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根怎么想就怎么做了。她因此对发生的事听得更加真切,尽管不太尽人意。受害人低声嘟嚷着,德夫林发出讨厌的笑声他似乎真的为自己的诡计得逞而相当自得。
不一会儿后,他变得焦躁起来:“扔下钱财,快点!否则别想走路。让你快点,不然我可要用手枪讲话了。”
“你拿这么些东西,走不了的。”
“我还有不能的,你这傻瓜?你难道想阻止我?”
对此的回答是否定的。梅根实在讨厌德夫林那神经兮兮的样子。特别糟糕的是,他抢着一个穷鬼,他实不该如此伤神,一旦只剩下他们两人时,她便会将这种看法告诉他。既然他命令将钱扔到地上,他得下马来拾。她就勿需担心他骑马逃走了。等马车离开后,她有足够的时间与他照面。现在事情还没有心)、i 他们两人均在等待,一直等到马车走得相当远了。德夫林随、后下得马来,梅根已经向前迈出了一步……此时,路那边又冲出一个人来。
她连忙后撤,心跳得相当历害,害怕得要死。他们是两个。
人?德夫林作案还拉着那可爱的布朗吗?但是,新出现那人身体之高,不可能是莫蒂默。当“德夫林”注意到来人时,他与梅根、一样,惊呆了。
“上帝,你吓死我了。”
“岂止如此,桑德森,如果你的解释不能令我满意的话。”
梅根的眼睛惊得大大的,毫无疑问,那才是德夫林的声音。
撞什么鬼啦?现在,她似乎离那马更近了,以查清是否是“凯撒”。这马毛色是否是太黑,她怎么一点也看不见?也好,如果不是盯了德夫林好长的路,她还不知道德夫林认识强盗,尽管他没有亲自动手。
桑德森的回答证实了她的想法:“德夫林,是你吗?上帝,你在这儿做什么?”
“我不在这儿,”德夫林回答说,显然不耐烦,“我从来不在这儿。你在这儿没见过我,你清楚了吗?”
“啊,清楚,清楚,”桑德森连忙附合说。他拿下蒙面的头巾,塞进兜里,“希望你也没见过我。”
“你,亲爱的年轻人,别存侥幸。现在,如果你有什么需要解释,就请讲吧。”
强盗耸耸肩,企图说明缘由:“我只不过是随便活动活动,你……”
“拦路抢劫不是随便活动活动吧,你这傻瓜!接着讲。”
“好吧,现在算我倒血霉,就这么回事儿,有话就请直说!”
“你恐怕没问过你父亲吧?伯爵可不是那种吝啬鬼。”
“当然,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我留在这儿是为了向罗思斯顿伯爵家的千金求爱的。父亲亲自派我前来。他认为我这时已经安顿下来了。所以,我能够干该干的事。我给他寄去一封信,一直没收到回音。我住在萨克雷家,但是那该死的女主人认为她每大部可以与我寻欢作乐,搞什么‘伦敦玩法’。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将自己带来的那么一小点钱在第一个周未就花光了。这时,我正在追求奥费莉姬夫人的女儿,我哪敢以实相告,说我已经穷困潦倒了。”
“你可以建议搞点其它的‘玩法’,而不是赌博,做你力所能及的事。我劝你找些正事做,因为你做强盗的身份从今晚起便结束了。”
“可是我现在喜欢干这行。”
“你别指望与我辩理,亲爱的小子,明白吗?”
他的话中含有令人屈服的威胁,梅根暗怨桑德森没能尽快地向德夫林作出保证。“不,不,我哪敢这么想?”
“你应该退还你抢来的一切。”
“我不可能。”
“你不仅能,而且应该这么做。”
“你知道,可是我将劫来之物都挥霍光了。再说,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真的。昨天晚上,我也玩过这危险的游戏,但是我的运气总那么糟。”
“抢了多少?”
“80英磅。”
德夫林发出令人不快的声音,他走到那人面前,从自己兜里拿出一卷钞票,砸给桑德森。那年轻人千恩万谢地收下了。梅根看得目瞪口呆,一个养马人怎么有那么多钱随意施舍呢?
“你拿着这些钱与其它东西,今晚就到地方行政官那儿去。
将东西放到那儿,并附上条子,说你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对此,你还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今晚我就去。”
“好吧,如果我在传闻中得知全部东西都退回去了,我是指全部东西,我就去看你父亲。既然我都不介意,他也不会介意我对他说的事实,你也别考虑后果。我相信我们彼此会理解的。”
“事实上,我们已经理解了。对不起,让你费心了,请放心,我发誓……我……”
他的话弱了下去,因为德夫林已经跳回树林。无声无息,就似他出现时一样。梅根没再作耽搁,连忙回到她拴“安布罗斯先生”的地方,但是令她连连皱眉不解的是,一个伯爵之子为什么会如此害怕养马人?
梅根目睹了德夫林与那年轻的“临时做强盗的贵族”之间的对话,在回家的路上,她总是百思不得其解。无论从哪方面讲,桑德森勋爵都可能认识德夫林。这一点是肯定的,她不否认。最可能的解释应该是他们在谢灵·克罗斯庄园的马厩里认识的。德夫林曾在那儿养过马。
但是,单凭德夫林为罗思斯顿公爵干过活儿的履历,无法解释伯爵的公子对他的敬畏。桑德森本可以威胁对方,迫使德夫林不敢越轨,而不是表现得那般怯懦。
当然,威胁将此事状告他父亲这点令他不敢小视。但是那也只是以后的事情。她假定桑德森可能认为德夫林仍;日在谢灵·克罗斯干活儿,可能将此事告诉公爵。总之,他没料到在德文郡会遇见德夫林。这时,她作出了这种假设,无论德夫林是不是养马人,在那人眼里,他的出现都是绝对可怕的,有着绝对的威慑力,他不招不行。这点,让她实难理解。
不管怎么样,那番对话中还有些事情困惑着梅根。只有在她部决回到家时,才想出个眉目来。桑德森的敬畏可能是缘于初次相见,所以德夫林能够控制局面。他们之间似乎存在着这种关系:德夫林是老爷,桑德森是仆人。这完全没有道理,为公爵干活儿,不管时间多长,也不可能令一个下人的权威超越自身的地位,养成某种做习是可能的,但是作为下人,他应该知道自己的地位,尤其是面对当地的贵族。
这时,她内心里又辩论开了。
你还是个势利小人。
我做对了。
你被搞得那么恼火,仅仅是因为结果证实他不是强盗吗?
想法的确如此﹒她的确指望能够以此胁迫他﹒然而事与愿违,如果她在荒唐的时间内骑马外出,她仍旧可能挨骂﹒讨厌的家伙,他的行为举止为什么与普通人总是不同?毫无疑问,他更优秀些,对吗?
你还敢夜骑吗?
我不过以一颗平常心去面对暴君。
他不是暴君,你难道没想过那种训斥完全是出自那人的关心﹒他关心着你的幸福与安全。
啊!
无论如何,你都想得出去那里的理由,要么讲出真相。
你知道那不行。他可能还没回来,我可以偷偷摸摸地将〞安布罗斯先生”送回马厩,趁人没发现,就出来。
我自己都无法自圆其说!
她真是无法解释,事实上,他回来了。他正站在马厩门内,双手插在裤兜里。男人脸上挂着这种极为严厉的表情,她还从没见过。梅根厚着脸皮往前闯,硬着头皮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