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马怎么办?”那个叫吉勒奥兰的人提出异议,“这类种马要是卖了,会搞到一大笔的。”
拉克伦盯着“凯撒”打量了好一阵,然后嘎嘎一笑:“不要了,我觉得我今天特别慷慨。拉纳德,我也不想砸了那辆车,我可不是为车而来这儿的。”
在这伙强盗坦率地承认来此的目的之前,德夫林早就估计到会发生什么事情,他竭力想缩小梅根的目标,以免让她受到伤害。但是她站出来了,还与他顶嘴。未了,一切都太晚了,她引起对方头目的爱慕。麦克达尔勋爵果然敢作敢为,毫无疑问,在某种情况下,自命不凡根本不起作用。她被抢了。德夫林与马车夫的手、脚被捆,丢在沟里。
德夫林是有点抵抗力,一拳打在那年轻的吉勒奥兰脸上。谢大谢地,这并没有导致他开枪。但是拉纳德的枪柄则“啪”地砸在他的后脑勺上。重重的一击,几乎令他昏厥过去。当他们骑马远去时,身后仍旧传来他大声的斥骂与要报复的誓言。有什么用呢,他无法追赶。这时,扭着梅根的手腕的粗手也松开了。
她的确怒不可遏。劫持,她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怎么会有什么罗曼蒂克与令人亢奋的东西?在这坎坷不平的土路上,不像在公路上狂驰,这几乎就是受罪,尤其是梅根坚决拒绝放松身子,倚靠着那位劫持她的人。她仍旧骑在他前面,坐在两个拐角上:当他忽然兜转马头时,她被挤得喘不过气来。该死的苏格兰人做事就是没轻没重。但是她坚持不语,省得生这份闲气,等到他们下马时,再新账老账一起跟他算……如果他们可以停马的话。
太阳落山后,她相当冷静,马几乎是吃力地缓步走着,它们全速奔跑了整个下午。正当她在考虑苏格兰人是否打算将他们的马匹累死的时候,强盗们终于停下马,来到一条小溪旁。麦克达尔一声简短的命令,他们立即生起火来,从鞍囊中拿出了食物,羊毛毡子放到地上铺好,露营,他们现在想睡觉。
当麦克达尔将她从马上抱下来时,梅根哼了起来。她注意到生硬的关节发出的声音。尽管她都快站不稳了,但是她还是立即从他的搀扶中挣脱出来,拉克伦颇为开心,甚至笑得嘎嘎的,梅根倒退几步,向他投去愤怒的目光。
“你不可能带我逃走,”她说。
“我已经这么做了。”他开心他说。
“你想把我带到什么地方。”
“家里。”
这短短的话使她明白了许多,所以,她努力地试着用别的方式警告对方说:“无论去什么地方,我都不会留在那儿。,,“你对此还没有思想准备,”他抱怨说,“我照顾你,给你机会多想想,再选定自己的丈夫。”
“凭你的所做所为,我知道,我更喜欢那个粗鲁的英格兰人,而不是你这个野蛮的苏格兰人,某种方式上讲,他从不蛮动。”
他咂咂舌对她说:“你在生我的气。”
“当伙——但是,你不应该那样,亲爱的。要是你不十分地了解我,你怎么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呢?”她只是盯着他,逼得他接着说:“别庸人自扰,小姑娘。没人会伤害你,我发誓。”
”我浑身已经酸痛不堪。你们这些苏格兰人骑马,总是这么发疯般地狂奔吗。”
听到她的抱怨,他不禁芜尔:“这些都是健马,生来耐力极好,不像你那英格兰的胖马。我很抱歉,颠得你有些生疼。但是,有必要跑快些。”
“你真的认为没有人能追上你?”她嘲讽他说。
“亲爱的,对你来说,是的,他会来的,最少他会努力地寻找你。在正常人的思考中,没有任何男人不经拼搏便会放弃你。
不是我夸海口,他没有任何机会。每当我想隐匿行迹不让人发现时,哪怕是善于追踪的苏格兰人都不可能找我,更不用说英格兰人了。”
梅根为此真想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起来。现在,她可能会被逼成婚,假定德夫林没改变主意,坚持要与她结成有名无实的夫妻,那么她也不会嫁给这位半路上遇到的孩子气十足的人。
拉克伦正在地上为她铺毡于,他的两个伙伴,既没有他那么高大,也没有他那么英俊,他们为没有抢“凯撒”而牢骚不己,其声音之大,拉克伦肯定听得至到,但是他像是在装聋作哑。他躬身将手递给梅根,帮助她坐下。她无视他递出的手,生硬地跳到毡子上。
“你不过是个一般的头目,对吗。”当他坐在她身边时,她大胆地问。
他为之一愣,须臾便放声大笑起来,随后跪在她面前说:
“一般的头目?决不可能,亲爱的。我家是世袭强盗。所以,纵然我再差,也不会接受这小头目的位置!”
对这种回答,他的伙伴报以不满与冷嘲,他们因此招来拉克伦的怒视,拉克伦随后又掉头看着梅根,再次咧嘴笑了。
“现在,你就没发现抢东西有什么不对吗?”梅根好奇地冒险间。
“哦,我现在还不能说。不过你可能知道,几个世纪之前,苏格兰人与英格兰人就高兴干些相互抢掠的事,我只不过是重操旧业罢了。”
“你是说你仅仅是抢英格兰人?”她问这话时,为自己同胞的境遇而感到气愤。
他冷漠地耸耸肩,指出说:“不到明天下午,我们不回去。
所以,你有足够的时间了解事实,我会努力证明我只抢英格兰人的腰包。”
“你是多么的爱国啊。”她嘲笑说,“在你们住地附近,没有英格兰人吗?”
“有一些。在这种事情上,你见不到我优柔寡断的一面!我要拦下每一辆马车间:‘你们是英格兰人,还是苏格兰人?’由于苏格兰人不喜欢这样被扣,所以干这种营生,很容易想到边境附近。我保证在那儿要搞得许多英格兰人叫苦不迭。”
“算我倒霉。”
“不,不能这样说,亲爱的。你的忐忑不安相当自然,但是让我迷惑不解,感到奇怪的是,你竟掀起了我的感情波澜。别以为我习惯抢女人,你是第一个。”
“我真幸运。”
他冲着她笑了,继续椰榆他说:“不,我才幸运,你肯定没想到吧,长期以来,我一直想找个像你这样的姑娘。”
他似乎并没有实际那么老,不过二十四、五岁左右,不可能长期这么混下去,梅根这时说:“我早就表过态,你仍旧没有运气,麦克达尔先生。”
他并没有因此感到丝毫气馁:“你不可能真想嫁那个长相酸叽叽的英格兰人吧。”他劝告说,信念坚定。
“我极可能嫁给他。”
“可是你不爱他,”他自信他说。“那可是个平凡得像……”
“我当然爱他。我非常爱他,我已经怀上他的孩子了。”
他微笑了,幽默他说:“为了美好的前途,不惜怀上那人的孩子?”
“你看错我了,”她对他说,“这并不是为前途而刻意追求的。
这只不过是生米煮成熟饭罢了。”
她说这话时,没有丝毫尴尬。他那份惊讶的表情则让她感到不舒服,这种感受无异与她匆忙穿越荒凉的苏格兰时一样,他突然捧腹大笑起来,她很快意识到他不相信她。她心中哺咕起来。
现在出什么事了?
如果我知道,就见鬼了。我还认为用这种方式,你能巧舌如簧,说服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