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夕葳知道儿子在看她房里的床铺,过去他每回半夜作恶梦被吓醒后,都会跑来和她睡。可是今晚她房里可不只有她一人呀。
「那只是作梦而已,不是真的。来,妈妈陪你回房间。」她走出房门,牵起儿子的手说。
「妈,我可不可以睡你的房间?」儿子站在原地上,双脚一动也不动的抬起头问她。
她微僵了下,在儿子面前蹲下身来。
「小希,你已经长大了喽,不能再因为作梦就跑来跟妈妈睡,你必须要勇敢一点。」她认真的教导儿子。
「最后一次好不好?妈。」连希可怜兮兮的哀求。「都是唐明厉今天讲了一个鬼故事,我才会一直梦到有妖怪飘在半空中,我一张开眼睛,它就飘在床的上面张大眼睛瞪着我——」
「好了!」连夕葳急忙出声打断儿子,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因为她已经有种毛骨悚然、背脊发冷的感觉了。不用说了,儿子怕鬼这点完全遗传自她。
「来吧。」她对儿子说,母子俩手牵着手一起走进房间,然后爬上床。
对不起了,蓝斯,你再忍一下,儿子很快就会睡着的。
连夕葳在心里对着床底下的倒楣鬼说。
当然,床底下的蓝斯不会读心术,根本听不见她的对不起,只觉得她一定是在整他,不然怎会把他塞在床底下,又把还不知道他存在的儿子带进房里来睡觉。
「哼哼。」他低哼了两声,看事后他怎么报复!
「什么声音?」床上的连希耳尖的听见奇怪的声音。
「可是老鼠或蟑螂吧,不用理他。」
蓝斯难以置信的圆瞠双眼,呕到差点没吐血而亡。
这个女人竟然这样说?
老鼠或蟑螂?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一定要报复,此仇下报非君子。
老鼠或蟑螂?
噢,真是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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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儿子上学后,连夕葳被修理了。
蓝斯昨晚没离开,一等儿子睡熟了就摸上床,和他们母子俩挤在同一张床上睡觉,然后等天亮儿子醒来前,暂时躲进套房的厕所里,直到儿子出门上学去,这才现身。
再然后,他就直接把她拖上床,将昨晚所受的一肚子不平之气、怨气、闷气、鸟气,全数化为欲火,狠狠地修理她直到她叫不敢。
连夕葳一点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是被他累到睡着,还是激情太炽,受不了而晕了过去。
总之等她醒来,床上只剩她一人,而窗外的太阳正炙,时间刚过午后一点时分。
她起身下床,双腿间的酸痛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下。
他真的有点过份,她又不是故意把他塞在床底下的,也不是故意要把他说成老鼠或蟑螂的,而他竟然这样惩罚她,实在是有够小心眼的。
可是,她忍不住微微地勾唇一笑。她必须老实承认,这种惩罚还不讨人厌就是了。
穿上衣服,她开门走出房间,确定了她刚才在房里没听错,客厅里的电视果然是开着的,而那个小心眼的家伙就像十年前与她同居时,那般自由自在的横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然后茶几上堆满了被他吃光的零食外包装。
「你醒啦。」看见她,他朝她咧嘴笑道,脸上带着暧昧的满足戚。
连夕葳忍不住又羞又窘的娇瞪他一眼,然后再看向茶几上那堆垃圾。
「你吃了这么多零食,午饭还要吃吗?」她问他。
「要!你要煮给我吃吗?」他双眼发亮,之前翻冰箱时,他发现冰箱里塞了不少蔬菜水果,一看就知道她平常有开伙,而他甚至连尝都还没尝过的手艺耶,他想吃死了。
「想吃饭还是吃面?面十五分钟,饭半个小时。」她让他选择。
「面。」
连夕葳点了点头,立刻走进厨房,以最快的速度煮了一锅什锦面,端上餐桌。
「面可以吃了。」她扬声叫道,同时布置碗筷。
蓝斯闻言,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飞奔到餐桌旁。
「好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飘散在空气中的香气,赞美道。
她微微一笑,装了碗面递给他,然后就见他拉开椅子,坐下来狼吞虎咽的吃完一碗,再向她要一碗,直到吃完第三碗,这才满足的停下来,瘫在椅子上,抚着凸起的肚子,老实不客气的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
「嗝。」
连夕葳忍不住被逗笑了,心想这画面若让蓝斯的歌迷、影迷看见了,肯定会因幻想破灭而哭泣的。
「你在笑什么?」他挑眉问她。
「笑你现在这不修边幅的模样,若让你的歌迷或影迷看见了,他们肯定会哭泣。」
「没差,反正我都要退出演艺圈了。」
闻言,连夕葳猛然呆住,震愕的瞪着他。「你刚刚说什么?」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没听错,我已经决定要退出演艺圈了。」
她张口结舌的瞪着他,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拒绝相信的表情。
「别开玩笑了,你昨天晚上才跟我说你了有新的合作对象,那对象就在新竹这里……」
「没错,就在这里。」他点了点头,然后目不转睛的凝望着她,缓慢地说:
「我要签的合约有一个比较正式惯用的名字,叫做婚约,签定以后,还会自动更名为结婚证书。至于我想合作的对象,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决定了,她的名字叫连夕葳。合约内容还没定,因为这要经双方讨论过才能确定,不过我先想到一条,那就是立约人双方必须相互信任、深爱对方,直到咽下最后那一口气为止。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意见?」
连夕葳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只觉得鼻头发酸,泪水迅速地在她眼眶堆积,然后模糊了她的视线。
他怎么可以这么突然,却又用这么平静、理所当然的口吻,像真的在谈一纸工作合约般向她求婚?真是太没诚意、太不浪漫、太过随便、太——
「你愿意当我的合作对象吗?连夕葳小姐。」他的手心朝上,坚定地向她伸了过来。
她在模糊的视线里看着他的手,努力压抑着不让泪水从她眼眶滑落。
这么没诚意、不浪漫又随便,甚至连个戒指都没有的求婚,她当然不能答应,不能答应、不能答应、不能……
灼热泪水突然滑落脸庞,连夕葳再也遏制不住心里的激动,哭得像个泪人儿一样。
十年的梦想,十年的等待,十年的思念与不敢妄想的奢望,她终于要美梦成真,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
蓝斯趄身走到她身边,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温柔的拥进怀里,然后一一的替她拭去脸颊上的眼泪,但是不管他怎么擦拭,总有新的泪水掉落下来。
「我怎么不记得你这么爱哭呀?」他叹息的说,有点不知所措,只能不断地吻着她的眼、她的脸,直到她不再掉泪为止。
「你的答案?」他轻抵着她的额头,低声询问。他还没听见她说我愿意,一颗心竞戚到不安。
她伸手轻抚他的脸,深情无悔的凝望着他,沙哑的开口,「我不在乎有没有那个名份,我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够了。」
「但是我在乎。」他亲吻她一下。「我可不想永远当你见不得光的秘密情人,我要正名,当你名副其实的丈夫。」
她伸手紧紧地环抱住他,将脸颊埋进他的颈窝。
「快说你愿意嫁给我。」他圈紧她纤细的腰身,催促的说,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连夕葳沉静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凝望着他说:「我愿意嫁给你,但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