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来都不让步的,对吗?”他开始觉得她的个性很有意思。奥洛夫颔首,说:“我喜欢你的诚实。”
“谢谢。”
“但不欣赏你的打扮。”完全悖离“奥洛夫名品”的品牌精神。
“我很遗憾,但你只能选择将就,或不雇用。”
二分法,很简洁俐落的个性!奥洛夫在心中赞许。
“我住在圣路易旅馆的顶楼套房,你尽快搬过去。虽然我要的是全天侯保镳,但你不必随时跟在我身边。”
“这算哪门子的‘全天候’?”她讥讽地笑了。
“你也可以称作‘随传随到’但记住,当我要你出现时,你就得立刻出现,我要你消失,你必须马上走人。”
“放心,我很机灵。”
他从桌上抽出一式两份的文件。“这是工作合约,里面有保密条款,同意就签字,顺便给我你的银行帐号,不同意的话,门在那里。”
妮琪接过来,坐下来阅读,不久后抽出笔,在最后一页签名,写下一串帐号数字,并开了价码。
奥洛夫看了看,没有特别表示什么。
“既然你不要我二十四小时如影随形,那你要我做什么?”
当你在我身边的时候,必须随时提防,不要让人打项圈的主意。”
“比如说?”
“用力拉扯。”
“那会怎么样?”
“很难讲。”
妮琪看着项圈里的钻石,这颗黑黑的小玩意儿近年来吸引了许多注意,
甚至有珠宝专家在媒体上为它背书,说这才是真正的诅咒名钻。
“恕我直言,如果你不希望有人动歪脑筋,就不该戴着它招摇过市。”
“不然我该怎么办?”
“你有很多选择,例如高领衫、高领毛衣,甚至别一条丝巾——你是设
计师,有权利搞怪,丝巾不会让你看起来很娘。”
“我拒绝让脖子不见天日,尤其它已经驮了这么重的包袱。”
“那你就是自己找死。”妮琪耸耸肩,接着指了指他的颈间,“介绍一下你的死穴。”
奥洛夫的眼神瞬间结冰。“无可奉告。”
“我是保护你的人,必须了解整个状况。”
“你只需要了解,大部分的人都不敢觊觎恶魔之心,但总有白目的人存在。无论如何,这个项圈不能被解下。”
第2章(2)
妮琪站起身,缓慢地绕了他一圈后,问:“会有生命危险?”
他没回答。
那就是默认了。她续而问道:“威力多大?”
“没试过,不晓得。”他僵硬地回答。
妮琪绕着他,仔细地打量项圈。
“没有人会把危险性这么高的项圈戴在脖子上,因此我猜,你是受制于人。”她慢慢说道:“一个跟你有深仇大恨的人。”
闻言,奥洛夫不只眼神结冰,连整个表情都变得森冷。
“你从区区一个项圈,就能看出这么多端倪?”
她无畏地迎上他的眼神。
“我随时更新我的武器资料库,让脑袋跟最新科技同步更新。”
奥洛夫看着她,眼中没有情绪。
“你可以先将私人物品送到圣路易旅馆了。”他站起来,表示交谈结束。“今天的谈话,如果你敢对外泄露一个字,不只是违背保密条款,我——”
“你还会杀了我,我知道。”她帮他把话说完,即转身离去。
即使隔了五年,这还是非常耳熟的一句话。
想到此,她露出了笑容。
** ** **
史东的仓库再度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哇,你怎么打扮成这样?”他打开门,吓了一大跳。“眼圈那么黑,皮肤那么白,简直比我还像营养不良的吸血鬼。”
“别管这个了。”野玫瑰踏了进来,一进门就急急地问:“‘妮琪’传送过来的资料,你收到了吗?”
当她得知奥洛夫需要保镳的讯息,便“派遣”一员大将去应征,以近身方式拍摄项圈。
为了安全地得到恶魔之心,史东需要大量资料做分析,因此安插一个人在奥洛夫身边是最方便的作法。
“正在分析中。”他指了指电脑萤幕。
野玫瑰靠过去看,只见一堆数据迅速地流过画面。“戴在妮琪身上的照相仪需要做任何调整吗?”
“不必。”
她点点头。自从几年前,她用“妮可”的身分与奥洛夫初次见面后.便开始拟定从他身上“拿走”钻石的计画。
但是,当他从小镇上消失后,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她才又重新追踪上他。从那个时候起,他便已不再落魄,也不再遮掩脖子了。
他以崭新面貌出现在世人面前,并带着大笔资金,在巴黎设立奥洛夫精品集团,新闻几度炒得沸沸扬扬。而他脖子上那嵌着恶魔之心的项圈,则成了最特殊的记号、最有力的话题。
当时,野玫瑰简直喜出望外,她原本以为在媒体的追缠下,他会说出若干秘密,但她猜错了,他依然三缄其口!
这不仅掀起了世人更多的好奇心,也让她气嘟了嘴,只好乖乖地做足所有准备工夫,然后再一步一步接近奥洛夫。
“之后妮琪还会陆续传资料进来,你分析过后,用加密邮件传到信箱给我。要是有紧急讯息,直接用这个联络我。”她敲了敲表面,里面有个小型通讯器。“对了,从英国寄来的快递送到了吗?”
“在你房里。”这时电脑传出哔声,史东像着了魔似地直走过去,完全
把她抛在脑后。这就是史东的个性,实验、研究的重要性远大于其他。
幸好该谈的也谈完了。她走进房间,看到床上有个大大的盒子,随即拆开,里头是她请资深裁缝师老彼得为她量身订作的礼服。老彼得亲自操刀的作品,每件都精致无比,尤其是她等待已久的这一套。
不久后,她将穿着这美丽的礼服,以“野玫瑰”的身分,与奥洛夫正面交锋——
** ** **
“哈乐维”是巴黎最负盛名的餐厅之一。
它位在香榭大道上,一楼是观光客的最爱,坐在露天咖啡座上可以边喝咖啡,边品味浪漫的城市风情,至于二楼餐厅就没那么有亲和力了,只有会员才能前去用餐。
这天中午,实木回旋梯传来轻响,盛装打扮的野玫瑰拾级而上。
“小姐,请问您是……”领班显然认不出她。
“海特先生的客人。”
领班看了看预约单。“海特先生只订了一个位子。”
“看来他必须加订了,这点小忙你该不会不帮忙吧?”野玫瑰对他眨眨眼,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领班立刻晕陶陶地放行。
就知道这招对他有效!野玫瑰在心里偷笑。
其实她也是这里的会员,因此早就摸清领班的脾性,只不过领班所认得的“她”,并不是长这副模样,也不叫野玫瑰。
在侍者的带领下,她很快就来到奥洛夫固定的老位置。
“海特先生,您的客人到了——”
在被开口质疑之前,她已经挥挥手,示意侍者可以离开了。
奥洛夫慢条斯理地抬起眼,看着眼前娇美的女人。
她穿着艳红小礼服,垂坠裙摆下是一双修长美腿,足下蹬着金色露趾高跟鞋,品味奢华,充满了女人味。
他终于仰起头,她浅浅荡开了笑弧,蓬松大卷的棕发包裹着心形小脸,笑意从唇角一路延展到眉梢。
“我可以坐下吗?”野玫瑰边问边拉开座椅,坐了下来。
不等男士过来服务,女士就自行入座,在高级餐厅显得格外失礼,但野玫瑰动作灵活优雅,补全了不足之处。
奥洛夫眯起眼睛。那样轻巧、内蕴节奏感的动作勾动了记忆,仿彿有哪个女孩也曾因为这样的灵敏,而在他的记忆中留下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