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二姊呢?”
晓优停在他面前,他拉回目光,说道:“在三一六。她睡着了,你先别进去。”
“好,那我先看外甥女。”她发现老师是站在育婴室外头,马上靠近玻璃墙,隔着玻璃寻找一排婴儿,“老师,我外甥女是哪一只?”
“那还用问,有程雨的种,肯定是最高贵美丽那一只。瞧,在那。”孙咏禾也急着看婴儿,紧靠在她身边,指着他前面的婴儿床,上面别着纪优然的名牌。
“在哪?”她拉回视线,看见她的外甥女,是一只头发稀疏,灯光照射下有点金毛,轮廓微尖,小脸很红,眼睛闭着的……“呜,好丑!这只小猴子怎么可能是我二姊生的,我二姊那么漂亮。”
“噗!你看看隔壁的,刚出生的婴儿每一只都这副长相,要过一阵子才会‘蜕变’,大惊小怪。”孙咏禾大掌摸向她的头顶。
阎司文眯起了眼,心脏莫名撞了一下。
“原来如此……唔,看看还是我外甥女比较可爱,嘻嘻。”她看看别家的孩子,再回头看自家的小孩,果然还是她的外甥女最“可口”。
“那还用说,是程雨的种——”孙咏禾摸着她的头,那只手顺势滑下来正要搂她的肩头,突然有股“势力”介入,卡住他的手。
他转回头,看见是阎司文出手了……和他目光对上,那双平时很淡漠的眼神迸出死冷的光芒,眼里透着浓厚的警告意味。
他想他再碰丫头一下,阎司文大概会废了他这只手,不会再像上次那样手下留情了吧?
他随即咧嘴笑,高高举起手,往旁退一步,和丫头保持距离,用行动“保证”他不会再碰丫头。
他一点都不想招惹丫头口中的“武林高手”啊,何况他亲眼见识过他的“厉害”。
“老师……”纪晓优转过头,本来想拉老师一起看她的外甥女,却发现老师和阿禾两人在对看,阿禾笑得很“热烈”,老师一贯面无表情。“怎么了?”
她感觉到空气中有股诡异的对流,透着不寻常的氛围。
“嗯……你家的人好像都不在。”孙咏禾目光四扫了下,转开话题说道。
“他们回去准备住院物品,一会儿就过来。”阎司文瞥他一眼,看着晓优说。
“那我去病房等二姊醒过来。”她低头看老师提着公文包,知道他下班了,立刻喜孜孜地两手圈住他手臂黏住不放。她要把老师拖去二姊的病房一起等,至于她“老板”……她看着他笑,“阿禾,你要等我二姊夫过来吗?”
孙咏禾斜眼睇她,看她双眼灿亮,想起丫头最近常抱怨“加班”害她不能施行跟阎司文生孩子的“诡计”,想也知道她想趁这机会把阎司文拖进病房“使色心”。
“……不了,我只是来看‘外甥女’,我还要回去忙。”反正在医院里,她也不能做什么。
“那再见。”
果然他才说完,臭丫头留都没留马上挥手。
“……好歹我也‘顺便’送了你一程,连声谢都没有就赶人,好你个见色忘友的纪……死丫头!”孙咏禾磨牙切齿骂在嘴里,狠狠瞪她一眼,一手插入口袋,转身走人。
“老师,我们去看二姊。”她又探头看了几眼她的外甥女,才满足地拉着老师走。
阎司文拉下她的手,转身走往另一头。
“老师?”她跟上去,看病房号码的指示牌发现原来二姊的病房是在这方向,她开始找“三一六”。
走到走廊的尽头,才看见房门上挂着“三一六”的号码,她马上伸手推开。
“小声点。”阎司文提醒她。
她放缓动作,轻手轻脚走入病房。
二姊还在睡,看起来一脸疲惫,不过嘴角勾着祥和满足的笑容,让她莫名感动。
阎司文看她怔怔地呆站在病床前看着她二姊,才轻触她的肩,低声问她:“你怎么了?”
她转身抱住老师,埋在老师怀里好一会儿,才仰头看着他说:“老师,我听说生孩子很痛,就是那么痛,老妈才忘不了纪优那小子……我一定要好好的保护我外甥女,盯牢她,让她‘好好的’待在二姊身边。”
她一直强调“好好的”,阎司文知道她说这三个字背后想到的是“不见了”的纪优。
“你能这么想很好,希望你也能体会我的心情。”看她说这话的瞬间好像长大了,神色变得认真而严肃,开始有“长辈”的想法,他眯起了眼,心情有点复杂,也忍不住欣慰和感叹。
从她六岁看着她一天天长大,他一天到晚为她挂心,想盯紧她,怕她反叛;太放任她,又担心她到处闯祸惹事,就算他不是天生白头,这十多年下来光忧心她出事也白头了。
他的这些心情,她可能体会?
“老师……你干嘛这么感慨,我一直都很乖啊。”她不解地看了老师一眼,忍不住不满,放大音量嚷:“而且我已经是你女朋友,下倜月我就满十八岁了,你不要老是把我当成小孩子。”
女朋友……阎司文一怔,内心扯起莫名悸动,顿了一下才回神,马上把她拉离病床边,不再说话。真是……才以为她有长大一点,马上又打回原形。
纪晓优回头看了二姊一眼……唔,好在没吵醒二姊。
“老师……”她踮起脚尖,两手圈住老师颈项,靠在他耳边俏声说:“老师,我们也生一只孩子吧?”
“又不是小狗,是一‘个’孩子。”她贴得很近,软唇碰着他的耳朵,让阎司文感觉耳热,全身紧绷,把她推开了些。
“嘻嘻,那我们晚上来生一个孩子吧!”老师没有说“不要”,让她莫名的兴奋,紧紧抱住老师,刚想吻他,鼻子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终于忍不住还是从他身上滑下来,用不满又不舍的眼神看着老师。
阎司文白她一眼,却庆幸身上的消毒药水味挡下她紧黏不放的功夫。
“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他朝她额头拍了一下,想起她刚才和孙咏禾一起过来,一阵迟疑才开口问她:“你才开始上班不久,每天这么晚回来,都在加班?”
她听老师质疑的口气,立刻瞠眸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气鼓鼓地对老师瞪眼抱怨说:“当然都在加班!阿禾那个没人性的老板,他一定是自己没有情人所以天天加班来虐待我!老师,我不能帮你买宵夜,不能偷看你洗澡,每天回家就累到睡觉,已经够委屈了,你还怀疑我偷跑去玩!”
“……我没说这种话。”只是担心她太晚还和孙咏禾……还在外头会出事。
“老师,我想跟你去度假,你什么时候有空?寒假你不能带我出国,你说等我毕业要补偿我。”看到她的外甥女落地,她突然很渴望跟老师生孩子,虽然每晚她都跑去跟老师睡,但老师好像习惯了。她跟大姊说她的烦恼,大姊建议她跟老师去度假,换一个环境,也许就有“气氛”了。
“……十月以后我有空,找时间安排吧。”
“好,那我们去度度吧!”哈哈哈,跟老师头度蜜月生孩子——
“只是度假。”阎司文扯眉。
“差不多嘛,嘻嘻。”明天立刻跟阿禾请假,顺便叫他留一间“最有气氛”的蜜月套房给她和老师“用”!她欣喜地忘了老师身上还有消毒药水味,两手又爬上他的脖子,黏到他身上才缓缓皱了皱鼻头,转开脸去,下巴搁在他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