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出租店。”樊之甚也就顺势胡扯。
“昨天的宾士也是租来的?”她理所当然的说:“打肿脸充胖子。”
“那也是为了你着想。”他笑了笑,踩下油门,单手操控方向盘。“让他们觉得你过得不错,不必为你担心,这也是孝顺的方式。”
飞舞被他帅气的动作吸引,一时分神。“哪来的钱?明明没有工作,还租这么贵的车。”
“先付了一些订金,还车时再把尾款付清就行。”樊之甚继续瞎掰。“不过,我是用你的名义借车。”未了,他补上一句谎言,存心逗她。
“啥?!”她呆住。
他憋住笑,专心注意路况。
“你怎么可以这样?订了帝王饭店的顶级套房,还租了宾士、休旅车,你当我一个月薪水五十万吗?”飞舞朝着他低咆。
樊之甚挑了挑眉,闷笑在胸口。
“我看你才是讨债鬼。”她瞪着他好半晌,努力传达她的怒意,巴不得将他好看的脸瞪出几个洞来,以泄心头之恨。
“灰舞啊,你素在跟阿吵架喔?为什么要吵架?素不素我们几个老人黄碍你们谈恋爱?如苟素,没关系啦!你绵少年耶企玩就好了。”任妈妈听见自己的女儿咬牙切齿的语气,所以出面关切缓颊。
飞舞咬了咬唇,试着缓和满腔愤慨。“没有啦,妈,没有吵架,我们两个讲话本来就这样。”她说的也是实情,他们两个一碰面,就是火花满天飞。
“哪有人像你绵这样淡恋爱的。”任妈妈看不下去,乘机教导女儿。“女孩子要温柔一点,唔通恰北北,给人家看笑话。”
“不会,任妈妈,我就是喜欢她恰北北的样子,很可爱,很有活力。”樊之甚突然插嘴,净说好话,似在帮她解围。
他的帮腔,又让飞舞漂亮的眼睛瞪得快掉出来。
明明认为他只是为了配合两人目前的“假恋人”关系,才满嘴胡说八道,但她的心跳却扑通扑通的撞击胸口。难怪科学研究报导中指出,大脑是最容易被欺骗的器官。他才说了几句虚假的花言巧语,她的大脑就发出指令让心跳加速……
笨大脑!
“哈哈,素你不甘嫌、不甘嫌啦!”任妈妈开怀大笑。
宝贝么女找到一个懂得欣赏她的好男人,这是为人父母最感欣慰的事了。
“偶绵家应该快办喜素了。”任妈妈对着丈夫及公公婆婆说道:“到时要办几桌才好……”
飞舞垮下肩头,懒得再多作争辩,有一种任人宰割的无奈感。
樊之甚瞥了她一眼,俊逸的脸孔满是笑意。
以往和女人相处,她们谈的都是风花雪月,或是时尚美食、派对舞会,他听得腻了。
但此刻身旁的女人不一样。
她努力的生活着,说着工作上的种种,喜怒哀乐都直接表现出来,为了小事高兴、为了小事闹别扭,她的生活圈与他平常接触的人事物大不相同,让他觉得格外有趣。
人总是如此,对于不同于自己的生活方式存着各种想像,希望偶尔也能体验一下不一样的感觉。
他也不例外。再两个月,和好友的赌约期限结束,他回到正常的作息、回归往常的交际圈,是否会怀念这三个月以来所体验到的简单平凡?
