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就忍耐一下好了。
终于要解脱了……荆灵香忍不住窃喜,脸上更浮现一抹灿灿笑容,充满了期待……
她……听错了吧!
要不就是她在作梦,只有这两种可能了。
耳边不断窜着柳青风的长篇大论,荆灵香一边偷偷掐了自己一下。
因为认定了在作梦,所以她掐得用力,疼得她龇牙咧嘴。
「赫连老爷,我这个人啊,不是那种赚了银子就跑的人,我可是很负责任的,虽然不像你们赫连家是做大生意的,媒人还是要有职业道德,所以打从那日,我与仙云大师不期而遇这事就一直挂在我心上。他老特别交代了,这当初被他断言可能早夭的公子中,就只剩您府上的公子与夫人未圆房,要是再不圆房,恐有不测。」
她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
尽管被她掐得青紫的地方还泛着疼,但荆灵香依然这样说服自己。
「喔!这话可真是仙云大师说的。」向来稳重的赫连老爷都还没来得及开口,赫连夫人就忙不迭的接口道。
「是啊,他老人家近日掐指算过了,若是再不圆房,生个白胖娃儿,那么当初因为少夫人挡去的灾厄只怕又要近身了。」
「哎呀,那可怎么办才好?」听到柳青风的说法。向来疼子若命的赫连夫人登时吓白一张脸,急得宛若热锅上的蚂蚁。
接收到妻子无助的视线,赫连老爷不疾不徐地拍了拍她的柔荑,要她先别着急。
「槐儿,你怎么说?」
「我……」口才开,赫连又槐便觉腰际传来一阵刺疼。
他略略低首,就见一只小手在他腰际用力拧着。
她这是在警告他得小心说话吗?
哈哈,这丫头的胆子可真的是愈来愈大了。
眸染兴味,赫连又槐破天荒的朝着她眨了眨眼,那不该存在的顽皮姿态倒教荆灵香傻了眼。
他——一个纵横商场,人人见了都得要礼让三分的男人,居然对着她这般挤眉弄眼?
这……他的态度,让她的心顿时泛起一抹不祥,于是连忙抢白道:「爹,现在夫君正是该在家业上打拼的时候,圆房的事应该可以再缓一缓。」
荆灵香兴许心思单纯了些,但绝对不傻,当听到柳青风那一席完全脱序的说法,和赫连又槐轻松自在的态度之后,已经察觉事情有异。
她当然不能再任由他开口说话,她可不想就这么被人打包扔上他的床。
「可是,仙云大师不是说了,若不圆房灾厄必至,所以我看还是快快择日行房吧!」丈夫还未表达意见,早已紧张不已的赫连夫人看了荆灵香一眼之后,连忙急急的说道。
对于这个媳妇,她本来就没有多喜欢,但也不至于厌恶,反正对她来说,她不过就是买回来替又槐消灾解厄的。
只要她能做到,赫连家不在乎多养这么一个人。
她一直以为她守本份,也看到又槐紧紧牵着她的手,可现在她竟在言谈之间拒绝圆房,难不成……她后悔了,不想跟又槐有夫妻之实。
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儿子不在乎的情况下,她倒也无所谓。
反正男人嘛,三妻四妾本就是平常的事,小俩口如果没那个意思,她再替又槐纳几房妻妾就是。
但瞧那双紧紧握着的手,做为一个娘亲哪会不晓得儿子的心思。
心思这么一翻转,赫连夫人便立刻有了计较,不等儿子开口,便先一步说:「老爷,既然柳媒婆都这么说了,我看还是立刻择日让他们圆房吧,这样咱们也可以早日抱孙啊!」
「那你的意思呢?」赫连老爷的目光再次落在他引以为傲的独生子身上,但见他含笑地点头应允。
「就照娘的意思吧!也该是时候了。」
打蛇就要随棍上,这一连串的精心计划不就是为了要名正言顺地留住她吗?
现在有了这个好机会,身为一个好的商人,他怎会放弃。
「好,那就择一吉日……」
赫连老爷正要裁定,却听柳青风抢先一步说道:「赫连老爷啊,人说择日不如撞日,我今儿个出门时查过黄历了,今日是吉日,不如就今日圆房吧,毕竟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还是早点圆房,也能保赫连公子平平安安啊!」
无语问苍天。
荆灵香脸上再无一丝血色,只剩下兵败如山倒的惨白。
这下完了!
第5章(1)
是他,一定是他!
这绝对是他搞的鬼。
可别以为她没瞧见他眸中那一闪而逝的精光。
荆灵香气白了脸,可却也只能像个木偶似的,被赫连夫人派来众多丫鬟围着伺候。
一会被推进摆满香花的热池里,一会让人从上至下地刷刷洗洗。
原来,会有「侍儿扶起娇无力」这句话,全都是因为被折腾的。
心中的咕哝未完,她又被压坐在妆奁前,描柳眉、插金钗、点朱唇,那钗上的坠饰因为她的挣扎而微微晃动着,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惹人心烦。
「少夫人,你瞧瞧,是不是很美!」
赞叹声此起彼落,几个丫鬟眸中绽出惊艳的光芒。
虽然她们都知道少夫人是个美人胚子,可平素并不会特意装扮,如今经她们的巧手妆点,简直可比仙女下凡。
「嗯!」心不在焉的应一声,荆灵香之所以耐着性子让她们摆弄,等的就是这一刻。
因为大功告成,所以她们已经没有再留在这儿的必要,手一挥,她难得端起少夫人的架子,出言交代,「没你们的事了,下去吧!」
「可是,老夫人交代咱们得陪着您到少爷进喜房的。」
春喜是赫连夫人房里的大丫鬟,人机伶,做事又有分寸,面对少夫人的命令,左右寻思之下,只见她一摒,其他丫鬟就安静的鱼贯而出。
「你也出去吧!」脸一板,也不管春喜怎么说,她就再次下令。
时间,所剩无几。
她得好好的想想该怎么摆脱这困境,春喜就这么杵在这儿,自然是碍手碍脚的。
「这……」两头都是主子,饶是在府里待久了,春喜这下也不知道该听谁的。
正此时,门「咿呀」一声被推了开来。
神清气爽,身着暗红色新装的赫连又槐一跨进门槛,就见这两相对峙的一主一仆。
几乎不用想,他就已经知道是什么样的状况了。
怕是他的小妻子,正想要逃离,偏偏春喜那丫头又奉命要等到他进房才能离开,所以春喜才会这般左右为难吧!
「你下去吧。」迥于荆灵香的惴惴难安,赫连又槐现下整个人只能用神采飞扬来形容。
一向严肃的脸庞挂着浓浓笑意,显然对于这样的结果相当满意,所以他大方的拿出一锭银子打赏尽忠职守的春喜。
收下赏银,眼神暧昧的朝着两位主子滴溜溜地转一圈,在唇瓣挂上祝福的笑容之后,春喜便轻巧的推门而出。
寂静,便在她阖上门的那一刻开始蔓延。
这么多年的商场历练下来,赫连又槐早就学会了等待,一双眸几次翻勾,就已经将荆灵香今夜的美全都烙印在心间。
瞧那细长柳眉衬托着两颗又圆又大的黑瞳,那眸中水波粼粼,他几乎可以透过她的眸瞧着自己的身影。
眼神顺着她的俏鼻来到那菱唇,那红艳艳的色泽勾得他心猿意马,他觉得自己再不是面对任何事都能气定神闲的商王,反而像是个十七、八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他的眼神太具侵略性,饶是未经人事的荆灵香也不由得暗暗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