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连月严正警告他,若不给她一张会员卡,以他那种蛮横霸道的个性,
未来若有事在外需要急救,别记得她这个同学,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为她办了张卡。
她根本觉得他是有钱没地方花,因为整个饭店像座空城一样。这是连月信里最后的结论。
可是,看看现在这样的阵仗,哪像座空城?
还是满天月亮一颗星,千万将军一个兵,服务生比客人还多!
孟琪还没得到答案,一行人就被服务生带进电梯里。
来到七楼,一出电梯,法式风格的迎客处流动着轻音乐,柔和的昏黄灯光,地板则是带着淡紫光芒的感应设计,每踏出一步,便踩出阵阵涟漪,像踏在水里似的,充满缥缈的美感。
不远处还有细微的水流声传来,这沉静的空间就像这世界上只剩下他们几个人一般。
厅里十分宽敞,桌上摆满了色香满溢的法式餐点,菜肴上淡淡的细烟告诉他们,这些精致的餐点是在他们踏入的前一秒才刚送上桌。
“各位佳宾,有任何需要我都在厅外,请慢用。”服务生说完后便转身退去。
同一时间,邢储书从另一头踏进厅里,往他们走来。
孟琪问连月,“储书也可以自由进入这儿?”
“今天选厅的就是他。”
“他也是会员?”
连月叹口气,“你家那头野兽当然不愿意让他入会了,可是他有妹妹啊,厉姠荷不知赌输了什么,所以给了邢储书一张VIP,气得厉撼誉差点把姠荷送到国外去。”
孟琪点点头。过去偶尔听撼誉提过他妹妹,倒没想到她竟和邢储书扯上关系。
“这里每个厅你们都去过了?每个厅都这么美?”
连月摇摇头,“这一厅特别美。若没记错,我记得储书说过,他说姠荷告诉过他,这一厅是她哥哥为了一个女人亲自设计的,没人能预约,我也不知道石头和储书哪来的胆子,带你来这儿。”
为了一个女人……是她吗?
孟琪俏脸稍红,“那……你们那次同学会是在哪一厅?”
“享厅,不过,他们两个大概嫌那里的装潢需要汰旧换新,整个破坏殆尽了。来吧,我快饿死了,开动吧,厅内不会有其他人,你直接啃蛙腿都不碍形象。”
“连月……”
范头也是直摇头,“你就一定要这样血腥吗?”
“这样算血腥?那你是没见过刀子砍进脖子,结果没砍准,砍到肩颈骨的样子,骨头会冒出白泡泡,那才叫血腥呢。”
嗯……
范头赶紧投降,“你不用这样白话,也许你用专业一点的用词,我们也当听不懂就好了。”
连月一笑,“这样我有什么乐趣?”
说得也是。
孟琪很没气质的大笑出声。遇上他们这一群,真是……
真是快乐极了!
他的公司与她工作的地方之间,开车需要二十二分钟,她家与他家之间,搭捷运需要三十二分钟,她的公司到他家则是五十分钟。
那么,她该到了。
厉撼誉算着时间,心里不断想着孟琪,每一个细胞都像被灌了毒药般地渴望着她。
但是,她不准他开车去接她,无论是她的公司或她家,他都得像个隐形人一样藏在镜后,这让他已经开扩好一阵子的心情又蒙上乌云。
她怎样都不愿搬过来与他同住,现在,连该过来的时间都不见人影!
他已经快受不了不能带她出去吃饭、不能带她出席任何活动……只因为她的坚持。
今天,他特地要陈嫂将晚餐料理好才离开,就是希望和孟琪一块吃饭。每一顿没有她在场的晚餐,他都觉得食而无味。
但是现在,天色已暗,陈嫂也已经离开了,菜香弥漫了一屋子,他站在窗边,看着路灯已亮起的道路,刚刚已经打过几百次的手机则被他狠狠丢在地毯上。
妈的!这女人是到哪里去了?
她就是有办法让他抓狂!
一句三字经正要冲口而出,地毯上的手机忽然低低地响起。
厉撼誉赶紧拿起手机接听,“喂?”
对方没出声,但熟悉的音乐从那头传来。
然后,他听见孟琪的笑声。
他回想了一下刚刚瞄到的来电显示,脑子转了转,立刻知道对方是死敌邢储书。
“妈的!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对方没有说话,然后电话便挂断了。
厉撼誉气极,心里发誓,今天一定要将邢储书的骨头拆下来练鼓!
下一秒,他回想起那段音乐,那不是一般的流行音乐,是他弹的钢琴曲,而且仅能在他的私人场所播放。
可恶,那家伙把她带到月光去!
在他还没带她进去之前,邢储书竟把她带去了,还带她去那个只有他能进入的望厅!
厉撼誉将桌上的杯盘狠狠地扫到地板上去。
他要去枪毙那个邢储书!
当厉撼誉一把将望厅的门以极不客气的力道推开,邢储书立即看看表。
距他拨电话到现在刚好十八分钟,嗯,这个人不是搭飞机,就是……真的气疯了。
看他一步步重重踩着地板,脚下泛着的阵阵涟漪已经没有让人愉悦的美感,反倒令人阵阵头皮发麻。很好,快乐的时间结束了。
厉撼誉扫了在场几个人一眼,牙齿不自觉的紧咬,目光更是已经直接将霍耀石判死刑。
霍耀石没好气地问:“储书,你不是说有把握不会被发现?”
好战分子装得很无辜,“刚才不小心按到手机的重拨键,才发现是打给厉子鬼了。”
连月抚额无力地道:“那你不会早点告诉我们吗?大家好早点逃命啊。”
邢储书耸耸肩,“我也没想到他会来呀。”
全部的人一致不相信他的鬼话。范头拉拉连月,连月打开背包一看,今天她身上只有简单急救包,惨了。
霍耀石更加头疼,“我就不相信你之前有拨给厉子的纪录。”什么按到重拨键,他根本不该听这些未成熟分子的提议,接下来他铁定没好日子过了。
见大家都苦着一张脸,再看着走来的那个巨形发怒机,孟琪只得推开椅子站起来向他走去。
光看着她走在望厅里,厉撼誉就想直接将她压倒在这儿。她知不知道她就是这个空间的一部分?不,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地板上这些涟漪有什么秘密,她不知道第二盏灯下有颗按钮,一按之后会出现什么,她不知道!
她若知道,就不会在没有他的陪伴下和邢储书那个混蛋先来了。
他要把月光所有的员工统统换掉!
“厉,你别生气……”
厉撼誉推开她,直接往邢储书大步跨去,一步也没稍停。
孟琪急了,追上去拉住他,“撼誉,你要是冲动打人,我就……”
他步子终于停下,“就怎样?”
对,她能怎样?和她解除婚约?
不好笑,因为她不是应幸妃,她拿什么威胁他?
孟琪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怒眸一扫,示意她待在原地,然后继续往邢储书走去。今天不练拳头,他厉撼誉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她再次追上去,语气也已动了怒,“厉撼誉,我再说一次,你今天若和储书打起来,我是不能拿你怎么样,但你要相信,我可以一辈子不理你。”见他一点也没有停步的打算,她补了一句,“也许你本来就希望如此。”
这句话倒让气昏头的厉撼誉停下脚步。
他转身看着她,她也回望进他的眸子里,然后,她便转身往外走。
算了,她能以哪个身分左右他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