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香啊。”
孟琪忽然听见女子说话的声音及吸气声,立即睁开眼睛。
“连月?”见到在身旁坐下的女人,她不禁惊呼。
孟琪一阵傻笑。原来刚刚那句话不是自己说出口的。
“咦,怎么香味没了?”
她淡淡的笑开来,没作解释。
这款是她最喜欢的香味,淡淡的鸢尾花香,让人有如置身在阳光下的花丛问,但若要细闻,那味儿又随风散去了。
“怎么这么巧?你要去哪?”
连月举起食指晃了晃,“No,你怎么还相信巧遇这种事?那是小说情节好吗,今天我是特地来等你的。”
“等我?在捷运上?”这也太困难了吧,人海茫茫耶。
连月苦命的点点头,“是啊。你看你,竟然忍心不参加同学会,我太想你,所以就每个车厢拼命找你啰。”
孟琪狂笑,“少来。”
“好啦、好啦,下车说、下车说,在捷运上高谈私事是欧巴桑的行为。啊,到站了,快,下车吧。”连月拉拉一脸疑问的孟琪,“快点啦。”
“可是我还没到站啊。”
“今天不让你去撼誉那儿了啦。”连月笑着说。
孟琪微红了脸,“喔……”糗大了,“你知道,就表示……大家都知道了?”
连月怨怼地瞪她一眼。
“没错。小姐,我们可是从国中开始就同班耶,虽然大二的时候你逃到国外去,而我去念了医科,可是我们十七个可是情谊弥坚、患难与共的高IQ低成就会员,你竟然舍得不来见我们……”连月忽然想到什么,“啊,不对,只能算十六个,你家厉子鬼一向觉得自己和我们不合。”
孟琪边步出捷运车站边羞赧的笑道:“他不是我的啦。”
“还害羞什么?当年差点是我帮你动手术的咧。”
闻言,孟琪尴尬极了,“月啊,你们急诊室的医生讲话都这样一针见血吗?这年头不是应该要含蓄温文有礼貌,当个进化人类?”
“在急诊室里温文有礼貌?小姐。”
孟琪马上笑着说:“好好好,我错了。”
在和连月往来的mail里,连月曾叙述急诊室里许多有趣的事情,但整个信件节奏是快速紧凑的,像改不掉的生活习惯,孟琪知道,在那样的工作环境里,若不果断、强悍,只能让病患的生命在手中流逝。
“知错就好。”
出捷运车站时,天色已全黑了,孟琪看看四周,随口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连月没回答,却伸出手,“把手机拿出来。”
“干嘛?”孟琪问着,拿出手机一看,发现刚刚聊天时没注意,有两通未接电话。
“关机啊。”连月笑着看她,“还有,等范头和石头来接我们。”
“耀石?”孟琪仍迟疑着,不敢关机,因为若有霍耀石在,这下子她若关机,恐怕死伤的不止她一个了。
“快关机,再不关机,你家野兽又要打来了。”
现在是在玩什么集体游戏吗?
孟琪边按键边说:“他会发火,我想。”
连月不怕死的笑道:“就是要他发火。”
孟琪摇头苦笑,“你们……”下一瞬间她突然想通了,“等等,这该不会是储书策画要整撼誉的把戏吧?”
“聪明。”连月没有直接回答,但已笑弯了眼。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孟琪头痛的抚着额头。这两个人!不知道的以为他们是世仇,他们缠斗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现在是连知道的人都要怀疑他们是世仇了。
“因为你的男人绑走了储书的女人,所以,储书也要绑走他的女人。”
“这么幼稚?”孟琪真想把这两个外表看似成熟稳重,实则是顽劣小孩的男人抓起来打一顿。
“他们幼稚又不是今天的事了,大家只好多包涵啰。”
孟琪笑完后低喃一声,“那你们抓错人了,我不是他的女人……”
连月翻起白眼,“喂!小姐,我们都几年同学了!当教育部规定不可以体罚学生时,我们仍在那群没良心的老师爱的教育压榨下活过来到现在,我们有着革命情谊耶,小姐,你说这种笑话是想骗谁啊!”
孟琪哑口无言,可是心里冒着酸酸的泡泡。
那么,她这样算是厉撼誉的什么?情妇?这么古老的名词套到身上来,还真让她几乎红了眼眶。
见孟琪咬着下唇的委屈模样,连月也不得不叹气,“我真的不知道你家那头兽类是在干什么,莫名其妙跟人订什么婚,搞得我们现在还得为他守口如瓶。你知道,最没志气的范头这会儿是某大媒体的总编,哪一天他缺钱用,就把我们全端上报纸卖了!”
孟琪知道,那真的会天下大乱。
毕竟厉撼誉的婚姻是商界的联姻,男才女貌,家世富可敌国的两人,这样的结合吓坏多少业界人士,想吃同一块饼的人都会知趣的摸摸鼻子离开,若这桩婚姻出状况,那么,商界必定也是余波不停了。
“你是劝我想办法?”孟琪斜睨着连月道。她和这个老同学真是同类,她发现,她们即使再久没见面,依然像熟悉的老友一样,说话一点就通,相处起来既轻松却也不轻松,因为什么都骗不了她,连她想假装的不在意都骗不了……
“聪明。”连月奖励地笑了笑,“因为,大家都没办法。”
“所以这是今天绑架我的最主要目的?”
连月摇头,“不是,今天是特地为你办的同学会。说真的,我一点也不在乎大伙儿上头条新闻,只是想见见你而已。”
孟琪知道她说的是真心话。从国中到大学,这个特殊班里十七人之中,只有她们两个是女孩子。大学时期,本来以为通识课程可以选些有趣的课,顺便认识其他女同学,却希望落空,因为他们整班的进度并不是正常班级的进度,所以根本没有机会和别人一同上课,几年下来,孟琪和连月都知道,彼此的感情是特殊而无可取代的。
纵使孟琪后来到国外去,认识了一些同性友人,但连月一直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一个朋友。
“好啦,范头他们来了。”
相继坐上车后座之后,孟琪拍拍前头驾驶座旁的霍耀石。
“耀石,你真的敢这样做啊?”她吐吐舌头道。
霍耀石淡然一笑,“不然咧?你们两个当事人活得精采万分,却合力践踏我们的快乐。”至少是践踏着他的,他实在没办法再看见应幸妃被厉子鬼这样糟蹋。
“我没有……”
“没有什么?”连月凑上来,与霍耀石同一个鼻孔出气。
“没有精采万分……”
唉,她必须承认,这几个月她真的很快乐,但为何会践踏了大家?
“耀石,你是不是觉得不应该再这样下去了?”连月笑问道。
开车的范头狂笑着说:“喂,孟琪,接下来耀石是不是该拿出钻石来向你求婚啊?”
车内充满三人的笑声,只有霍耀石撇擞嘴,“别拿我的生命开玩笑,这一点也不好玩。”
没错,谁敢动厉子鬼的女人,那真的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这个认知让范头和连月再度笑声连连。
第6章(1)
“今天我们是在这儿聚会?”
这是孟琪第一次踏进moon light。
绿地、鸟鸣、流水声……
当年,在一次野地露营时,她在月光下把她的梦想告诉厉撼誉,那时他似没听进耳里,只顾着吻她。
几年后,她在国外时收到连月捎来的消息,说他私下盖了这间饭店,秉持着任性的最高原则,根本是盖来自己高兴的,不做广告,不接受一般顾客,连入会资格都让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