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说,勋爵,”约翰几乎规范地回答说,仅仅是某些事情搞得他心情不好:“他所指的困境大概是婚后生活的不协调吧。”
“婚后生活?”弗雷迪惊愕地问,“婚后,他还没结婚嘛!”
“我向你保证……”
弗雷迪没待总管将话讲完,便闯进德夫林的办公室。梅根转回身,不知不觉地退回去。她沮丧地了解到,即使不是她毁了德夫林的一生,也是她搞得德夫林境况悲惨。
“你竟敢娶别人?而我妹妹……”
“撒谎,弗雷迪,”德夫林断然地打断话头,一仰脖,喝光了一大杯白兰地。“你那猪脑袋里什么时候想过这事的蹊跷?上帝啊,已经快两个月啦!”他思索片刻,放下杯子,再将瓶子放回办公桌。“萨布里娜难道就没有爽快地承认此事?”
“爽快地承认。”弗雷迪的脸红了,“她仍旧坚持说是你勾引她的。”
“为什么这小家伙……迪奇告诉我,说她还没有结婚。如果你告诉我,说你正等着我的露面,要为维护荣誉而战,我想我不会揍你。”
弗雷迪护痛般地揉揉下颌,坐在椅子上,坐在德夫林面前。
“权当你没做过,就算没这事,我不说了。尽管卡尔顿发现她与马夫有瓜葛,但是债台高筑的他也只好愉快地接受了这桩婚姻。
他们即将在下周悄悄地举行婚礼。”
“即将?”
“她上周流产了,所以婚礼推迟了。”
“流产了?”德夫林皱皱眉,“那么,也真的有孕?等等,”他怀疑他说,“你是否见到她流产,还是她事后告诉你的?”
“哦,当时是她告诉我的,她正为此事而苦恼不已。”
“她们都是惊呼‘狼来了’的专家。你竟然没有发现?”
“哦,那是你这种玩世不恭家伙的专长。”弗雷迪不满他说,“我没有理由怀疑她,德夫林。”
“如果你不是我的好朋友,我可能不告诉你,我的确从没有碰过她。”
“她是我的妹妹,真该死!如果你是我,你该怎么做?”
“我不会那么快就相信一个习惯开玩笑的人。你到底了解萨布里娜多少?对最好的朋友,我仍是赤诚相待的。我没想过要去勾引清白的姑娘,最少不习惯那样。”德夫林最后嘟嚷他说。
弗雷迪猛扑上去:“你过去一直在勾引谁呢?”
“我肯定没想过你那该死的妹妹。如果我再见到她,她自己会羞得无地自容的。而你,我认真地考虑过与你决斗的事。”
“现在,由于我的不知情,你似乎更加抱怨我了。”
“好吧,让我来给你做个说明,”德夫林主动他说,“由于你的原故,我在这片土地上被迫隐居起来。我在那儿遇到了平生见到过的最美丽的姑娘,我的生活从此便跌人地狱。”
“我该发表不同的意见,”弗雷迪沾沾自喜他说,“我最近遇到过一位最美丽的姑娘,她的美貌足以令你瞠目结舌。我不介意告诉你,别指望将她从我的头脑中排挤出去。我现在正认真考虑去汉普郡,向她求爱。”
“汉普郡?她不会碰巧也长着一头红发,一对深蓝色的眼睛吧?”
“你怎么知道得那么详细?”
“你可能忘了向她求爱,”德夫林近乎咆哮他说,“你必须将她从你脑袋里连根拔出。我已经娶了她了。”
“不是开玩笑吧,德夫。”
“我在笑吗?”
“不是彭沃西小姐吧。”
“正是此人。”
“哦,我就喜欢那样!”弗雷迪气愤他说,“你非但不感谢我,还抱怨什么?”
“她蔑视我的一切,哦,我的头衔,马匹除外。”
“好嘛,至少她的鉴赏力不错。我也喜欢你的马。”当德夫林注视着他时,他接着说:“对不起,事情不可能那么糟糕吧。”
“不可能吗?”德夫林开始告诉他事情是多么的糟糕。
局面变得难以忍受。德夫林显然在回避她。梅根出现在谢灵·克罗斯已经足足一个星期了。在这之前,她早已想象到会是这种结局。如果她还能见到他,那完全是路上相遇。
从第一个晚上之后,他从不出来吃晚饭。每当梅根见到他时,他做出相当礼貌的样子。为此,她真想刺伤他,以发现是否还能够找到过去的德夫林,或者看他是否真像那种天生会演戏的家伙。但是,她没那样做。新的德夫林是那么咄咄逼人,那么专横,即使她想同他吵嘴都不可能,如果她不太孩子气的话。
局面事实上变得难以忍受。梅根晚上睡觉时莫名其妙地哭了。德夫林甚至不了解这些。但是他与她一样,悲哀不幸。她甚至亲耳听到他这么讲过,他要与她一道共同努力,取缔这桩婚姻。
局面变得“绝对”难以忍受。但是梅根最终想出她对此可以做些什么,无意之中听到德夫林告诉迪奇,弗雷迪的妹妹声称自己流产了。这件事启发了她。她也准备告诉德夫林,说她流产了。当然,这样撤谎并非易事,因为很难想象这类事情即将给她带来多少眼泪。但是,要解决双方的问题,就得促使他迅速采取废除婚姻的行动。
甚至她的理智也改变不了她的打算。既然作出了决定,就没必要浪费时间,部份原因是迪奇计划举行一次正式的舞会,宣布他们的婚姻,德夫林的祖母决心那样做,因为她对自己没能安排他的婚礼而早有微词。所以,梅根得赶在邀请书发出之前,采取行动。知道她的人越少,德夫林便越可能快地恢复他的生活。她也可以忘记自己愚不可及的行为,竟然爱上了一个不真实的人。
梅根那天晚上在卧室内紧张地等待着,直至她听见德夫林直接从客厅走回他的卧室。她踱着步,等着门再次关上的声音。这意味着他的贴身男仆离开了。这时,她开始大叫起来,高声地。
几秒钟之内,联接两个卧室的房门砰地打开了,德夫林冲进她的房间。
“你叫什么。”
“我……我没有,”梅根说这话时,她的意识因为他站得如此之近,变得一片空白。“我……啊,没什么,请走吧!”
“梅根!”
“我不知道怎样对你说,”她用手捂住脸,“我竭力不去想它,因为每当我想到它,就会这样,但是我想你可能知道了。”
“什么。”
“我流产了。”
这话引起极度的寂静。所以梅根大声地愉哭。但是她不能抬头看他。如果他说一句温柔的话,她可能会真哭的。
“我需要证据,”他最终于说出那句话来,几乎相当不友好。
“你还在出血吗?”
梅根脸色变白了,她压根没想到他这时还会怀疑她。幸运的是,他没注意到她的脸色。因为她仍旧用手捂住脸。
她很快恢复常态,证实说:“并非前不久的事,从苏格兰回来时就发生了。我没有马上告诉你,因为……因为我还没有从打击中恢复过来。你的感觉相当迟钝,甚至没注意到这些?”
“可是,你一直沉默得……反常。”
描写她现在的失态,这是一句很好的话,但是她极为冷淡他说,她知道有些事情不正常,他仍旧不相信她,他可能认为她从一开始便在撒谎,她根本没有怀孩子。所以,结婚就没有任何道理。
“为什么你要纠缠我?”她问,“你难道没有见到我难受吗?”
“我原本认为你可以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