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府衙里的人,其他人全退至童府外!”
武师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只好听命退到外头去。
“来人,将童妍拿下。”
“是。”衙役才往前跨出一步,又立刻被喊住。
“慢着。”
夏玄月再往前跨出一步。“刘大人,倘若您要拘捕童妍,那么是否也该将令公子一并拿下?”
“你说什么!”
“听闻昨夜令公子刘成强欺良家妇女,硬是逼少女与他合欢,难道这不算犯法?”
刘县令挑了挑眉。
“夏公子只是听闻,未必是事实。”
“那么光凭令公子胸膛上的字画,又何以证明是童妍所为?”
“你!”刘县令被惹毛了。
“本官行使朝廷赋予的职权,不容任何人干涉,童妍我今天是拿定了,若要替她脱罪,去聘个状师再来和本官谈!”
衙役伸手想捉童妍,只见她冷着脸闪过他的手。
“不必了,我自己会走。”她与夏玄月互相对看了一眼,随后她便跟着衙役离开。
“小姐──”
童妍摇摇头,示意童家的下人别轻举妄动。
“等等!”
夏望月冲上前去。“如果要捉童妍,那就连我也一起捉。”
“好,既然你那么喜欢待在牢房里,一并带走。”
一行人走没几步又有人出声了──
“等等!”
“又是谁?”刘县令不耐地转过头。
“我也去。”敏儿突然出声喊道。
“你们当牢房是什么地方?”
“你走不走呀?”夏望月忍不住叫道。
“走!”刘县令见已达到目的便骄傲地抬高下领。
“段叔,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大小姐被刘县令带走?”盘儿惊慌不已。
“我也没法子,只能去聘个一等一的状师了。”
夏玄月手中的扇子猛地一拍。
“哈萨。”
哈萨突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大厅吓了众人一跳,只有他的主子丝毫不受影响。
“有件事你去办一下……”
第九章
牢房,顾名思义就是又黑又脏又乱又臭的密闭空间。
好一点的牢房会在石板上铺草,但简陋一点的就只有冰凉的石板。.
在牢房里,吃喝拉撤都在一起,万虫齐聚,什么见过没见过的脏东西都会出现。
“天哪,好大一只耗子!”夏望月抓着栏杆凌空跳起,双脚不敢着地晃啊晃的。
而童妍则是悠闲地坐在石板上,撑着下颚看着比邻而“关”的夏望月表演杂耍。
“童妍,你都不会怕吗?”
天哪,又一只好肥好大的耗子从脚下跑过,夏望月吓得直发抖。
“有什么好怕的。”
“是耗子耶!”
“是呀,我知道它是耗子,可是你一个大男人怕成这样,也太难看了吧。”她白了夏望月一眼。
因为“男女有别”,所以她、敏儿与夏望月分别关在两间牢房里,童妍与敏儿关一间,而夏望月则自个儿关一间。
少了一个人作伴,什么都会变得很恐怖,像敏儿虽然也会害怕,但是只要紧窝在童妍身旁,就不会像夏望月一样放声尖叫。
“耗子很吓人!”
她终于能够了解盘儿为什么会追耗子追到自个儿去撞墙,她一定是拿着扫帚追打耗子……因为她现在就很想这么做。
“你越是尖叫,耗子越会往你那儿窜。”
童妍不客气地打了一个呵欠。
“我、我……”正当夏望月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眼角又瞥见一只耗子从角落的那一头沿着墙壁跑到另一头,她本想尖叫出声,但这时手背上却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她缓缓地将视线转移到手背上,可是不看还好,一看她便看见一只黑褐色有着两撇长长胡须的虫子正停在她手背上,她吓得全身不停地发抖,眼睛更是瞪得老大。
“蜚、蜚蠊!”夏望月忍不住放声大叫,不仅手离开了栏杆不停地甩动着,身子也砰地一声跌坐在硬梆梆的石板地上,她疼的说不出话来,身子一时动弹不得。
而原先停在她手背上的蜚蠊正挥动着它那令人感到恐惧与恶心的翅膀,先是飞到她上空停顿了一会儿,随即飞离。
“喂,安静点!”衙役凶恶地对着他们叫骂。
夏望月受不了地哭出声。
“爹、娘、哥哥!”
“童姊姊,望月哥哥怎么像姑娘家一样爱哭呀?”
童妍叹了一口气。
“谁知道。”她受不了地捂住耳朵。
哭了大半天,夏望月似乎是认命了,她吸吸泪水坐起身,以没被弄脏的手背擦掉泪水。
“哥哥一定会想办法救我们的。”
“再说吧,反正无论如何,我们今晚都要在这儿度过。”
“什么?不会吧!”要她和这些脏东西住一晚……夏望月不安地沿着栏杆往童妍的方向移去,与她坐靠在一起。
此时衙役将三人的膳食粗鲁地放在又脏又黑的地上,而且托盘里的饭菜还传来阵阵的酸味。
“这饭菜都馊了!”
“要吃不吃随便你们。”衙役临走前还睨了他们一眼。“哼,不吃最好,饿死活该!”
看着那三碗饭菜,三人一点胃口也没有,只能无力地坐在地上。
“就叫你别那么冲动吧,落什么款,多此一举。”夏望月不悦地抱怨。
“跟着附和的是你,看了画之后大笑的也是你,你千万别说这些都是我自个儿在做梦。”
“早知道就听哥哥的,不就没事了吗?”
“千金难买早知道,我如果早知道,我早就发了,美人饼铺也早就名扬四海了!”现在被关在这里,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实现愿望……许愿月饼根本就是假的。
难怪没人相信,难怪每个人都当她是傻子,居然卖什么许愿月饼!
根本没这回事!
“不知道哥哥会不会来救我?我还没嫁人呢……”夏望月自怨自艾地说。
敏儿拉拉夏望月的衣袖。
“娘说女孩家才是嫁人,男孩是娶,望月哥哥说错了。”
童妍转过身面对夏望月,手伸进栏杆缝里硬是将他扳过身来。“你刚才说嫁?”
夏望月努努嘴。“哎哟,算了,说不定这辈子都出不去了,谁还管得了和哥哥的约定。”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夏望月叹了一口气。
“我是女扮男装。”
“哇,望月哥哥是姊姊呀!”敏儿兴高采烈地叫着。
童妍不吭一声,仅是挑眉看着他。
“不相信?”夏望月拉着童妍的手往自己的胸口摸去。“相信了吧?”
童妍瞪大眼睛。
难怪昨天被他抱着时会觉得他的胸膛软软的……
一阵羞红染上童妍的双颊。
她居然还喜欢过他……呃,她!
喔!真想一头撞死。
她居然会男女不分!
突然,童妍抓住夏望月的手,煞有其事地看着她。
“告诉我,你只有哥哥没有姊姊。”
“我只有哥哥没有姊姊。”夏望月愣愣地回答。
童妍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至少这样她就不会颜面扫地……
“喂!起来了,你们可以出去了。”衙役拿着一串钥匙走进来,凶巴巴地敲着栏杆。
“放我们出去?”
“对。”他将门打开。
“还不快走。”
能离开这里,夏望月最开心了,她这辈子还没有和那么多的耗子与蜚蠊为伍过,也没看过馊食,这回算是开了眼界。
三人兴奋地抱在一起,随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牢房。
* * *
一回到童府,段叔立即在门前摆了炭炉让她们跨过,而厨娘备妥了猪脚面线让她们三人去霉气。
正当童妍疑惑着她们为什么会被放出来时,就看见大厅里成堆以喜纸包住的礼品。
她皱着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