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与惊疑,还有他那声闷哼不断地在她脑中缠绕着,弄得她是心神不宁、坐立难安。
如果他真有个什么万一,那赫连家的人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说不定连她家的人都会被牵连……
一想到这里,俏脸上血色尽退,十根无辜的纤指更是几乎让她绞成麻花辫。
「停!」一见她慌到极点的模样,屠硕雅没好气的往她光洁的额头一弹,「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仰首,荆灵香愣愣地望向屠硕雅那张绝美的脸庞好一会,直到额际疼痛袭来,她才恍然清醒。
「你干么偷袭我?」嘟着嘴,她气呼呼地质问,双手还不停地揉着自己的额头,龇牙咧嘴的。
「你这个笨蛋,胯下被踢一下,不会死的。」
他是好心,怕她吓死自己,才勉强动手让她清醒,否则谁会想打一个蠢得像猪似的女人啊!
「是吗?」
荆灵香慌乱的心这下安定不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打从一年前,他在街上巧遇从外地混混手中救了她之后,他们就很自然地熟稔起来。
不只是因为他是她的救命恩人,硕雅还给她一股很熟悉的感觉,让她不自觉的想亲近他,那感觉就像亲人似的。
所以以为自己闯了大祸的她,才会想也没想的就往他的风雅居闯来。
「真的不会怎么样吗?可是我听他那声闷哼,好像真的很痛耶!」
「你差点断了他的命根子,你说他能不痛吗?」
「唰」地一声,屠硕雅没好气的阖上手中的扇子,斜睨着荆灵香那紧张兮兮的模样。
这丫头,平常机灵得很,可怎么一碰到赫连又槐的事,就笨得连猪都要嫌了。
「命根子」那是什么东西啊?
赫连又槐的命根子不就是赫连家和他那座藏有金银财宝的金库吗?
虽然已是人妻多年,但因为未曾圆房,荆灵香对男女之间的情事其实陌生得紧,她只不过是记得拳脚师父的交代,出于本能的攻击罢了。
一看她那迷糊模样,屠硕雅就知道她还是不懂,伸手,揉了揉发疼的额际,决定不再与她废话下去。
他敢肯定赫连又槐那家伙命长得很,就算胯下被狠踹一下,顶多是尝到椎心刺骨的痛罢了,死不了人的。
想着,迷离的眼神蓦地闪过一丝情绪,但快得让人完全没法捉住。
「我问你,你去找柳媒婆了吗?」
「找了。」荆灵香好乖巧地点了点头。
从屠硕雅紧攒的眉头,她看出他的耐性又快被自己磨光了,为了避免自己又莫名其妙地被踹出风雅居,她知道自己得要小心些。
「那她答应了?」
「起先没答应,但我已经照你说的,『恶狠狠』的威胁她了。」鼓着腮帮子,荆灵香话说得很用力,彷佛这样更能让人信服似的。
「嗯!」屠硕雅满意的点点头,两片薄唇紧抿了会,沉默不语似是在思索着什么,未几就又开口说道:「你可以回去了。」
「啊?!」闻言,荆灵香不敢置信地圆睁了眼。
他怎么突然下起逐客令了?
他都还没告诉她,她伤了赫连又槐究竟该怎么办耶!
「你放心吧,赫连又槐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瞧她那傻不愣登的模样,也不知道赫连又槐到底看上她什么?
