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流中断,别扭蒸发,她啪的一声拍开他仍轻放她头上的手,眯眼嗔他。“我的脾气要改?”
随着她犀利嗔视,他直言陈述,“倔强又冲动,未计后果的想到就做,这样恣意妄为,迟早要出乱子。”
她红唇才掀动,他又抛出一串话,“不要否认,今天你在PUB喝酒闹事就是一例,明知自己不会喝就该滴酒不沾,更别提你还找人打架、砸人杯子,今天只受点小伤算你运气好。”
“我说过今晚的事不是故意的。”
“倘若事前你能三思而后行,收敛一下爆冲个性,今晚的意外同样能避免。”
“我个性爆冲……你——”修长食指没让她嚷完便点住她唇办。
“别让我担心你,水蓝。”他一点都不喜欢为她担惊受怕的感觉,一颗心揪绞得令人难受。是他带她上台北的,她若出事,他如何向水奶奶交代。
心口没来由的一跳,水蓝揪抓衣襟的小手跟着一颤。他说担心她?
“听到没,丫头?”她没说话,邵霖天想也没想的轻拍她小睑。
“有听没有到!你又不是奶奶,干么随便叫我丫头。”让她心脏莫名其妙又跳快好几拍,“不跟你说了……不对——”忽然想起他刚才碰她唇办又拍她睑,踅开的脚跟又转了回来,“以后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否则我会将没踹到笨宝多福那脚踹到你身上。”
朝他扮个鬼脸,她转身走进客房。
看着她纤细背影,他哑然失笑。他说话有对她动手动脚吗?总想动手动脚扁他、踹他的是她吧。
要这呛辣的丫头收敛脾性,依他看可有得等了。然而说真的,她扮鬼脸的功夫从以前到现在都没进步,一样没创意,一样的……可爱。
*
沐浴完。水蓝拨了通电话给余舜彦,为她在他店里造成的骚动道歉。
“抱歉,学长,我会赔偿你店里的损失。”自首无罪,既是她砸的场,赔偿自当算她头上。
“不用,邵霡天承诺过等我估算出损失金额,找他请款即可。”
“耶?”水蓝微讶,继而想到这笔钱八成要由她的包养费里扣,香肩垂垮的低语,“没差,都一样。”
不知情的余舜彦笑着接腔,“的确是,反正你们是一体的,谁赔都一样。”
“什么我们是一体的?”
“男女朋友难道不算一体?你有点不够意思,交了个这么优秀的男友也没早点带来给我认识。”赏心悦目一下也好。
“学长想偏了,我们哪是男女朋友啊。”她急忙澄清,然而诡异的是她在陈述事实,为何心跳会加速?
“啧,你们果然是未婚夫妻。”
“学长!”
娇喝骤落,余舜彦拿开手机,掏掏被震得发麻的耳朵,换边接听。“亲爱的学妹,你们都已经在众人面前接吻了,有必要害羞到险些喊破我的耳膜吗?”想不到这个学妹个性大剌刺,谈起感情却这样害臊。
水蓝错愣。“我们在众人面前接吻?”
“就你发酒疯乱砸杯子,不但要找你的臭阿霖单挑,更向他撂话你今晚要跟我睡,结果邵大帅哥就吻下去啦。嘿嘿,那画面美呆了。”
天啊。“他又吻我!”颊上晕满绋红,不知是气或羞出来的。
“何只,他还抱醉睡的你上他的车,看你的神情流露出一派的宠溺。”真令人羡慕。
“屁啦——”她尚未啐完话就被截去。
“你最好小声点,邵大帅哥不喜欢你说粗话。”
“赫!学长怎么知道阿霖讨厌我说粗话?”疑惑震惊当头,她没发现自己很自然的喊邵霖天为阿霖。
余舜彦笑笑的再负责实况转播,“他说你喝醉当时,你就是回他屁啦这句,接着他就板起脸非常生气的低叱你不准说粗话。”
惨也,这不就代表她这个月的包养费又要扣五千?但是她的金主并末提及这事,是他忘了或念在她喝醉,好心对她网开一面。
“你们小俩口上床“滚”过后,误会冰释了吧。”余舜彦说得暧昧促狭。
小睑热得她都感觉炽烫。“学长,我们没上床滚啦!”她只是被他看去大半个身子……一思及此,她羞窘心跳之余不禁也困惑,那个臭阿霖带着惩戒意味强脱她衣服,按理自己该生气揍他,甚至夺门而出,怎她仅是羞窘、不知所措,现在还留在他的屋子里为此跳岔心跳节拍?
