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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来的?”纱缦稍微松开它,眸中充满期盼的水光。“难道麦达也来了?”
飞飞晃晃脖子,露出陷在浓毛里的项圈。
这是……麦达的发带!
麦达!他来了!他在这里!纱缦解下发带,紧紧贴在胸口,又哭又笑。
麦达听见她的呼唤了!
“咩……”飞飞努了她一下,转头要回去报平安。
“飞飞,你要走了吗?”她带泪的水眸中有着浓浓的失望。
呃,看着心爱的主人这么可怜兮兮的脸容,它又不是铁石心肠的羊,怎么走得掉呢?
管他的,反正麦达平时对它也不好,还是它心爱的纱缦可爱,让那家伙去焦急一个晚上好了。
飞飞心安理得地走回女主人身旁趴下。
连日来,纱缦的心情首度轻松起来。只是和麦达站在同一片土地上,就让她惶然的心充满安全感。
“嗯……天一亮就会有人来替我量体温,我该把你藏在哪里好呢?”她轻点着下已沉吟。
其实,无论把飞飞藏在哪里,它那一身羊躁味一闻就露底了。纱缦的眼光调回它身上,挑剔地抽了抽鼻子。
呃……不妙!飞飞发觉她的意图不太光明磊落。
“飞飞,我得先替你洗个澡才行!”
“咩——”救羊啊!
绣芙蓉2004年5月16日更新制作
桑斯图醉了。
即使没醉在酒乡里,连日来也醉在深不见底的罪恶感里。
阿拉!他九泉之下的父母如果知道,他竟然做了不光明的事,帮酋长欺骗了一个善良的女孩,神说不定会将罪愆加诸在他的亲人身上,让他的父母身受加倍的炼狱之苦。
桑斯图猛然灌了一杯酒,希望连自己的良知都能一并醉倒。
可是,他不听酋长的话不行啊。他们家一直在米拉酋长的手下讨生活,父母去世之前,感念酋长的恩惠,不断叮咛他要做忠心耿耿的人。
再说,他人微言轻,既没有背景,又没有聪明的头脑,如果反抗了酋长,也没有地方可以逃靠,一定是死路一条。酋长不可能让知道他秘密的人逃脱出去的。
“呜……我真的不是有意假扮但亚,娶来那个可怜的新娘。我……我真的很对不起她……”他醉得一塌胡涂,瘫在旁边的酒友身上。
“乖,别难过,我知道你是个心地正直的好人,你做的一切都是不得已的。”他的新朋友艾达尔和善地拍拍他。
这些沙漠民族真是一群好人。性格豪迈,待人又直爽客气,原本他心情太郁闷,半夜来到院子里散步,却见到他们在营帐里喝酒聊天。他走过来瞧瞧,他们便热诚地邀请他一起来喝一杯。
藉酒浇愁,完全切合他的需要,于是他就加入他们了。
“嗝!”桑斯图打了个酒嗝,醉眼蒙陇。“艾达尔,我怎么觉得你好眼熟?”
“那是因为我长了一张大众脸。”艾达尔笑咪咪的。“来,再喝一杯。”
“你方才说,酋长的儿子早就死去了,那他娶媳妇做什么呢?该不会是掩人耳目,其实是他自己想收着暖床吧?”洛罕问完,还不忘对艾达尔丢去一个“甜蜜”的微笑。
一只酒杯凌空飞过去,泼了他一头一脸。
“哎哟,我手滑!”艾达尔回他一个同样“甜美”的笑容。
两个男人用眼神凌迟对方。但桑斯图仍然浸湿在罪恶感里,未注意到。
“酋长早就‘不行’了。”嗝,又打了个酒嗝!“他是打算找几个心腹去睡那个新娘,弄大她的肚子,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处理掉她。对外就发布,他们小夫妻俩出外补度蜜月时,发生了意外,双双损命了。”
“原、来、如、此。”
桑斯图猜想自己应该听错了,才会觉得艾达尔的回应有点咬牙切齿。
“洛罕,艾达尔,你们一定要帮忙!”他突然抓往新朋友的手,激动地要求。“求求你们把这个女孩救出去!否则她若出了什么事,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的。”
洛罕正要开口应允,艾达尔手一挥,制止了他,嘴角还一撇一撇的。
“你别忘了我们是来接酋长一起去参加婚礼的,如何把新娘子带着一起走?”
桑斯图见他一副不愿多事的神色,不禁急了。
“不然,你们另外派人来接头。有任何需要我传达的地方,尽量告诉我!总之,我一定会想办法帮助你们的。”
“什么‘帮助我们’?是‘我们’帮助你才对吧!”
桑斯图急了起来。方才看这些沙漠汉子还很豪爽的样子,怎么一遇到事情就退缩了?
“好,就算是你们帮我!你们就救人救到底吧!”
“尽力而为罗。”艾达尔漫不经心地应着。“你方才说,酋长会找心腹的人去让新娘子受孕,那个人不包括你吗?”
“他原本是属意我去,可是,我再如何狼心狗肺,也不会对这种可怜的女孩下手!”桑斯图忿忿不平。“最后酋长找了他的另一个左右手。”
艾达尔的眼眸危险地眯了起来。“酋长已经派人去过了?”
“对啊,上个月。”桑斯图郁郁再灌一口酒。“不过那女孩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差点把对方的命根子踢断了,这一回还不知道他肯不肯去呢!”
我的好纱缦!泛白的指关节从酒杯上松开,艾达尔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我说,桑斯图,既然如此,这个月你就毛遂自荐吧!”艾达尔挤眉弄眼的,还和人家勾肩搭臂。
“那怎么行!我明明说过……”抗议到一半,桑斯图迎上大家似笑非笑的眼神,酒意退去大半,脑筋稍微回复运作了。“你们是指,乘机夹带人进去和她串谋?”
“没错!”笑意已经从艾达尔的脸上退去。
桑斯图沉吟了一下,蓦地点点头。
“好,就这么办!我先让你们两个见上一面,以后才好办事。”桑斯图郑重讲托他。“请你们尽快将她救出去,送回那个叫麦达的男人身边。”
艾达尔俊逸的脸孔,换上一抹沉稳笃定的薄笑。
“放心,有我在,她马上就能回到麦达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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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啊!哪来的羊儿啊?”一声惊呼从新娘子的房里窜出来。
纱缦叹了口气。
她已经努力想将飞飞藏妥了,无奈效果不彰。平时大概是让它吃得太好或怎地,衣橱塞不进去,只好往床底下挤。可是挤进去不到五分钟,它的一只羊腿就露出来了。
“去去去!你怎么会跑进少夫人的房间里来?”其一名仆妇用力踢飞飞屁股。
其他两名仆妇疑心地打量她。
纱缦强露出歉然的笑容。“我昨天半夜睡醒,见到这只羊在我的院子里走来走去……因为我小时候养过一只羊当宠物,所以……就忍不住把它叫进来了。”
“嗳!羊都有一股躁味,臭得很,怎么能养在屋子里当宠物?”仆妇甲捂着鼻子。
“咩!”飞飞受辱地长叫起来。
“不会的,我夜里已经帮它洗好澡了,它现在香喷喷的呢!”纱缦连忙说。
“前头的人不是说,院子里有拉塔诺族的男人扎营吗?它说不定是他们走失的羊。”最仁慈的仆妇丙轻声提醒。
“也对,我们应该把它送回去。”仆妇乙挑剔地皱了皱鼻子。“最好是他们的羊,否则我就送到厨房加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