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看不出来,我一眼就能看穿。你是你、娉艾是娉艾,明明不一样,他当观众都是傻瓜?去拒绝你的老板,说家人不准你抛头露面。”他说得生气,坐进沙发里。
“理由不成立,凭什么娉艾能,抛头露面我不行?”
眯眼,她跪进沙发、凑近他,作出恍然大悟表情。“我懂,你在嫉妒,你爱上我了?”
“没有。”他反对,转开身。
她调皮地从背后抓住他的衣服,头从他手臂下绕到他面前,笑眼问:
“你有!”
“我没有。”力夫扒开她的手,还给她同样的笑容:“你在测试我?”
“是啊。test,test,乔力夫,你是不是爱上章殷艾了?”
殷艾当然了解,他不会爱上她,就像飘泊的云不会伫足:她当然知道,他们之间甜蜜成分很浓,就像春天绽放的鲜花,芬芳美丽,却撑不过一季。
“我不爱。”他硬口。
他不爱她,只是喜欢她比喜欢任何女生都多,这些女生包括娉艾在内。
过度喜欢让他烦躁,因当男人开始在意女人、开始害怕失去,那么女人便在感情当中占上风,从此,她有权要求占有你的自由、感觉和体贴。
他不给女人权利,所以绝对不要在乎女生。
然而,殷艾让他的游戏出现意外。
他告诉自己,只要常常和殷艾在一起,他会慢慢发觉,对殷艾并没有自以为的那么在意。
他坚定相信,时间是爱情的最大杀手,当激情过去,剩下的往往是空虚boring,于是他给了两人无数时间和空间,期待自己走过爱情保鲜期。
“是吗?嘴硬。”她调皮地抓起他的头发乱绕。
“嘴硬的是你,女人会测试男人,多半是因为爱上对方,说吧,说你爱我,我保证这次不嘲笑你。”他抓下她的手,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针见血,他绝对是灵媒,和力夫讲话,她需要准备止血带。
殷艾在他怀问挣扎,他嵌住了她,怎肯放手?你去问问鳄鱼,咬到猎物,它会不会让猎物放风?
她朝他微笑:“我热爱当赢家,所以打死都不会爱你。”
她在他身上输太多,输了感情、输了心、输了未来、输去自己,她输得那么惨,怎能让自尊一并输去?因此,她不承认爱他:水远不认。
她说得那么绝对,让他对自己的“在乎”更多一层反对。
“记得自己的话,别哪一天哭着说,你反悔了,希望我承诺你一生一世。”他用玩笑口气,掩饰不满。
“我的数学不坏。”
“这跟你的数学有什么关系?”
“加法啰,要是每个跟你上过床的女生都向你要求一辈子,那你得轮回几次才还得清?”她挖苦他。
“我闻到酸味,章殷艾,你爱上我了。”同样的台词换人说。
“没有。”她答得又快又干脆。
“你有。”立场互换,他的大手抓起她的腰,让她跨坐在自己膝间。
“我没有。”别开头,殷艾眼睛瞧往六十度仰角。
“你有,不然怎对和我上过床的女生感兴趣?”他诬赖她,诬赖得没天理。
“有吗?好吧,就算有,也不过是想了解那些和我同类的女生。”她胡谑。
“了解她们什么?”
没想到只是随口胡谑,便诲出一个不得不往下谈的话题。“了解她们怎会吸引你?”
“她们主动且美丽。”
“她们的床上功夫很棒?”
又是随口乱说,唉,她怎随口说出这种话?一定是电视还书,所有媒体都在开黄腔,好像没讨论到性,便跟不上世界脉动。
“她们是身经百战的沙场老将。”
“人是经验动物,早晚,我的功夫不会比她们差。”
无聊对吧,居然比起床功,要不要租几卷A片,要不要办事时,要求他适时打分数、写评语,若是有进步的话,再请他颁个进步奖?
“有志气,哪天你有她们的程度时,我就叫你第一名。”
“哈!第一名?”她睇他。
“是你自己说热爱当赢家。”
瘪嘴,她不想说,再哈拉下去,说不定她会扯出更黄色的话题。
“你生日快到了,会回家吗?”
下个月二十三日,是她和娉艾的生日,真快,她和力夫认识一年了,一年……他们真的走过春夏秋冬、三百六十五个二十四小时。若话题再回到他的女伴们身上,这回,她要问的是;“你和她们维持最久的关系是几年?”
他揉揉她的发,将她的头收入怀中。
叹气,他喜欢抱她,她并不特别丰满或特别有女人味,认真说来,她的身材远远比不上以前认识的女人,可是,他不爱抱她们,也不爱在她们床边醒来。
是因为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味?不全然是,他也喜欢她小小一个,两只手臂一圈,他就变成巨人,圈起她的安全,为她遮风避雨,让她平平安安地在他给的世界里。
好吧!他承认,他爱当她的英雄,爱她不自觉流露出的崇拜,更爱她骄傲地仰高下巴,不承认对他的崇拜。
“你会去吗?”殷艾问。
“当然。”他回答。
“那好吧!”
“我会为你准备一套礼服,不是黑色的。”勾起她的长发,他的大手在她脑勺后折折扭扭,企图替她找到最合适的新发型。
“我不想引人注目。”殷埃拉开他的手。
他不依,她的头发又黑又柔,一天不玩几次,怎能满足自己?“你都想拍广告了,还说不引人注目。”
“我拒绝拍广告,你就为我准备黑色礼服?”她试着讨价还价。
他笑而不答,拒绝广告是他的事情,不劳她费心。
手撑起殷艾的屁股,将她抱高,她惊呼一声。“你要做什么?”
“你今晚点了龙虾大餐。”他在她耳边说话,暖暖的气息染过,勾动她疾驰的心跳。
“不好吃吗?”
“好吃,但后续效应出来了……”
套房很小,从客厅走进卧室不需要几步路,他的解释未完全,两人已双双跌在床上,呻吟声响起,夜,越深越美……
第9章(1)
她在回避娉艾,有娉艾的地方,殷艾就不着痕迹避开。
生日宴会里,力夫一直陪在娉艾身边,除开必要性的应酬外,大多数时间,他们交头接耳,不断聊天。
有那么多话好说?
当然,未婚夫妻得多了解对方想法,测试对方的容忍限度,套句力夫常说的话——婚姻是卒笼,把两个陌路人囚在一起,当然得花点心力让自己过她问;“既然婚姻让你痛苦,为什么你选择带娉艾一起进入?”
他说;“答案有两个:第一,当我们同意手牵手进牢笼后,会有多到你无法想象的利益从天而降。”
“有再多的利益,身处牢笼又不能自由享受。”她反驳。
“小姐,你太单纯,即使住在监狱里,还是会分平民区、奴隶区和贵族区。”就像婚姻,有的夫妻贫贱哀百事,有的夫妻锦衣玉食,有的夫妻胼手胝足,有的夫妻对生活不在乎。
“你以为你在法国?法国才把居住处分等级。”她取笑他的分类法。
“不管是监狱或婚姻,经济区比法国划分得更清楚。”
“好吧,理由是什么?”
“娉艾是个美丽的室友,和这种室友长住,至少养眼,不会破坏胃口。”
那次,她批评他把女性物化,他回答,物化人类的不只有男性;她说在他眼底的婚姻太悲哀,他回答,放眼所见,没有一桩婚姻不隐藏悲哀,只是有些人诚实面对,有些人拿童话故事,用甜蜜幸福自我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