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方聪明,是家教良好的女子;她的学历很高,在家族企业里面担任总经理位子。我想,她会是个很好的妻子。”他一口气说完,然后静观她的表情。
小也笑得很阳光。
她在笑啊!他还能期待什么?没有嫉妒、没有丝毫不爽,她很高兴有若筑这么棒的女性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好教他不再纠缠她。竞天苦笑。
她真的是宇宙无敌超级棒呢!她抖得胃都抽筋了,还可以若无其事对他敞开笑容。以后请喊她“假仙”,这封号名副其实。
“很好,这样的女人才配得起你。你的灰姑娘一定很安心,把你交到这样的女生手里。”
竞天没回答,不想谈了,再往下谈,他的脾气又要狂飙,她在生病,他怎能再吓她。
“你休息吧!我先离开,你可以等病好了再走。”
谈话结束,竞天起身,走到门边,当他的手伸到门把时,小也的声音傅来。“竞天……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他没回头,背对她。
“对不起,曾经伤害你。”她轻语。
她的话撞上他的心,深吸气,他作出若无其事,转身,背对门。“你也会原谅我伤害你吗?”
“你没有伤害我,和你认识,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以后见面,还是朋友吗?”
“恐怕不行。”
拳头握紧,青筋浮现,竞天迅速转身。
差一点点,他又要绕回她身边,又要把对她的爱重温,又要一输再输,输在他爱她太多。
小也敲了自己的头。笨!当然不行,他要结婚了,怎能继续和一个关系暧昧的女人交朋友?泪滚下,幸好,他没看见。
她笑著对他的背影说:“唔……没关系,我理解。还是祝福你。”
他走出门,她还在笑,只不过泪水一串串,不停。
第8章(1)
她会幸福的,一定一定,因为小小的生命在她肚子里孕育。
微笑!越苦越要笑!这是她的经典名句。
“长春藤的下午”开张了,生意比预期中好,大家为了配合她的体力,营业时间不长。
虽然小也想念家人,但她没搬回家住,因为爸爸爱上了向他们承租房间的予惠阿姨,正展开猛烈追求,她想给爸爸多留一点空间。而小秩住校,正为了考上医学院而努力,他们各有各的方向,并朝著目标前进。
她向死党们招认了巴黎情事。
默默、点点和小慧没有责备,只有心疼与支持,她们纷纷向她肚里的孩子认股,现在每个人手中各有百分之二十五的持股,对于小孩未来的幼稚园、保母和教养方式,都有决定权。
她,并不后悔。
再续前缘,删除了她对竞天的抱歉,也减免了自己的遗憾。虽然他们的对峙比交心多,但她对他……难忘。
没有花太多力气伤悲,她要把精力用在经营未来上面,她有工作、有小孩,即使贺竞天不在,她一样得努力过日子。
刚直了头发,打成辫,盘上,她对著未隆起的肚子说话:“宝贝,我们去上班了,今天,我们做玛尔罗汉吧!上回点点妈咪吃过,赞不绝口呢!”
她会一直做蛋糕,让很多人品尝,那么远方那个嗜吃蛋糕的男人,也会有许多爱做蛋糕的人,为他烤出满炉香。
打起伞,下雨了。她走出公寓,为生活尽心。
婚礼上,久候不至的新娘,让观礼来宾议论纷纷。
竞天坐在休息室里,眼看窗外斜雨纷飞,想著守卫的话。
“申小姐很开心,她冲进雨里,一面唱歌一面跳舞,她说,雨天是她最快乐的日子。”
所以,她不是自我虐待,她只是寻访快乐?他错了,误会她的心。
他不是禽兽,不会发情,即使对于未婚妻,从未逾矩。
他无法解释,为什么小也会促成他的冲动,教他一次次失控?这些失控让他充满罪恶感,他觉得自己是可恶的强暴犯。
他想与小也好好谈开,但每次开口,让想说的话不成语句,不该说的话跳出来伤人。他对她,差劲到极点。
不过,就这样了,她笃定说,她会幸福。
她说幸福,就一定会幸福吧!他没忘记她的生命力多么强韧,没忘记再恶劣的环境都阻止不了她向前,她是生活斗士,不管他认不认同,她都用那小小的肩膀,为家人开创一片天地。
要是她爱他一点点,他愿意原谅她的欺骗,愿意为自己的行为向她道歉;要是她多喜欢他一点点,他不会吝啬把她最爱的金钱搬到她跟前,让她从早上数到黑夜;要是她对他有一点点动心,他们之间或许会不同,只可惜,她对他,没有这些“一点点”。
“若筑为什么还没来?”母亲和管家推开门,对著儿子质问。
他淡淡看母亲一眼,若筑是她挑选的,他的生命是她主导的,他花四年时间挣脱母亲的摆布,哪里想得到,她的专制在更久以前就开始。
“也许,她害怕当你的媳妇。”他在说气话,他明白。
“你说什么!”母亲扬高的语气,带上愤怒。
别开身,他选择不回应。
“你知不知道威卡尔为了进军电子业,筹画了好多年,我们需要顾译电子的帮忙,要是若筑……”
在母亲叨念同时,竞天的手机响起。
“喂,若筑……是,我在这里……”
竞天沉默,倾听电话那头的言语,点头,他说:“没关系,我能理解……别担心,我会做好善后……好好去玩吧!祝福你。”
挂掉电话,他转身对母亲说:“若筑逃婚了,请您到外面对大家说明,希望您能用和缓不伤人的语气解释清楚,因为等她收假回来,我们要谈的就是威卡尔和顾译的合作方案,如果不想搞砸的话,请母亲找到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说法。”
他把问题丢给母亲,这种作法很不负责任,可他正在生气,不想再为母亲最看重的事业多负上一点责任。
母亲忿忿不平,挺直腰背,走出休息室。
管家随老夫人走出去,须臾,折返。
站在竞天面前,半晌,她问:“其实,你很喜欢申小姐,对不对?”
他抬眼,很可笑,居然是管家了解他,比母亲更多。
“对。”他实说。
“如果喜欢她,那么你用错方法,不是把女人绑回来,逼迫她接受你,她就会接受。”
他知道,所以受到惩罚了啊!
她为了能离开他而幸福,他为了演出幸福,却走向不归路,他的方法何止错误,简直是幼稚到极点。
管家叹气,“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事,但是……申小姐应该很喜欢你吧!”
喜欢!?晴天霹雳,他被电击了。
怎么可能?她怕他、迫切想逃开他!
管家拿出一张纸,放在桌面。
“这是申小姐没带走的,我猜,是从她常写的笔记簿里面掉下来的。那段日子,申小姐被关在家里,什么都不能做,所以经常涂涂写写。如果你和少夫人顺利结婚,我不会把它交给你,但现在,我想你需要一点安慰,很抱歉,内容我看过了,请原谅。”
她朝他点点头,然后走出房间。
他迫不及待拿起,打开,阅读。
为什么,我们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那年,他拿戒指向我求婚,我差一点点就答应了,但他额头被地下钱庄痛殴、未愈的伤口提醒我,我怎能把他拖入和自己一样的生活?
不管我赞不赞成他母亲对待儿子的方式,但我同意,他应该过他母亲想要他过的那种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