“了解,你们直接在浴室洗鸳鸯浴。”唉,可惜他失恋了,不然也能和爱人在浴室里调情。
“学长搞错了,我跟他不是这种关系,我们是从小到大的邻居,我……北上找工作,暂时住他这儿,如此而已。”她红着脸忙不迭解释。由谈话问水蓝明白自己并未因酒醉供出她是邵霖天的情妇,邵霖天亦未张扬此事,然两人并非情人的事实她有必要说明,否则不晓得学长又要扯出啥令人脸红心跳的限制级情节。
他有没有听错?“你和邵霖天只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对,青梅竹马,不过他长他的,我长我的。”他们可是死对头,谁要跟他一区长大。
余舜彦眉峰挑着饶富兴味。水蓝大概不知道自己此时急欲撇清和邵霖天关系的语气,含着小女人特有的赌气与娇俏,他对她面言是特别的吧?只不过她还未开窍。
既然这样……
“学妹,请你帮个忙。”
“嗄?什么忙?”
“帮我问问邵霖天喜不喜欢男人。”
不是吧!学长看上阿霖……直到结束通话,水蓝仍处于震惊中。她知道学长失恋了,可是他和阿霖……光想像两人亲密站在一起的画面,她就觉得浑身不对劲,不是排斥同性恋那种嫌恶感,而是觉得阿霡身旁该挽的人不是学长。
那是谁?他未来的女友?这么一想,她浑身的不对劲匆转为窒闷不舒服,但她在不舒服个什么劲?
甩甩头,水蓝决定不再虐待自己醉酒过后残存混沌的脑子,睡觉要紧。怎奈时间分分秒秒流逝,困倦的她辗转反侧,硬是无法入眠,就如同昨夜一样。
迟疑半会,她转身走出客房。
第6章(1)
昏黄的光线里,她蹑手蹑脚的接近邵霖天房间,心里滚冒着不平。
天理何在?她这个情妇辗转难眠,包养她的金主竞睡得四平八稳。出钱的大爷就可以这样嚣张?他不怕她盖他布袋海扁他?
再走近床铺一步,水蓝的视线定在侧躺枕中的睡脸上,愈看眉头愈皱。
真的很没天理,她的天敌怎能睡得这么好看?温和无害的斯文脸庞上浓黑密长的眼睫比女人更具蛊惑力,加上挺直俊俏的鼻子、性感优美的薄唇,俨然一幅男性版的海棠春睡图,谁又料想得到醒时的他温文无害样貌全数消散,摇身丕变为难缠又霸道的男人,专门惹她肝火上升。
好几次想动他皆功败垂成,此时良机就在眼前,不善加利用简直对下起自己。藕臂一伸,准准的朝他挺鼻捏去——
“呀啊!”袭击未成,手腕被猝然一拉,她惊呼的向前扑倒,鼻息问窜入熟悉的清爽气息。
“你会不会太大胆?偷看不够还想偷袭。”磁性嗓音分外迷人的响起。
水蓝可没心情沉醉,急撑起身辩驳,“少臭美,谁偷看你了。”她是光明正大的看。“你很小人喔,居然耍诈装睡。”
“你还在醉?”一手揽她,另一手没跟她客气的轻捏她微鼓嫩颊,双眸好气也好笑的凝注在他上方的她,“我还没睡着就听见你旋动门把的声音,不假寐如何弄清楚你想搞什么名堂,这会你倒做贼的喊捉贼,怪我耍诈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