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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你不能那样做。没有任何人建议你离开这个地区。你需要做的,便是到无人认识你的地方,改变你的身份,一件不引人注意的职业。给我个把小时来考虑考虑。”

  那天晚上晚饭时分,迪奇宣布说,她想到一个目的地,非常适合他前去,德夫林差点没笑掉大牙:“我认为我可以消失,但是不能活埋自己。”

  “到乡下躲一阵子,又对你造不成伤害,既然你打算休息,这么做对你有益无害。”

  “那属于看法问题。”



  “所以应该按我的方式做,而不是你的。”她回答说,“不就几个月时间嘛!到时候,满怀希望的玛丽安娜可能会因嫁不出而仇恨你,弗雷迪要么将妹妹嫁了出去,要么发现她说谎的事实。

  当然,他嫁妹不仅为了你,也为了怀在肚里的孩子。这可能是我的猜测。”

  “可是去作马夫,迪奇?”

  “你最近一次实际注意到马夫是什么时候?”她举例说,“它们几乎被人忽略了,经常被认为是最为平凡的人物。”

  德夫林做任何事都能得心应手,只有这种职业除外。在马厩里搞得浑身污秽,深深地伤害到他的自尊,好在这么做是为了友谊。他仍旧赞同他说,只要对权威没有影响,他不会介意与马匹住在一起。

  然而,他从未想到自己在这个地区的逗留期间,也遇到了类似的倒霉事,也受到了伤害。当然这与他留在这儿没有关系。但是,他绝对无法想到会遇到像梅根这样的姑娘。



  在白天剩下的时间内,德夫林都忙着扩建他的马厩。其中有不少的时间是用来应付木匠的情绪,或者用来与莫蒂默开露骨的玩笑。他无法集中精力来处理派克先生送来的信函,再说他“几乎”没有时间来做其它事,除非是参与自己鼓动起来的扩建工程。为了不让自己闲下来,他早就开始干活儿了。他心中暗说,如果他这么做有损于自己在这项工程中的贡献,那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只要这个项目按照事先的计划进行就行了,事情正是这样发展的。

  最少,部份是这样发展的,他的大脑仍旧飞速地转着。正在叉草的他发现手中的活儿停了下来,那种枯燥的劳动无法阻止他的大脑顺着思路想下去。今天的所有心事都与梅根有关。

  对她,他稍许有种犯罪感,哦,或许是大有犯罪感。

  她或许不像他先前认为的那样,贪婪与无情。所以,他或许应该向她道歉,为自己在莱顿家对她的戏弄说声对不起。他“应该”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她是否会更恨他呢?她是否该知道这些。他很快要离开这儿了,为了参加伦敦节,她也要离开了。见鬼,什么鬼事搞得他如此焦虑不安?

  就事论事,那个姑娘到底怎么啦,搞得他心中设起堤防?他不愿意做出些挨她骂的事情,但是他又要故意制造仇恨,以确保自己能够抵御她那天生丽质。

  多么荒唐。他是罗思斯顿公爵。他更喜欢这样认为,自己做事希望多一些理智,少一些冲动。他想得到她。想什么?他应该只想她那恼人的道德品质,应该得出这种结论,他不介意花多少时间与她在一起,但是决不能与她做爱。因为他非常清楚,自己的激情一旦被煽动起来,如果她还是像现在这种表现,他就可能变得失去理智。

  的确,在莱顿的舞会上,她的魁力之强不容置疑。甚至连他自己,也不敢给她任何机会,让她施展“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微笑。上帝啊,那天晚上她表现得完美之极:穿上绿色的舞裙,再配上化妆面具,更增添了几分神秘。他很难集中精力做应该做的事,他当时只想将她搂在怀里吻她。该死的弗雷迪,他的出现又打破了自己的如意算盘。否则,最少可以在梅根发火之前,或者在扇他耳光前,他可以吻她一次。

  算他走运,没有走火人魔,在那天晚上,弗雷迪正好是她下支舞曲的舞伴。在他忽忙离开后,他们跳舞没有,她是不是气疯了,不再与别人跳舞?当然,弗雷迪擅长用温情去软化女人。他可是著名的花花公子,如果某个女人的脸盘相当靓,他会不择手段去奉承她的。可恶的伪君子,如果不是他那不诚实的小妹声称怀上了德夫林的孩子,他可能会更理智些。

  他回想起那可怕的一天,水晶球格外明亮。他平常做事,从来不超出他的办事准则。他在赶往去俱乐部吃晚饭的途中,在弗雷迪的庄园前停下来,欲找他一道前往。弗雷迪有个标准的毛病,从不正点。所以,德夫林便等在书房里。然而18岁的萨布里娜?理查森进来了,她决心向他献媚,或者说开始死乞白懒地讨好他,他是这样认为的。

  他当时觉得挺逗的。十多年来,弗雷迪一直是他亲密挚友。

  所以,弗雷迪的小妹还在梳着小马尾巴辫子时就认识他了。她与她的女伴在那些日子里时常恶作剧,与德夫林开起“一夫多妻”的玩笑,因为她一直钟情于他。相反的是,他几乎无法容忍这个轻浮的姑娘。

  他是个正直的男人。她现在出落成大姑娘了,年轻漂亮的少女,他一想到她可能养成了千金小姐的烂脾气,便痛苦地想躲邀她,结果造成她内心疑窦重重。事实上,好几年来,他再也没见到过她,因为她一直在上学读书。

  从此后,她变化很大。无论从外表上,还是从行为举止上、虽然她不再大声地吵吵嚷嚷,但是显得虚伪。虽说不是每次都粗鲁地伸出舌头冲着他,但也显得轻桃。然而,她咯咯的笑声没有变,一旦姑娘咯咯的笑声变得令人厌烦时,要再想进行补救已经没有多大希望了。

  在她咯咯直笑的那天,他并没有十分生气,他兴趣盎然地想知道,她这般轻桃到底为什么?

  当萨布里娜14岁的时候,她就告诉他,说她以后要嫁给他。

  他不过鼻子哼了哼,丝毫没认真对待她的活。他告诉她说,待她长到可以嫁人的时候,他早已成家了。他这位“未婚妻”曾与她的马车夫在马车里做爱。如果他不是抓住现行的话,他说不定真会娶她,或者说打算娶她。果真是那样,那又是另一码事了。

  他认为萨布里娜甚至想不起在她孩提时代许下的心愿。但是那天,在弗雷迪的书房里,她渐渐地走近他,直至她出乎意料地伸手搂住他,吻了他,这是可怕的进攻,确实属于主动出击。后来,每当他回想起此事时,他意识到整个事件可能都是经过精心策划的,她不过是在等待,要等到听见弗雷迪走近客厅的脚步声,她才开始行动。

  弗雷迪走进了房门,亲眼目睹了接吻的场面。萨布里娜出于自尊,为自己被撞破“现行”而显得尴尬。当然,这不过是瞬间的事。随后,她想起自己的阴谋,流下了眼泪。

  弗雷迪与德夫林一样,一见眼泪就犯傻。弗雷迪竭力安慰她说,她不必如此大惊小怪。不就是个小小的吻嘛?他只不过稍许有点惊愕,惊愣于她吻的对象。

  达到这种效果后,她解释了自己流泪的理由:“他不要我了!”

  弗雷迪出于自尊,对此的反应与德夫林一样:“哦,他怎么能这样?”他的话问得冷冰冰的,但是话说得有理,“像你这种年轻姑娘确实无法揣摸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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