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语涵小声地询问。
“是老大!怎么办?你要和他当面把话说清楚吗?”阿臣转过头来问道。
“不要!我现在不想见到他!”她拚命摇着头,慌乱地站起身,拖着行李箱在客厅里打转。“我要躲起来,我不能让他找到……”
“他现在就在门外,你要躲到哪儿去?”
“嗯……你房间!”她推开房门,把行李箱塞进床底下,拉开衣橱的门,整个人缩进里头,双手合十地祈求道:“你千万不要说我在这里,求求你,我不想见到他……”
阿臣见到她柔弱无依的模样,心便软了几分,再说他明天下午就要搭飞机前往上海,暂时先让她住在这里应该没有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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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至雍站在尔东臣的公寓外头猛揿门铃,他打过数通电话给温语涵的好友,询问其下落,但都没有找到她。
现在只剩下尔东臣家里最有可能了,因为两人是好朋友,而且他明天就要搭机去上海拍广告,最有可能收留她了。
“老大,这么晚了,你怎么会跑来呢?”阿臣拉开门,对于他的造访佯装惊讶。
他格开阿臣,跨步进屋,说道:“我老婆人呢?”
“咦?语涵不见了吗?”阿臣假装对两人的争执一无所知。
“我知道语涵在你这里,你少在我面前演戏了。”他环视客厅一眼,发现茶几上有两个杯子和一条毛巾。照理说,他一个人不可能用到两个茶杯的。
“老大,你别开玩笑了,语涵怎么可能在我这里呢?我刚从庆功宴回来,忙着应付记者,哪有时间跟她联络?”
他沉着一张俊脸,凛声警告道:“阿臣,窝藏别人的老婆是有罪的,当心我告你妨碍家庭,让你名誉扫地!”
阿臣垮着一张俊脸,一边是老板,一边是好友,帮谁都让他里外不是人。
“如果你想继续你的演艺生涯,最好老实招出语涵的下落。”他越过阿臣,一一打开他屋里的每一扇门,寻找她的踪迹。
“老大,你这是在威胁我?”阿臣跟在他的身后,深怕她被他揪了出来。
“必要时我还可以恐吓你!”他站在阿臣的房里,思忖着她能躲到哪里去?
“老大,你们是契约式婚姻,你娶她只是为了取得“星颐’的经营权和股份,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而语涵又想走,你既然不爱她,就让她离开嘛,何必一定要找到她呢?”阿臣是少数几个知道他们结婚内幕的人。
“谁说我不爱她的?要是不爱她,我何必大费周章地娶她回家?”他驳斥道。
“你娶她不是因为安爸逼婚,和自身的利益吗?”
“就算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之下被逼婚,我也要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娶个讨厌的女人回家干么?是嫌活得太腻,要互相折磨彼此来减寿吗?”他耐心尽失,狺狺吼道。
该死!整个房子都搜过一遍了,怎么还是没见到语涵的身影?难不成是他猜错了?
“既然你爱她,就该好好对她,干么又跟那个姓傅的女人牵扯不清,还说什么语涵要是没发生意外,肯定会接受她?”阿臣追问道。
他纳闷地蹙起眉心,他和傅乔雅的对话,阿臣怎么会知道?
“老大,你不说话代表你默认、你心虚、你想玩弄她的感情!”阿臣仗着是语涵好友的身分逼问他。
“我会这么说是因为傅乔雅喜欢我,再加上她是‘茉莉物语’的赞助商,又对我一片痴心,连我是已婚的身分她都不在乎,执意要等我。我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才会跟她说,因为语涵失去了左耳的听力,我不能抛弃她,要照顾她,希望她能打消爱我的念头。”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多少也明白阿臣在套他的话,干脆一口气把两人的误会都解释清楚。
“我已经拒绝她的感情,不能再伤了她的自尊,所以才会安慰她说,要是语涵没有受伤,就一定会接受她的感情。”
“老大,你那么爱语涵,干么不直接说出口?”尔东臣疑惑地问。
“又不是演爱情片,那么肉麻的话,干么要一直挂在嘴边……”他没好气地咕哝着。
温语涵蹲在衣橱里,隔着门板,屏住气息倾听着安至雍和尔东臣的对话。
当她听到他亲口对阿臣说,他是发自内心地爱她,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时,泪水再度溢出眼睫。
她捣住嘴巴,下让自己哭出声,但是抽泣的声音还是引起安至雍的注意。
安至雍走向衣橱,拉开门板,看见温语涵脸上泛着泪,哭得一塌糊涂,不禁又气、又心疼。
“你这丫头……”他蹲下身来,柔斥道:“没事躲在阿臣家里的衣橱做什么?”
阿臣见状,退出卧房,掩上房门,给两人独处的空问,将误会解释清楚。
语涵垂下脸,没勇气迎上他的视线,怯怯地说:“你说过,你不会生我的气……”
“为什么要用一通简讯结束掉我们之间的婚姻?在你眼中,我对你的感情就这么廉价吗?”他捧起她的脸,强迫她迎视他。
她隔着泪幕瞅着他疲惫的俊脸,抽噎道:“我、我以为你是同情我……才对我好……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我不要当你一生的责任……”
“你怎么会知道我和傅乔雅的谈话内容?”安至雍疑惑地问她。
“在‘茉莉物语’的首映会时,我在戏院里一直等不到你回来,所以就出去找你……”她垂下脸,嗫嚅道:“……我无意间听到你和她的谈话,还见到你们在接吻……”
“我们没有接吻,是她主动吻我。”他澄清道:“我没有推开她是不想让她太过难堪,更何况我又没有主动回吻她。”
她皱起眉心,悲伤的神情被妒忌掩埋,一想到他的唇曾经吻过其他的女人,还是觉得颇不是滋味。
“既然你都敢传离婚简讯给我了,怎么没有勇气质问我事情的经过呢?”
“我……”她咬着下唇,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他牵着她的小手,坐在床沿,将她安置在自己的腿间,环腰抱着她,柔哄道:“我会说你是我一生的责任,是因为想不到其他更好的理由来拒绝她的感情,只好使出苦肉计,让她知难而退。”
她嗫嚅道:“……噢……”
“有人觊觎你老公的‘男色’,对我有非分之想,你这个当老婆的没有帮忙抵御外敌也就算了,居然还将我拱手让给别人,实在是太伤我的心了!”他捏着她的鼻尖,以示惩罚。
“人家她可是‘傅氏企业’的总经理,又是上市公司老板的女儿,可以投资你的电影,可以帮助你的事业,而我……我什么都不是……”她自卑地抚着左耳,红肿的眼睛又蕴起泪光。
他抬起她小巧的下颚,说:“谁说你什么都不是?你是我安至雍的女人,是我的老婆,还是‘星颐电影公司’的董事长夫人,更是未来的配乐大师,头衔可多着呢!”
“你真的不是同情我,才说这些话吗?”她半信半疑地问。
“你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有看过我同情谁吗?我爱心过剩啊?”他不满地沉下脸,抱怨道:“难得我痛改前非,想当个温柔的好男人,没想到却反而被误会!”
“对不起嘛!”她嘟起殷红的小嘴,说:“我以为你是同情我、可怜我,才会对我百依百顺。因为不论我怎么要脾气、怎么任性,你都不生气,也不会人声地斥责我的繇,所以我才会误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