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不过……”
皇后的突然到来,打断了柳惜惜的未竟之语。
她虽然有些迟钝,但对方那恨不能将她活活凌迟至死的恐怖眼神实在太骇人,让她想忽视都不行。
一番行礼问安,当大彦国这个最有权势的女人,看到她恨之入骨的柳惜惜跪在自己面前时,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姿态傲慢的坐在高位俯瞰两人,这让久久没有听到平身命令的柳惜惜和轩辕璋泽同时不解的抬头。
“不知臣弟与惜惜姑娘究竟犯了什么错事,让皇嫂突然驾临泰和宫对我两人进行罚跪?”
虽然尊称她一声皇嫂,但在轩辕璋泽心中,很早以前就对这个喜欢仗势欺人的女人极为反感,就是因为她的包庇护短,萧家人才会目中无人、恃强凌弱。
他并不畏惧对方皇后的身份,心底也多少能猜出她此番前来的目的。
因为她眼中盛满怒火,锁定的正是跪在他身边的柳惜惜。
第6章(2)
没错!
当萧雪梅听说皇上昨晚临幸柳惜惜之后,她恨不能立刻拆她的骨、剥她的皮。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人参汤,最后竟便宜了柳惜惜。
冷眼瞪了轩辕璋泽一眼,本想忽略他刚刚的那句挑衅,可转念又想,这臭小子现在的身份与从前大不相同,便不情不愿的挥了挥手,“都平身吧。”
轻啜一口轩辕璋泽刚命人奉上的热茶,她皮笑肉不笑道:“本宫今日前来,是听底下的奴才说,宫里有位惜惜姑娘,不但容貌长得端庄秀丽,更是烧得一手好菜。”
目光狠狠盯向柳惜惜。五官清秀,双颊白里透红,十七岁的姑娘,皮肤果然水嫩得令人嫉妒。
即使恨得牙痒痒的,她仍不得不摆出国母的威严,“听说连一向挑嘴的皇上也赞不绝口,所以本宫十分想品味一下惜惜姑娘的手艺,看看你究竟有何本事,能迷住当今皇上……的胃。”
这番话说得咬牙切齿,别说轩辕璋泽,就连后知后觉的柳惜惜也不由自主的打了好几个寒颤。
“娘娘,惜惜本是御膳房里一个打杂的下人,谈不上做得一手绝色好菜,不过是为皇上准备了些养身补体的菜肴献丑,哪能谈得上才貌双全?”
“哼!何必妄自菲薄,本宫只是想尝尝惜惜姑娘的手艺,你这般推三阻四,扰了本宫的兴致,该当何罪?”
轩辕璋泽看了柳惜惜一眼。她平日的性格虽然大而化之,可刚刚那番话却说得极为得体,倒是贵为一国之母的皇后,有些过于刻薄了。
“若娘娘不嫌弃,惜惜愿为娘娘做一顿开胃的午膳,不知皇后平日里喜爱哪些口味,惜惜好投其所好。”
“本宫诚心礼佛,不吃荤腥,但菜里必须有肉味,点心中不许放糖,但必须有甜味,汤中不许放盐,但必须有咸味,粥中……”
未等萧雪梅将话说完,柳惜惜已经皮笑肉不笑的抬起脸,深施一礼。
“惜惜不才,娘娘刚刚提出的那些条件,惜惜一样也做不到,还请娘娘饶恕惜惜愚钝之罪。”
“你一句做不到,就想违抗本宫的懿旨了?”
这女人分明就是刁难加威胁,仗着自己贵为皇后,就如此不顾他人尊严,大彦国有这样的皇后,还真是莫大的不幸。
柳惜惜也是个性子倔强的姑娘,自幼虽被御膳房里的众人宠着,但做人的道理可是学了一箩筐。
不卑不亢的抬起头,她铿锵有力地道:“惜惜只想说一句,惜惜是人,并不是神。”
“你……你好大的胆,竟敢用这种大不敬的态度与本宫讲话,来人啊,还不把这个嘴刁的奴才给本宫拖出去掌嘴。”
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她最想看到的结果。
“慢着!”
