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破以後,四人皆主,这几大字在俺面前闪闪亮。嘿,管你的什麽史实,管你的什麽朝代,俺就是献丑怎样!抱著被看笑话也不管的勇敢气魄,这稿子……欸——怎麽回事?竟莫名地顺起来了。
瞎搞到这时,吾家阿编看著小单送来的书稿,是次次内容不同,走法迷乱,恐也已看到更年期要提早二十年光临。
唉,我会记牢这次的迷路经验。
这一段混乱迷惘的瞎写期,我绝望到以为不可能完书,也当其认为这就是俺的告别作了。(因无法交稿,开天窗,舆读者提前告别去——)但书展套书,岂容我任性地装潇洒,挥挥衣袖,腾云驾雾,不问红尘俗世摆烂去,留烂摊子让编辑哭。
於是在这困境中,在下笔不顺,灵感便秘,故事展不开时,我对自已下了猛药,我把自己关起来,关在一间叫「漫画王」的监狱里,逼自己非得写稿子不可。
於是我连著十夜,在深夜十一点前出门,带电脑到漫画王,窝在包厢里,待到早上七点天亮为止。夜间包枱有优惠,加上那阵子强烈寒流来袭,店家生意冷清,空包厢任我选,我就这麽耗十夜。我想,就算用最顶级的海洋娜拉保养我憔悴的老脸,恐也只是浪费海洋的精华罢了。(纯比喻,贵妇用的保养品与俺绝缘。)
好在不断自我催眠,催眠自己一定没问题之下,以及午夜坐监的酷刑下(俺连毛毯、中药保温壶都带上,连香港读者送的暖蛋也上场),大概是我的「自关」行为,感动文字大神,抑或午夜时分,神经特别敏感、思路活跃?总算越写越顺,渐入佳境,走出迷雾森林,迈上完稿的康庄大道,压力大臧,我哈哈哈哈哈哈地终於完书。(不需为我感动,我相信你们不会了解我的痛,呜。)
出书时,正逢喜气洋洋的农历年,这回,飞雪老人铿铿锵锵努力娱乐请者,卖弄半天,希望读者朋友开开心心过好年。
最後,且让我和不曾谋面的文字工友们,信心喊话。
(飞雪拿著大锣大槌,目露凶光,咚咚咚给大家打气中。)
各位各位啊!相信你们都有写不出稿的时候,您是否感到日月无光,毁天灭地,星球快爆炸,脑袋在便秘?急急急也没用,想想想也想不出?然後你们焦虑慌张求助无门,愧对编辑,忽然莫名其妙肖想人间蒸发,或是神智恍惚拿著刀预备割电话线?
(为什麽割电话线?相信不用我多言,同行都明了,编辑的追稿电话是一声声地怎样鞭打我们的心哟——写不出来时,编辑大人的声音一句句都像雷声喔——)
各位各位,要不要试试俺的办法?
到此绝境时,就把自己关起来吧!您可以关在三温暖中,也可以关在二十四小时咖啡店或漫画王。
把自己逼进死角时,也就是你发挥潜力的时候。别忘了最佳辅助办法,是「自我催眠」。当你丧失信心,怀疑自已时,绝不能放纵心慌感,让它时刻恐吓自己,结果稿子还没写完,先被自已吓破胆。
你应先镇定下来,骗自己一切没问题。
然後念一下这个口诀:「没问题、没问题我一定没问题,我以前没问题,我现在当然也没问题。写不好就写不好,写完以後还可以修,修来修去一定修到好,有什麽关系捏……」
哇哈哈哈哈哈哈,这招飞雪自创的口诀真的很有用喔。
是地,硬著头皮写下去就对啦!
最後,我以名作家莫言的一段话,鼓励所有想从事写作的朋友们。
『比如你引用了圣经.约伯记的那句话:「我是唯一一个逃出来向你报信的人……」你说这是你创作小说的最基本原则,这太有意思了。我们做电影也好,搞文学也好,完全可以用这样自信的口吻来叙述。我是唯一一个报信者。我说黑的就是黑的,我说是白的就是白的,真正有远大理想的导演或小说家,应该有这种开天阔地的勇气,唯一一个报信者的勇气。说不说是我的问题,信不信是你的问题,拍不拍是你的问题,看不看是他的问题。但我要按我的想法来说,哪怕只剩下一个读者,只剩下 一个观众,我也要用这种唯一的报信方式来向他说。』(摘自《小说在写我……选择的艺术》)
就是要给自已先建立这种信心,才有办法一直写作下去。
不管工作成感情,遇大困境时,不怕别人对你没信心,最怕连自己对自己都失去信心,胆怯地龟缩起来,不敢向前,一直摆烂,放弃自已。
人生大路,不可能日日风光明媚,想哭就哭,跌倒就给自己呼一呼,然後继续往前走,你一定会再遇到,风和日丽的好日子。
我这样说你愿意信吗?不信就算了,那我也不管你了。掰。
备注:
文中放妻协议的内容,乃敦煌莫高窟出土的「放妻协议」。据考证,应是唐朝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