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之后,她不敢回想刚刚所发生过的每一幕,只是像只鸵鸟一样将脸埋进他的怀中,用力汲取他身上的味道,证实这并非美梦。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在情事之前,他抱着她在龙御宫后的华清池内沐浴。
池水中飘着一层茉莉花瓣,这味道让她觉得既亲切又好闻,有他的味道。
当他的体温缓缓传到她的身体时,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惜惜,你不想对朕说些什么吗?”
回想起正午时分,他正坐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璋泽宫里的小德子却慌慌张张跑来,向他讲述了皇后的所作所为。
他永远也无法忘记,在他以为惜惜即将遭遇危险的一瞬间,那份恐惧差点让他失去修为多年的冷静。
就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惜惜这个丫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深入他的骨髓,渗入他的灵魂。
从初相识的想捉弄,到后来慢慢发现她的好、她的真。
这个过程让他发现,原来一向冷心冷性的自己,在遇到真正喜爱的人时,也变成凡夫俗子,喜她之喜,忧她所忧。
做为天下的君王,他不需要爱情。
可做为一个普通的男人,他却无法自制的深陷其中。
“说什么?”怀里的人儿语带倦意,在他胸前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两只小爪子一点也不客气的紧紧抱着他的腰。
他在等她向自己告状,用温婉可怜的方式来倾诉皇后对她的种种刁难。
至少,他后宫里里的那些妃子平时最喜欢用的就是这一招,而不是像个呆瓜一样反问自己“说什么”。
“说一些你特别想和朕说的。”
“……特别想说的呀?”
她似乎很苦恼,水嫩的脸颊又在他怀中蹭了几下。
“说起来呀,其实我心里藏了一个很大很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就连海爷爷和阿靖哥哥他们也不知道哦。”
小丫头要与自己分享她的秘密?
他微微一笑,柔声道:“什么秘密?”
她很快将小嘴凑了过来,小声道:“其实啊,我爷爷并不是我的亲生爷爷,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家人丢掉了,是爷爷把我抚养长大,供我吃喝,教我读书写字。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可这些年来,我却过得很开心。”
轩辕璋臻怔了好一会,有些心疼她的身世,更感激柳庆之能将她教养得这么善良且快乐。
“惜惜,朕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身边能有你这样讨朕欢喜的人存在。或许你从来都不知道,你在朕的心里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这是轩辕璋臻从小到大,第一次剖析自己的心情,也是第一次在一个女子面前承认自己的心思。
他轻轻吻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每一根发丝。
“惜惜,朕封你为妃好不好?”
“惜惜?”
均匀的呼吸声在漆黑且宁静的夜里传来,低头一看,小家伙不知何时已经熟睡在他胸前。
轩辕璋臻突然无力一笑。
这可恶的丫头,真想狠狠将她摇醒,大声问她到底有没有把他一颗真心放在眼中!
可最后他什么都没做,只是轻柔的拉高丝被,将她整个人揽在怀中紧紧守护。
无论她有没有听到他刚刚的那番告白,今生今世,他都不可能放走她。
第7章(1)
放眼天下,位于中原以北的大彦国土富饶,兵力强盛,向来位居四国之首。
其中勉强能与之抗衡的,便数中原以东的仓澜国。
仓澜国君主东方傲是个十分英明的君主,十九岁继承皇位,历经二十余载,将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
在互不侵犯对方领土的情况下,四国少有纷争,但也少有往来,似乎每国的君主都秉持着以和为贵的治国之策,维系百姓安宁。
也正因为如此,当仓澜国派出深受重视的九皇子东方晋出访大彦国,提出交流刺绣养殖等民间技术时,大彦国的臣子们不由得揣测这位殿下此番来访的真正目的。
“据臣所知,这位晋殿下的母妃是仓澜国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即使已经四十几岁,可在仓澜后宫中,地位依旧无人可动摇。”
御书房内,众臣子针对仓澜九皇子此番出访大彦国之事展开议论。
轩辕璋臻从头到尾都保持认真聆听的姿态,可对于臣子们东一句西一句的猜测,却是不以为然。
大彦与仓澜自从立国以来,绝少相互往来。
身为一国之君,他深知一个道理——无事不登三宝殿。
只不过两国之间在此之前并未有过任何矛盾冲突,就连驻守在边关的军队,也十分和睦的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守护着自己的家园。
所以这次仓澜国使者突然提出相互交流的要求,令轩辕璋臻不禁产生几分怀疑。
据他所知,仓澜国在兵力上虽不及大彦国强盛,但百姓却十分懂得如何为自己创造财富。
他不认为自己国家的民间技术可以吸引仓澜国学习,也就是说,仓澜国很有可能打着交流的旗帜,暗中进行某种阴谋。
至于东方晋这号人物,之前他多少听过关于对方的一些传闻。
听说他三岁能作诗,五岁能作画,在治国理政上,更是仓澜国君的得力帮手。
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位晋殿下很有可能成为仓澜国的下一任皇帝。
“皇上,奴才小福子有事启奏。”
御书房外,传来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对方似乎刚刚从什么地方跑来,喉间还发出浓重的喘息声。
轩辕璋臻皱眉,御书房一向是他处理国事之地,若无要紧事,没有哪个奴才胆敢擅自闯入。
小福子是荣桂培养了两年的奴才,平时手脚利落也颇懂得见机行事。
今儿个怎么如此不懂礼教,胆敢擅闯御书房?
“进来答话。”
只见小太监躬着身,掀开珠帘进来跪好,依稀听得到他经过剧烈奔走所发出的喘息声。
“启禀皇上,约莫半柱香之前,御膳房突起大火,火势十分凶猛。”
轩辕璋臻的脸色不由得难看几分,“御膳房失火了?有没有通知荣桂?现在情况怎样?”
“回、回皇上,荣总管已经动员宫中所有人力在那里救火了。”
“传朕旨意,加派救援人手,不惜一切代价将困在里面的人给朕救出来。”
小福子并没有立刻应答,顿了好一会,小声道:“皇上,柳姑娘在两个时辰前进了御膳房,直到现在……还被困在里面不见踪影。”
什么?
原本面色沉稳的轩辕璋臻立刻起身,突如其来的动作令几个元老大臣吓了一跳。
“该死的奴才,这话为什么不早说?”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暴怒过,起身绕过龙案,一脚踹在小福子的屁股上,未等对方哀叫求饶,人已经旋风般卷出了御书房。
众臣面面相觑,不懂皇上为何忽然失了平时的从容,那急切的模样,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人还未抵达御膳房门口,便见冲天火势殃及半边天,火光刺眼夺目,远远的便烤得人皮肤灼痛,难以接近。
一群太监侍卫正端着水桶水盆奋力救火,可漫天的火势却没有因此消减半分。
追着跑过来的小福子见皇上不要命的往火场冲,吓得一头跪倒,死死抱住他的脚踝。
“皇上、皇上,万万使不得啊!您贵为天子,身系天下百姓安危,切莫靠近着危险之地。御膳房虽失了火,可荣总管已召集足够的人手,特意吩咐奴才万万不可让皇上以身涉险。”
轩辕璋臻早在听到柳惜惜也被困御膳房时,便惊得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