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抬头问他,他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因为这就是真正的我。”他告诉她。
她不解的看着他,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有隐藏性的暴力倾向,忍不住就会想动拳头。”他温柔的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对她坦诚。
“什么?”邝茵茵既愕然傻眼,又难以置信。
他总是那么的冷静,鲜少生气,即便生气了也充满自制力,最多就冷着脸不说话而已,哪来的暴力倾向?
“你在开玩笑对不对?”她问。
“不对,我是认真的。”他一脸严肃的对她说。“国小的时候我常和人打架,国中时,还曾经动手将人打成重伤住院,后来我被逼着学习书法,学了将近十年的时间才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可是自从和你结婚之后,我的暴力倾向却又开始浮现。”
“为什么和我结婚之后会开始浮现?是因为我长得很欠打吗?”
展又翼听了一愣,原来阴暗严肃的表情,突然像是拨开云儿见日般的绽出笑颜。
“你在说什么,哪有人会说自己长得很欠打。”他不禁失笑道。
“既然不是我长得很欠打,那你想打谁?是谁让你的暴力倾向双浮出来?”她认真地凝视着他追问。
他伸手轻抚着她虽然苍白,却美丽动人的脸庞。
她的五官极美,杏眼俏鼻,加上水嫩的肌肤,这些在她还是别人眼中的胖女人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可是自从她瘦下来之后,她美丽的五官,吹弹可破的肌肤,丰满诱人的身材和双腿,在在吸引着周遭男人的爱慕的目光,引发他想对那些家伙擦去拳头的怒火。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醋劲这么大,直到遇见她,爱上她,娶了她之后,他才发现。
“每一个多看你一眼的男人。”他看着她,据实回答她的问题。
邝茵茵张口结舌的望着他,整个人傻住了。
“……什么意思?”她问他,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是在告诉她,他会吃醋吗?
为了别的男人多看她一眼?
“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是我的醋劲很大,每次看到别的男人对你笑,或你对他们笑,我就会有股想动手打人的冲动。随着你愈来愈瘦,愈来愈受欢迎和赞美,我握拳的次数也愈来愈多。其实我并不担心自己哪天真的失控动手打了人,但我怕是哪天我失控的拳头落在你身上的话,那该怎么办?”
“所以你才会跟我离婚?”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眼底似乎还盘据着当年不得不选择离婚来保护她不受他伤害的挣扎,不舍与痛苦。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的离开,对她而言才是最大的伤害。
你知道我在医院遇见茵茵的时候,她的体重是几公斤吗?三十五公斤!
一个人孤伶伶的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不言不语,就像安静的在等待死亡一样。
你能想像那画面有多让人震惊与心疼吗?
切掉三分之一胃之后,又得了忧郁症和厌食症,差点没死掉……
符洁所说的每一句话,第一个字,都像一把刀,一支剑般的将他砍杀得千疮百孔。
他不知道发生过那些事,因为和她离婚后,他就接受别的公司挖角到新加坡,连多待在台湾一天都不敢,怕的是自己会反悔,会放不开她,然后铸下大错。没想到他的放手和离开,才是真正铸成了无法弥补的大错!
若不是对她的思念与爱恋强烈到他快要无法忍受,他也不会藉着她要把房子还他为理由再出现在她的身边,幸好他回来了,否则他永远不会知道这些事。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眼前的她,他再也遏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将她拉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将脸埋进她颈肩的长发里,不断地低语着他的抱歉。
“我早该发现,早该察觉,我应该留在你身边,而不是离开你,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将她抱得那么紧,紧到邝茵茵几乎觉得呼吸困难,但她没有挣扎,还反过来张开双手回抱着他,用尽她全身的力量。
他的怀抱是她在汪洋大海里唯一渴望停泊的靠岸,他知道吗?对她而言,他的存在没有对错,只要他愿意让她依靠,让她拥有,她就心满意足了。
“不是你的错,是我自作自受没听你的话,才会酿成那样的后果,真的不是你的错。”她摇头,感叹对他说。
他又紧紧地抱了她一会儿,才抬起头,以微微泛红的眼眶看着她哑声问:“你不怪我?”
她摇头。
“你应该要怪我的。”
她再次摇头。“我只要知道你和我离婚并不是因为厌倦我,讨厌我就够了。”
“我爱你爱到心都痛了,又怎会厌倦你,讨厌你?”他轻抚她的脸,她的唇,温柔的眼神中充满了令人心醉的深浓爱意。
“那时你说我已让你无法忍受,说你再也受不了我了。”她永远记得他当时脸上的冷漠无情。“你说我已经不是当初你爱的那个人。”
“难道你没有发现,那些说法根本没有一个是具体的理由?因为我连一个讨厌你的理由都想不出来,只能乱说一通。”他将她拦到沙发上坐下。
这回,他们俩偿再分坐两边,而是紧紧相依。
“真的吗?”她问。
他捧起她的脸,看见她眼中的疑虑与迟疑。
“你想说什么,想问什么都可以,今天就让我们开诚布公的把一切都说清楚。符洁说的对,今天的幸运不代表下次的好运,我无法忍受看你伤心难过的模样。”顿了顿,他问:“在机场,你看见那一幕了对不对?”
提起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画面,让邝茵茵忍不住瑟缩了下。她坦然点头,眼里有着明显的伤痛。
“她是公司里的公关经理,在我眼中一直是个女强人,好帮手,因为她做事向来公事公办,从不曾有过踰越的行为,再加上她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才会让我对她少了防心——”
“她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她愕然脱口打断他。
“对。”
“那她为什么还吻你?”
“她说那是她送给自己的结婚礼物。”他直视她的眼里,没有一丝逃避或心虚的神情,只见一片坦荡荡。
邝茵茵听得目瞪口呆。太夸张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女人,下个月就要结婚了,竟然还去吻未婚夫以外的男人!
“但你没有把她推开。”这才是最让她心痛之处。
“我当然有!你难道没看见吗?”他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睁大双眼,大声反驳。
她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什么?”这会换他呆住。
邝茵茵皱起眉头,用力回想,她的确没有看见,但是现在想起来,她一点也不确定自己究竟瞪着那个令她心痛的画面看了几秒,也许三秒,也许五秒,也许只有一秒,她只知道那一刹那像是被冻结了一般,一秒的时间对她来说也像是一辈子那么长。
心是那么的痛,痛得她完全无法忍受,只能以最快的速度转身离开,心碎哭泣。
“怎么可能会没看见?只一秒,或许更短的时间,我立刻将她推开了。你真的没看见?”他以激动的语气对着她说,努力捍卫自己的清白。
“我好像……立刻掉头跑开了。”她歉然的说。
他顿时张口结舌,简直无言以对。
“碰到这种情形,你有权利冲上来赏那女人一巴掌,或者是赏我一巴掌,你为什么要跑开?”深吸一口气,他教她正确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