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想不起来。
“你已经坐下了,我还能说不吗?”他微带讽刺地问,只把她当作是自动送上门的花痴。毕竟从他成为名人之后,慕名而来的女人就没有间断过。
野玫瑰还是笑咪咪的。“恐怕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他没理会。
她则不着痕迹地打量他。
经过几年,他改变了许多,不再像五年前那么颓废。
凌乱的胡渣不见了,露出了性感的下巴,深邃的双眼也不再充满绝望,相反的,它们熠熠有神,但神秘依旧。
而他最大的改变,就是不再用围巾或高领衣物遮住颈部,而让恶魔之心没有遮掩的呈现在世人面前。
“你在看什么?”他注意到,她的眼神透出对他的熟悉,但他对她却全无印象。
她撑住下巴,请侍者送来一杯白酒。“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
“你不是女人,就无法欣赏女人眼中的你。”她刻意搞暧昧。
因为要得到恶魔之心,动用不得雷管、引线、塑胶炸药,所以她刻意拜师学习调情技巧,她相信,唯有松懈奥洛夫的戒备,才可能染指那颗钻石。
奥洛夫将盘子往旁边一推,拿起餐巾轻拭唇角,饮下矿泉水,才慵然开口:“你是欣赏我,还是欣赏恶魔之心?”
“都有。”她轻快回答,坦承不讳。
他笑了。自从他不再隐藏颈间的秘密,让失踪已久的恶魔之心现踪后,便引起一阵哗然,但不管媒体如何逼问,他不答就是不答。
然而,他从不解下项圈这件事,却也成了最热门的话题。
这是他要的结果。这项圈是致命的,但他一反过去的低调,让自己大量曝光,反而使意欲控制他的那个邪魔女为情势所制。
他不再是Nobody,他是Somebody,有人注意他的动向,虽然动机并不是关心,而是看戏。但,如果哪个人敢动他,绝对逃不了调查——刚刚好,那个邪魔女最忌讳丑闻沾身。
讽刺的是,佩戴项圈竟然因为他,成了当代的流行符号,人们争相模仿,几乎到了“人颈一圈”的地步。
至于传说中的诅咒一直没在他身上应验,也使许多人对他好奇不已。
他知道人们如何形容他,他们说他比恶魔更可怕,才使诅咒无法发挥,但矛盾的是,他们同时也等着看他何时将死于非命。
如果说项圈曝光带来了什么附加价值,莫过于投怀送抱的女人。
女人既怕他,也爱他。对女人而言,他是危险与刺激的组合,女人若不是只敢躲在一边偷看他的钻石,就是大胆上前卖骚,想要在他身上,一尝刺激的新鲜感。
而只要刚好有心情,来的又是看对眼的女人,他不介意满足对方的幻想与自己的欲望。
然而,所有女人都得不到他的心。不是他不愿给,而是每当激情过后,他总是在女人眼中看到对诅咒的恐惧,高潮褪去,她们便只想逃离他。
那些女人玩玩还行,把心给出去,不过是浪费而已。
“你找我有何贵事?”奥洛夫怡然举杯饮酒,问道。
“我要自我介绍。”她举起小腿,轻轻采向他。“我是野玫瑰。”
她的动作说明了她的企图。又一个浪女!他傲慢微笑。
“很有意思的名字,是花名吗?”
“显然你不曾听说过我。”她的小脚在他的小腿上来回磨蹭。
“我应该吗?”
她喝了口白酒,表面上一片平和,其实小脚已经慢慢入侵他的腿间。“所有家财万贯的人都应该对我避如蛇蝎。”
“因为你擅长仙人跳?”他意有所指。
“不,因为我是贼。”
“你专偷男人的‘精力’?”桌下的暗示,他再清楚不过了。
“我专偷男人跟女人的‘财力’。”她微笑澄清。
“那你如何解释这个?”他忽然紧扣住她的脚踝,“你是存心来诱惑我的。”
野玫瑰吓了一跳,整个人差点摔到桌下去。“喂,你怎么这么粗鲁?”
这招“桌下交际”向来无往不利,他就算不喜欢,也不用当场给她难堪啊!
他露出傲慢自大的笑容,暗示他会做出更多让她难堪的事。
如果她不想当众出糗,一屁股跌在地上,最好就不要妄动。
可恶!干妈明明教过,男女调情就像跳交际舞,优雅且有来有往,但这招在奥洛夫身上根本不管用。
“原谅我,是你太美丽,让我情不自禁。”他恶意调笑。
“你是故意的。”可恶!她原本安排的“进度”可没这么快。
“就像你存心来诱惑我一样。目的是?”他边漫不经心地问,边脱掉了她的露趾高跟鞋。
“我要恶魔之心。”她指了指他的项圈。
他还会像上次对待妮可一样,只是被多看两眼就忽然间变睑吗?
“有趣。”他的反应两极化。“你是自用、送礼,或受人委托?”
野玫瑰不由得轻喘一声,因为他的手指正轻搔着她的脚心。
“你说呢?”她心跳陡然加快。她从不知自己的脚心竟是如此敏感,仿佛所有的感觉细胞都争相涌到脚心。
她可以感觉到他轻如羽毛的抚触,力道恰到好处,不至于让她咯咯笑倒,但绝对足以令她全身起颤,因某种莫名的兴奋而颤栗。
“你的借口很有创意,但我还是认为,你要的其实是我。”他挑挑眉。
“你,钻石,两种我都要。”
“危险又迷人的组合,向来都令人无法抗拒,对吗?”他缓慢地替她穿上鞋。“下次再玩这种小把戏,你被我脱下的,就不只是一只鞋子——也许,到时候鞋子会是你全身上下唯一穿戴着的东西。”
“那我就更要仔细去挑鞋子了,不是吗?”她用力抽回脚,有些气恼。他好像不把她当成一回事!“我等会儿就去逛街。”
“除了鞋子,还要订个房间。”奥洛夫召来侍者结帐,留下可观的小费。“既然你能在这里找到我,自然就能把房间钥匙送来给我。”
他站起身,冷不防地低下头去,在她的颊边啄了一记。
“希望下次见面有张大床,这样就不用劳驾你把腿伸得那么长,我也更能尽情地取悦你。”
“你……”野玫瑰很肯定,他这是在嘲弄她了。
“失陪。”说完,奥洛夫昂首离去。
可恶!这一仗她屈居下风,惨败!
第3章(1)
相处几日,跟着他走过一些地方,妮琪渐渐摸清他的个性。
于公,他把关严格、绝不通融;于私,他宽容大度、待人极佳。
对外,他浪荡不羁、任意成性;对内,他我行我素、目中无人。
尤其每晚回到旅馆后,他就把她当作空气人。这个套房是挑高两层的设计,他住在楼上,但工作室在楼下。每晚沐浴过后,他常头发未干,穿着浴袍,甚至只在臀部围条浴巾,就大剌剌地在屋里走来走去。
他若不是当她是旅馆摆饰,就是根本没把她当成女人看。
无所谓,反正她本来就不打算捞到太多关注,这样对她要进行的主要任务比较方便,只是……他健硕的裸体有些困扰她。
他的身材魁梧,精实的肌肉不见一丝赘肉,每回见到他半裸不遮的模样,她心口总会忍不住怦怦乱跳。害她只能频频提醒自己,她是来办正经事的!可不是来“养眼乐园”保健灵魂之窗。
妮琪坐在客厅沙发上,盘起的腿上放着笔记型电脑,她敲动键盘,藉以掩饰将拍摄到的影像资料传输出去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