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夏清盛愕然接过,扫了一眼支票上的面额,果然是七百万。
「还有这张,额外再加五百万。」小张递出第二张支票。「总共一千两百万,够夏老你开间小公司,做个小生意了,顺利的话,几年以后就能东山再起。」
东山再起!这美妙的四个字震动夏清盛胸口。多年来他一直作着这样的美梦,但从来没有成功过,反倒一次次在地下钱庄出入。
可如今,天外送来一千两百万的支票,教他如何不心动?
老眼闪过贪婪的光芒。「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这么说吧,我们老大看中了一块地,问题是,你那个不识相的女婿也想跟来抢标,我们老大对这种碍事的苍蝇很头痛。」
夏清盛闻言,呼吸一紧。「你们要我阻止关彻去标地?」
「凭你阻止得了他吗?」小张丝毫不给面子地冷笑。「他连一栋好点的房子都不肯买给你,会听你的话?」
没错,关彻不可能理会他。夏清盛顿时窘迫不已。「那我能做什么?」
「听说关彻有一台笔记型电脑,他习惯将机密资料都存在那里面,你想办法把标书给偷出来。」
「你们要我偷标书?!」夏清盛震惊无语。偷取标书确实是一个好方法,只要他们在土地标售会开出的底价比关彻高出一些些,那块土地自然手到擒来。「可要我怎么偷?他一定随身都不离那台电脑,我又不晓得密码……」
「这就要考验你的脑子了,夏老,不然你以为这一千两百万是那么好赚的吗?而且我想你这个做老爸的,一定有能耐说服自己的女儿帮忙吧?」
怎么可能?真季若是知道这事,只会痛骂他一顿!
夏清盛苦笑,但他当然不会笨到让这两位放高利贷的流氓知道事实真相,毕竟他们就是看在真季的分上,才会认为他有利用价值。
他咽了口唾液。「你们应该知道,我女儿脾气很倔的,要她答应帮忙,可能没那么简单,所以……」
「所以怎样?」小张不屑地撇嘴,约莫猜到他想提出什么要求。
「所以我看一千两百万可能不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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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怎么来了?」
傍晚,夏真季正坐在窗边,一面悠闲地喝咖啡,一面翻阅报表时,夏清盛忽然来访。
「怎么?做爸爸的不能来看自己女儿吗?」夏清盛刻意不悦地拧眉,一进门,便左顾右盼。「那小子不在家吗?」
「你知道的,他这时候都会进办公室工作啊!」夏真季指了指沙发。「爸,你坐,我去倒茶给你喝。」
「嗯。」夏清盛坐下,打量屋内摆设,见墙上挂的都是名画,眼底闪过异光。
几分钟后,夏真季端着茶盘走过来。「这是你最爱喝的乌龙茶。」
夏清盛接过茶杯,细细啜饮,果然是上等好茶,他感动地轻轻一叹。
夏真季笑望父亲满足的神情。「你如果喜欢的话,待会儿带一罐茶叶回去好了,这是前两天关彻一位朋友送来的,我本来就打算拿去给你。」
「也好,我拿一些回去慢慢泡。」他顿了顿。「怎样?新婚生活还愉快吗?关彻那小于对你好不好?」
「他对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是吗?夏清盛微微冷笑。女儿提起老公的口气就好像这是一个以爱为名的婚姻,而不是一场交易。「这房子真大,你那个老公事业好像发展得挺不错的。」
夏真季静静凝视父亲,两秒后,才点点头。「我想应该是。」
「干么用这副表情看我?」夏清盛看穿女儿脑海里转的念头,有些恼羞成怒。「你当你爸爸是来要钱的吗?放心,我没想过从他那儿挖钱。」但他可以从别的管道赚。
那最好了。夏真季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欠关彻的已经够多了,她不希望父亲又来惹麻烦。她对父亲微笑,为自己方才的怀疑感到歉疚,主动又替他斟了一杯茶,正欲说话,电话铃声怱响。
她接起无线电话,一听线路彼端传来的嗓音,便盈盈笑弯了唇。「彻,是你啊。」
「你在做什么?」关彻问话的语气简直就是在查勤。
夏真季噗哧一笑,起身走到客厅角落,专心与丈夫情话绵绵。「还能干么?我在看你那间Motel的报表啊!你不是要我多了解怎么做生意吗?」
「这么乖?」他逗问。
「当然乖啦!我一定得努力,以后才能帮忙你嘛。」她撒娇。
他呵呵笑。「那我可得小心了,本来好好的生意,别让你倒帮我赔钱。」
「你说什么啊?」她不依。「我跟你说,你可别瞧不起我,好歹我也是学商的,以前也在公司当过会计。」
「是,我知道你最聪明了。」
她甜甜一笑。「你今天会多晚回来?我做宵夜等你。」
「你要做什么?我看今晚做点你的拿手菜就好,别再异想天开试新食谱了,上回差点没毒死我!」关彻彷佛爱上了与妻子斗嘴的滋味,乐此不疲。
「呿,怕中毒的话,你就别回来吃啊!」夏真季不服气地反驳,两夫妻又斗了几句,才依依不舍地道再见。
夏真季含笑挂回话筒,见父亲不知何时离开了客厅,愣了愣。「爸,你在哪儿 ?」无人回应,她又提高声调唤了一声。「爸!」
「我……在这儿。」细微的声嗓从浴室的方向传来。
她奔过去,见父亲捧着腹部,似乎很痛苦地蹲跪在地上,吓一跳,连忙展臂扶他。「爸,你怎么了?是不是又犯胃痛了?」
「是、是啊。」夏清盛气喘吁吁地回应。「我忘了……带药。」
「那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吃点药就好。」夏清盛阻止她。「我药……就放在家里,你帮我回去拿,坐计程车来回……十几分钟就到了。」
「还是我带你回去——」
「不行!」夏清盛尖声反对,然后,彷佛觉得自己太激动了,紧紧捧住腹部,痛楚地呻吟。「我实在……太难受了,走、走不动。」
「好吧,那你还是在这里等我好了。」夏真季点头,将父亲扶回客厅沙发上躺好。「我马上就回来。」
「嗯,你快去吧。」夏清盛虚弱地挥手。
但她才刚离开,他立刻生龙活虎地站起来,摸进关彻书房——方才夏真季讲电话时,他已乘机勘查过了,原本只是想先了解情况,没料到书桌上就摆着一台笔记型电脑。
他不确定这台Notebook是否就是小张提示他的那一台,但他决定试试看,所以才演了一出戏暂时支走女儿。
他打开电脑,萤幕跳出要求密码的对话框。
「该死!我就知道。」他懊恼地坐在书桌前,连续试了几组密码,包括他曾经从女儿口中探来的关彻的生日,但都一一遭电脑回绝。
到底是什么密码呢?他紧张地瞥着时钟,随着指针一分一秒跳格,心跳加速奔腾,汗如雨下,终于,电脑回应了他的要求。
Daisy
「密码是真季的花名?」他愕然,还来不及领会这代表的意义,便急着在档案库里搜寻,当印表机吐出文件最后一页时,玄关处也扬起一道清隽的嗓音。
「爸,我回来了!你还好吧?」
他匆匆关电脑,将文件塞进上衣里,离开书房,假装从浴室走出来。「刚才有点恶心,以为自己快吐了……药拿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