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堇笑了。
看见她笑了,七洋不由也笑了,并迅雷不及掩耳地啄吻她的脸颊一下。
韩堇红了脸,捂着颊嗔道:“嘿!你又偷袭!”
“好,不偷袭,这一次我们正正经经的来!”七洋环住韩堇的纤腰,将她拉向自己,他先温存地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一本正经地问:“现在我可以吻你了吗,老婆?”
她斜睨着他,问:“我们真的……只接吻?”
“你如果想要更多,我当然是舍命陪君子啰!”他笑得又痞又坏。
韩堇忙叫,“我才没——”
七洋看准了时机,低下头擒住她粉嫩的红唇,细细吮吻。
天知道,他原本就只想要一个小小的吻,谁知道四片唇一相触,就有如天雷勾动地火,一颗小火星子顿时燎原成灾——
于是,那一天,那不勒斯的夜晚,变得很长很长……
*
第5章(2)
离开义大利,下一站的落脚处,是美丽的希腊爱琴海。
希腊的最大岛——克里特岛,四面被蔚蓝的爱琴海所环抱,在这个岛上孕育出民主理念先驱的克里特文明及浪漫的神话名闻遐迩,向来是游客钟爱的景点。
距离克里特岛不远处,有一艘样式新颖摩登的帆船,帆船上,邢七洋正热心地给妻子上课。
“帆船从单纯的顺风航行,进步到侧顶风航行,最有贡献的两项设计——有帆骨的帆与装置在船舯的防侧滑活动中央板,都是古代中国人的智慧。”
相较于邢七洋的热切,韩堇的反应则是兴趣缺缺。
“是喔!”太阳暖洋洋,晒得韩堇睡意浓浓,几乎想打个呵欠,再回房去睡个回笼觉,但为了礼貌,她拚命忍住。
“现代的新式帆船材料,多半是二次大战后开发出来的,像是玻璃纤维、碳纤维、复合材料和铝合金……”
不行,忍不住了!
韩堇终于打了个呵欠,不过她很优雅的用手遮住,没想到还是被眼尖的邢七洋看见了。
“你在干嘛?”他眯起眼。
“没有。”
“你在打呵欠?觉得很无聊?”七洋拉长了脸。
他不懂,为何在韩堇面前,他老是觉得自尊心受创?要知道,他可是难得开金口教授风帆的知识,别人求也求不来,而他老婆居然无聊到打呵欠,有没有搞错?!
“你好歹是邢氏海运的少奶奶,对帆船多少要了解一些才行啊!”
“对不起。”韩堇赶快装出反省的表情。
见她有在反省……唔,算了,不要跟她计较。
“我给你准备的这艘是Laser-Radial型,通常奥林匹克指定的船型是雷射型,不过Laser-Radial型比较适合女生开。你看,这个是操纵杆,用这东西可以操纵风帆的角度。喏,我示范一次给你看,要看仔细!”
七洋熟练地操纵风帆,果然帆船缓缓的泊出港口,平稳地朝大海驶去。
韩堇惊喜地低呼,“哇~~动了动了,船往前跑了!”
七洋哈哈大笑道:“当然是往前,要是往后还得了?”
韩堇的兴趣终于被引出来,挤到他身边去,一张清丽的小脸充满跃跃欲试的兴奋,“可以让我试试看吗?”
“当然,过来吧!”七洋很自然的张开手,将她拉进怀中。韩堇的背部贴住七洋的胸膛,他的手握住她的,他的气息吹拂在她耳边,韩堇感觉自己的耳朵好似热了。“来,握住操纵杆,注意风向!只有一个角度会让风帆用最快的速度奔驰,你必须找到那个角度……对!就是这样,别让帆歪了!”
韩堇试着忽略他的存在,照着七洋的话调整风帆角度,果然速度更快了。
上手后,韩堇马上可以操作无碍,让风帆在浪中迅捷驰骋。
韩堇开心而笑,“原来,玩风帆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嘛!”
“本来就不难,也不看看是谁教的?”七洋揉揉她的发,笑得既得意又爽朗。
大海是他最熟悉的领域,在这里,他就是海洋之子。
风帆奔驰,海风吹起他略长而打了层次的头发,他的发像千丝万缕的黑丝,阳光在他的发梢上跳跃着,好似在他的黑发中藏了千颗万颗的金色星子,他那笑得弯弯的双眸也好似缀入了星子,一闪一闪,让人移不开视线。
“我喜欢大海,”七洋站在船艄,仰起脸,张开双手,闭眼享受海风吹拂全身的快感,“当我在海上飘浪的时候,常看见鱼群贴在船边,时而跃起时而下潜,有时它们会把我抛在后头,像一群顽童在夸耀自己的速度和泳技,让我更想超越它们。”
七洋的语言好似有种魔力,把韩堇拖进魔幻的世界里。韩堇边听边想象着那画面,却被七洋闪动的粲笑扰乱。
“你看过飞鱼群吗?它们变换队形的景象才教人惊艳,好像有个领队在发号施令,要它们成群飞起,展开的透明胸鳍在日照下闪闪发亮,像神赋予的翅膀,然后又噗通一声,同时潜入海中,简直美呆了!”
说到这里,七洋回眸望住韩堇,一双漂亮的黑眸闪着生动的神采,对她笑得像个无邪的大男孩,“韩堇,你知道吗?我从五岁开始就玩风帆,我对大海简直是着了魔!我想我这辈子是绝无法离开海洋了!”
好耀眼,七洋真的好耀眼!
他说自己无法离开海洋的神情,一往情深的足以让全天下女人酣醉叹息。谁能不被这海盗般的大男孩吸引呢?
韩堇在与七洋结婚前,曾听过一则传闻——台北社交圈传出大玩家邢太少爷的婚讯后,整个台北城顿时被低气压笼罩,“哭”声鹤唳,举行婚礼的那个周末,各大夜店营业额萧条到连平日的二分之一都不到!她还以为这消息是哪个好事者造的谣,但现在看来,传闻极有可能是真的……
发现韩堇好一会儿没说话,他有些担心地摸摸她的脸,问:“还好吗?该不会晕船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下,换我来开?”
韩堇摇摇头,忽然玩心顿起,问道:“七洋,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和你的好朋友见面时迟到,你是怎么整我的?”
七洋听她提起这件事,俊颜窘透!
“那……那已经过去很久了,你干嘛还记着这种小事?”邢大少有些羞恼了。
好玩好玩!七洋的表情,让韩堇带点小坏的恶作剧性格苏醒。
“可是我受伤很深,”她故意装受伤,加把劲的说:“婚礼之前,我一直心神不宁,怕嫁给你之后,你会像白雪公主里的巫婆皇后一样欺负我,不然就像灰姑娘里的继母一样虐待我,我好怕,怕得睡不着,有时候好不容易睡着又做噩梦,每天早上都被噩梦惊醒,瘦了好几公斤,礼服的腰围还改了好几次……”
七洋脑袋越垂越低,内疚到不行。他也不知道当时自己发什么神经,会那样对待韩堇,他对女生一向很有绅士风度的。
“我……我给你对不起好不好?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要不是当时被逼婚逼得很不爽,我也不会这样啊!我保证以后我会对你很好的——”一抬眼,他看见她促狭的笑眸。
该死,他上当了!
这女人居然玩他!
“邢七洋,你愧疚的样子好好笑喔!”韩堇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韩——堇!”他咬牙切齿,也不管现在正在地中海上,就朝她扑过去,把她压倒在船板上,对她露出大野狼的模样,奸笑地威胁她,“快说你很抱歉,不然我就把你扔进海里喂鲨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