听说,他最近可是将灵香像宝贝一般的小心照看着,显然灵香嚷着要离去,已经勾起他的在意。
这样正好,他还打算让他更在意些,他得知道赫连又槐在意灵香到什么程度,才清楚该怎么往他的痛处踩。
屠硕雅唇畔蓦地勾起一抹笑,可是心烦意乱的荆灵香压根没瞧见。
「可是……可是……他说要圆房耶!」绞弄着手指,荆灵香话说得吞吞吐吐,颊畔也飘来两片红云,心儿更是怦怦直跳。
虽然她不是很明白圆房到底要做什么,可也知道那是夫妻间才会做的事。
「放心吧,只要你拒绝得够坚定,他不会硬逼你圆房的。」
只要她强硬的拒绝,骄傲如赫连又槐是万万不可能霸王硬上弓的。
「咦,对了。」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荆灵香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你好像很了解赫连又槐似的?你究竟跟他是什么关系?」
自从她结识这个青衫之交,算算也有一年了,但她还真的摸不清他的来历,只知道他对赫连家似乎很熟悉。
可每回问他,他都不愿说清楚,只说是旧识,偏偏她这个赫连家的少奶奶却从来没在赫连家见过这个旧识。
面对她的问题,屠硕雅眸中闪过一丝讶然,但他却没回答,直接当成没听见的回身,步入内室。
「你快走吧,我累了。」
荆灵香偏着头,瞧着那片因为屠硕雅的轻拂还不住晃动的珠帘,隐隐觉得有哪儿怪怪的……
但人家都不留客了,她也不至于厚脸皮的继续留在这儿,耸了耸肩,她转身就走,似乎对于屠硕雅翻脸像翻书一样的行为很习惯了。
可,该去哪儿呢?
她伤了赫连又槐跑出来,他的火气一定很大,搞不好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她了。
所以赫连家不能回,荆家更是不能回去,毕竟那日娘亲已经将她气上心头。
蓦地一股孤寂涌上心头,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再抬头时,赫然发现她待了好几年的赫连家矗立在眼前。
她怔愕地望着那华美的大屋,心绪一阵起伏。
怎么又走回这儿了?不是巴不得要逃离吗?
甩甩头,正犹豫着自己该不该进屋时,突然间,她的背脊一阵发凉,惊觉不对的她刚要回头查看,一股剧烈疼痛已然袭至,连痛都还来不及呼,整个人就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第3章(1)
这个笨蛋!
踢他时倒是挺凶悍的,结果不过出门晃了一圈,就被人发现躺在血泊之中。
因为伤口在后脑勺上,所以她得趴着睡,那侧着的玉颊自然不如往昔那般粉嫩,反而透着一股没有血色的苍白。
望着向来活蹦乱跳的她,突然没了生气地躺在榻上,他竟觉得自己就要窒息。
怎么会这么在乎呢?
其实这个问题他早问了自己不下百次了,可是每每总是没有答案。
最后只能归结于,恐怕是老天瞧他的日子过得太平顺,才刻意让她来磨他的吧!
厚实大掌超乎轻柔的拂去她颊畔那顽皮的发梢。
她很美,但那并不是她勾动他心弦的原因,如果说两人细水长流般的相处让他习惯了她的存在,那么她的倔气和眸中总是闪耀着的神彩,则让他移不开眼光。
喝!
荆灵香眸儿一张,三魂七魄都还未归位,就乍见他坐在她榻旁,一双眸紧紧的凝着她。
他……他想干么?
难道他想圆房?!
这个猜测一窜入脑海,她整个人跳起来往角落缩去,只盼自己能缩成一颗球,离他有多远是多远。
可是,人才刚动,后脑勺就泛起一股疼,痛得她眼泪迅速凝聚。
「我的头……疼啊……」双手下意识的就要往后脑勺揉去,只盼减缓些痛楚。
但她的手还来不及伸出,就有只大掌先窜至她脑后,护住那伤口,不让她轻举妄动。
「你这儿破了个洞,别乱揉,要是又渗出血来,就不好了。」他那轻柔的语气,教荆灵香微微一愣。
受伤?!
她怎么会受伤,她明明记得自己从风雅居出来之后,就在街上毫无目的闲晃着。
啊……她想起来了,那时她莫名其妙的挨了一记闷棍。
「记得是谁伤了你吗?」
「不晓得,那人好小人,是从背后偷袭的。」被偷袭的气愤,让荆灵香忍不住鼓起腮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