无论会不会,这三个月也算是他人生中特别的经验。
至于邻座,适合白色的小女人,大概也会在他的脑海,成了纷乱回忆中的一抹留白……
*
在位于木栅山区的猫空其中一家茶馆待了两个多钟头后,一天的行程在此平安顺利的结束。
樊之甚送任家四位长辈回帝王饭店。
“我的房子就麻烦你看顾了。飞舞下车前吩咐他。
“那你呢?”他在她跨出车门前,悠然地问。
“我要做什么,不需要向你报备吧?”她凶巴巴的。想起她家中每个人的心都被他收买了,彻底倒戈的态度,她就一肚子闷气。最夸张的是她妈妈,居然改喊他“未来女婿”。
万一老妈知道他纯粹只是表面上风光,实际上是个负债累累的失败者.因为逃避债务,硬是要在她的屋子住下来,不知会作何感想……
“关心女朋友也是理所当然的。”樊之甚笑了笑,不在意她的坏口气。飞舞用力甩上车门,把他的话隔绝在车内,头也不回的走进饭店。
樊之甚隔着车窗目送她的倩影消失,才将车子驶离,去处理一些私人事务。
*
第6章(2)
在超大、超豪华的按摩浴缸里,泡过香喷喷的玫瑰花香氛浴,彻底洗去工作累积的深沉疲劳,飞舞窝在米白色沙发上啜饮冰镇香槟,过过富家千金的瘾。
她的父母洗过澡后早早就睡了。
看了一下时间,十一点多,她还没有睡意,决定今晚就到酒吧去喝个两杯。
飞舞换下浴袍重新穿回便服,然后三两下便将一头及腰长发盘成一朵俏丽的大花髻,净白的脸上也只涂了一层和唇色相近的水润唇彩。
看着镜中仍嫌简约的自己,她有些不放心,蹙起秀眉、歪着头颅低喃。“应该不会被赶出来吧……”听说帝王饭店不会以貌取人,只要不穿得太邋遏随便或是有碍观瞻,基本上是不会遭到刁难的。
有了这项服务宗旨作为后盾,她立即提振了精神,带着磁卡前往据闻可以欣赏全台北夜景的高空酒吧小酌两杯,享受美丽的星空及月色。
也许,能被不错的男人搭讪,再多请她喝几杯……
思及此,她不禁窃笑。
叮!电梯到了二十五楼,她高昂的情绪与好奇指数也冲到最高点。
走出金碧辉煌的电梯,飞舞的步伐踩在黑色地毯,穿过一条摆满艺术品的走廊及穿堂,周围悄然无声,让她几乎以为自己造访的是一处艺术中心,而非放松心情的酒吧。
走到一道黑色镶金边的大门前,她知道,门里将别有洞天。
再度确认自己的仪容,把身上的碎花洋装皱褶抚平,推开看似颇重实际上却很轻盈的门扉,瞬间,悠扬的现场钢琴演奏乐曲占据她的听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那是她从没闻过的美妙味道。
酒吧很大,导致客人看起来三三两两。
飞舞缓缓走进去,忍不住东看西瞧,像是刘姥姥逛大观园般,来到台北两、三年,她还是第一次来到所谓的“夜店”。
服务生趋前为她带位。
很幸运的,落地窗前尚有空位,她出示房间磁卡,服务生取出一台手掌大小的电子物品,记录下卡号,便将卡片立即归还。
“请您稍待片刻,马上为您准备今晚的特调鸡尾酒。”男服务生轻声细语,语毕,向她行了四十五度的鞠躬礼。
飞舞觉得很新鲜又不太习惯,也觉得自家饭店的服务品质还有待加强。
等待鸡尾酒送来的空档,她单手支着下颚跳望亮灿灿的夜景.心情十分悠然自得,最后她忍不住闭上眼,品味着心灵宁静的单纯快乐。
“让你久等了。”低沉柔嗄的男性嗓音在她耳畔响起,似乎跟刚才接待她的服务生不同,飞舞不以为意的掀开长睫,仰起姿颈,迎上一双剔透的淡色棕眸。
“晚安。”樊之甚把鸡尾酒放置在她面前,并且在旁边的椅子坐下。
飞舞别开粉白娇颜,分不清心中的骚动是惊讶或惊喜。
“来碰碰运气,看来,我运气很好。”樊之甚凝睇她柔美的侧颈,飞舞轻啧一声,端起酒杯尝了一口冰蓝色的液体,冰凉酸酸的滋味在嘴里依层次展现,直沁入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