未等萧雪梅身边的奴才碰到柳惜惜,轩辕璋泽已经抢前一步将人挡在身后。
“皇嫂,您莫要忘记,惜惜姑娘是皇兄亲口下旨赐封的御厨,无论她刚刚的言语有多不敬,也要等皇兄点头才能动手责罚。”说着,用眼神示意自己身边伺候的太监,“小德子,去御书房请示皇上,告诉他惜惜姑娘犯了大错,正等待皇后责罚,若皇兄点头应允,回来通报一声,也好让皇后放心惩罚。”
小德子是个极有眼色的奴才,见主子下令,一路小跑,很快便出了泰和宫,萧雪梅根本来不及阻止。
该死的轩辕璋泽,摆明了与她作对。
恨恨瞪了柳惜惜一眼,她知道如果自己再待下去,皇上那边肯定不好交代。
“好了好了,本宫并非不通达理之人,若你真做不出那些菜,不做也罢。”
起身走到柳惜惜面前,“本宫今日只是教导你,做人要聪明,才会讨得别人喜欢,否则,吃苦头的可是你自己。”
柳惜惜微微颔首,“惜惜谨遵娘娘教诲。”
“哼!摆驾回宫。”
带着怒气来,又带着怒气走,萧雪梅怎么也没想到,到了傍晚,便传来皇上驾到的通报声。
轩辕璋臻一如往常带着满脸温和之色走进霓裳宫,一番行礼见驾后,萧雪梅心底已经猜出他的来意。
未等对方发难,她忙不迭低眉摆出谦恭之态道:“皇上已经多日不曾来臣妾的霓裳宫,今日突然大驾光临,难道是为了那个惜惜姑娘吗?”
“皇后为何口出此言,朕有些不明白。”挑了挑眉,轩辕璋臻状似漫不经心的边把玩着桌上一只玉如意。
萧雪梅恼怒道:“皇上何必跟臣妾装糊涂,泽亲王宫里的小太监,今儿个不是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字不漏的说给皇上听了吗?”
想到昨晚皇上居然无视她的媚惑,反倒临幸了柳惜惜,埋藏在心底那股嫉妒之火便欲将她焚烧殆尽。
“皇上,有些话臣妾虽然知道说出来不合适,但为了我大彦国体,还是忍不住要提醒一句。您贵为一国之君,一举一动都让人盯着,稍有差池,换来的就是千古骂名,那个柳惜惜不过是个下流货色,您何以为了个微不足道的丫头,毁我大彦国名声?”
冰冷的目光一闪即逝,很快,轩辕璋臻便勾起唇角,“朕真是有些糊涂了,今儿个是农历初一,朕每月的今天都要来皇后的寝宫就寝。可皇后却像发了疯般接连指责朕的不是,莫非皇后今儿个心情不好,不想朕相陪?”
说着,不理会对方瞬间惊讶的脸色,他缓缓起身道:“既是这样,朕便不打扰皇后休息了。”
走到门边,突然又转过头,原本挂在俊颜上的笑意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鸷。
“另外,朕还想提醒皇后一句,有些事,朕不说,并不代表朕不知道,比如兰妃,比如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比如……皇后内心深处的种种不安。”
撂下话,不再理会对方瞬间惨白的面孔,掀开珠帘,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萧雪梅一屁股跌坐到椅子上,只觉得双腿虚浮,毫无支撑力气。
这个男人好可怕!
他在用一种极其残忍的方式狠狠打击着自己,毫不客气的把她所有自尊折辱得涓滴不剩。
轩辕璋臻,为了那个柳惜惜,你……已经可以做到这种地步了吗?
入夜。
经过一番悱恻缠绵之后,轩辕璋臻一把将被他疼爱个够的人儿揽进怀中。
柳惜惜觉得自己很可怜,这男人是野兽!她再次亲身验证了这个可怕的事实。
已经被他折腾一整个早上,本以为晚上会逃过一劫,结果比狐狸还要狡猾的天子扔下一句今晚要还债,她就不得不乖乖爬上龙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