂笑出声。“真是可笑啊,你在都城里吃香喝辣,倒是被那老家伙耍得团团转,哈哈哈……”
朱芽儿笑到都快岔了气,头也不回,不再理身后那个她恨极的女人。
冬艳愣愣的伫立在当下,半晌说不出话来。
心,碎成一片又一片,怎么拾都好像拾不回来……
当冬艳回到阎家堡,已经是第三天午时。
她全身上下都因这几天在马车上颠簸而疼痛和疲惫不堪,当珍丫头扶她下马时,她又是一阵的头晕目眩,珍丫头急慌了,赶忙上前搀着她。
“你们终于回来了!”阎家堡守门的人一见到珍丫头扶着堡主夫人下马,赶紧跑过来通报。“堡主大人正找夫人找得急呢。”
冬艳苍白着一张脸。“堡主回来了?怎么这么快?”
“因为堡里发生了大事,不知是丢了什么东西,霍爷下令全堡封锁,连一只蚂蚁都不可以出去,还要堡内所有人全部都到广场集合,一个都不准漏,由霍爷亲自一个一个检查过,没问题的人才可以恢复正常工作。”
珍丫头听了瞪大眼。“由霍爷一个一个检查?检查什么?堡里又丢掉什么重大的东西?”
“霍爷没说,大家也都在议论纷纷。”守门的人看着珍丫头又看看冬艳。“你快扶夫人进去吧。堡主说,要夫人一回来就先到大厅去。”
“可是夫人不太舒服……”珍丫头担忧的看了冬艳一眼。
夫人打从去了一趟飘仙楼之后,脸色就十分难看,像是魂都快被收了似的惨白着,问夫人却什么也不说,她只能一路陪着夫人瞧着夫人,学会安安静静不多话,可越瞧却越担心,很怕夫人在路上就昏过去,幸好没有。
“没关系,珍丫头,就先去一趟吧。”冬艳告诉自己要镇定,就算此刻的她觉得身体异常虚弱,就算此刻的她因为妹妹的话及眼中对她的恨意,还一直难以释怀,内心隐隐发着疼,她也不想表现出来。
堡内的气氛很论谲,每个人都在各个角落窃窃私语着,冬艳没有费神去听,也无暇去顾及接下来可能发生的那些或许会对她十分不利的事。
大厅里,只有阎浩天和霍爷、霍桑及柳烟在,阎浩天一看见冬艳便起身,冷漠的眸子像染上了霜,一把扯住她的手便往主屋两人的房里带……
她的皓腕被他抓得生疼,再加上他走得又快又急,让原本就头晕不适的她更是难受不已,她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护住肚子,就怕任何一个碰撞把自己给伤了。
一进房,阎浩天便丢了一套沾上金粉的黑衣到她面前,她看了脸色更加的苍白,不敢相信地瞅着他。
他竟连他与她的房都给翻?
所以,对她,他也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信过的吧?
冬艳环视了房间一眼,还好,都很整齐,看来那些丫头们翻完这间房时还顾忌着这是主子的房间,把东西都归放回原位。
“这是堡里的丫头在我们房里找出来的衣服,是你的没错吧?”
“不是我的。”她否认。
“把手伸出来。”
冬艳一怔,下意识想把手给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