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儿,她便调头回家,策动“安布罗斯先生”奔驰起来。如果她跑回马厩时,蒂米正好赶到,她只需要将“安布罗斯先生”交给他,便可径直回卧室了。德夫林可能愣兮兮的,仍旧念念有词地叨着“我告诉过你危险”。
她又拉开了距离,他对此显然不满,他当时冲着她大喊大叫,可能叫她停下来,然而她什么也听不见。她非但没有停下夕反而策动着坐骑跑得更快。他只好跟在身后狂追。她要是早知遭会进行赛马,她也不会去拼第一。眨眼间,他便赶上她,最令她惊讶的是,她发现自己被他从坐骑上拎了过去,搁在德夫林的膝盖上。
“你敢不听我的话?”当他勒住“凯撤”后,他冲着她大叫,随后停了下来。
梅根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回答。她上马时,听到的全是刺耳胁斥骂与气喘嘘嘘声。她感到挺好玩的,他为了吸引她的注意,竟然如此行险。上帝啊,他差点将她摔下去!她是这样对他说的。
“你差点将我摔下去,你这个笨蛋!”
“从没经历过吧,小丫头?”他回答说,趁热打铁地问,“现在该回答我。”
她最终瞟他一眼,察看他是否动了真怒,决定撒谎说:
“不。”
“不,你敢不回答?要么……”
“不,我就是不听你的。”
“你在撒谎。”
“有什么证明?”她傻乎乎地问。
“上帝啊!”他驳斥说,“如果你不是最顽固。最任性。被宠得最坏。最愚蠢的姑娘,那么……”
她不满地接过话头:“既然你我都有缺点,不妨讲讲你自己吧。恃才傲物,居高临下,粗俗无礼,盛气凌人,横行霸道,这些就是你的毛病,对吗?”
德夫林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大约5秒钟后,他才朗声大笑。至于梅根,别提了,她当然不满这种反应。
“这话可不是逗着你玩的……放我下来。”她要求说。
“太晚了。你的马已经跑远了,你想下去走路?”
“无论做什么,都比离你这么近强。”
“我忘记了那份固执?”说着,他摇摇头。
“你不仅固执而且还顽固,”她刻毒他说,“但是,我知道自己已经忘记了‘难以忍受’一词。现在,放下我,杰弗里。”
“我认为我不会。”
“为什么?”
“别使性子了,梅根。离家还有一英里多呢!再说,你不是喜欢骑‘凯撒’吗?”
“现在我做不到的﹒我就不想,如果你不立即按照我的话做,我就……我就……”
他静静地等着,让她讲出威胁。但是她想不出足够份量的语言,能够让他屈服自己。故而,他敦促说:“你就怎么样啦?可能大叫,对吗?”这时,他摇摇头,假作遗憾,“在这儿,你恐怕很难找什么救命稻草。当然,不是真的。要是我被搞得鬼火怒起,我会吻你,堵你的嘴。要不……”
他故意住口不讲了,让她自己去琢磨那份余味。梅根想象力相当强。当然,并不是“否则”一词让她做出决定。她打算让他想起用“那个〞﹒正是听到那个“吻你”一词,令她将脸凑了上去。
这时,她心里又斗争开了。
懦夫。
什么?:
你喜欢接吻。
绝对不是第一次接吻。
吻第二次才算得上香甜,你忘了它是多么美好?
那不算回事。你心里明白,他是个养马人。
一个英俊得要死的养马人。如果你不反对,他可以教你一二。你应该利用他的经验,最少在亲吻方面。我认为你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的。你只需稍稍尖叫出声,便可以达到目的。
别忘了他更喜欢打我的屁股。所以,我应该尽快停止对他的诱惑。我正需要蒂法尼时,她到哪儿去了?怎么一点帮助都没有。
梅根将自己的烦恼尽皆发泄到德夫林身上,厉声说:“杰弗里,你还等什么,送我回家!要么你是打算留在这儿,破坏早上的情绪?”
说完这些后,她对自己如此泼辣感到有些尴尬。但是就此而言,她本该想到德夫林的脾气,他从来不会让她单独发泄后,自己不予反击的。
“应该有人吻得你心心跳,小丫头。”他一边气愤他说,一边策马小跑起来。“你的公爵没吻你?”
他那嘲笑的声调惹人气恼,但是那话题则令她暗自沉吟。她几乎为安布罗斯先生辩护,因为她这么做是本能,但是,她及时地控制住自己,因为她不准备为这可恼的无懒做任何辩护。
她早知道,这事迟早会发生的。唯一令她愉快的事,便是德夫林没有立即提到罗思斯顿公爵。
她想知道自己是否会简单地拋开这个话题。“不,他没有。”
她试着说。她本该知道这样说更好些。
“你这傲慢的小丫头,你与他周旋时,是否也用了对待我的态度?”
那得取决于德夫林到底怎样看她?一开始,是她粗俗无礼地对待了安布罗斯·圣·詹姆斯,如果他只想采取报复行动,就像德夫林时常的表现一样,那该怎么办?公爵无论怎样报复她,都属正常行为,不会有什么区别,都会给她造成严重伤害。她做公爵夫人的美梦也可能因此破灭。
她对德夫林说:“那些事与你无关。”
“是吗?在这之前,你可是用公爵的名字来堵我的嘴?你甚至连见都没见到他,对吗?”
“我见到他了。”她咬牙切齿他说。
“那么,他准没兴趣。毫无疑问,因为你长着那头可怕的红发。”
梅根生硬地说:“我的头发很好看,德夫林·杰弗里!”
“当然很好看,只是红了些。”
“我注意到了,即使如此也阻挡不住你对我的觊觎之心。”她反唇相讥。
“我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养马人,请记住,不值一提。但是,一个公爵,始终处在众星捧月的位置。你真的认为他会娶像你这种头发极不时髦的姑娘?即使他愿意大掉其价,他的朋友也不可能同意,对吗,小丫头?”
她对此无话可说,还能说什么呢?但是她那坚挺的脊梁并没有因此而弯折。
在将近5分钟的沉默之后,德夫林终于犹豫地问:“我伤害到你的感情啦?”
“你即使做了,又有什么呢?”
“可能的。”见到她对此仅仅是一哼,他接着说:“我才不在乎是否会气得你哇哇大叫呢,梅根。”
“你原来在哄我。”
“胡说,你这个疯狂的小丫头。出什么事啦,竟然一改初确上帝啊,你不可能真是为自己长着那头可怕的头发生气吧?你的公爵难道也这样评价它?所以你才变得那么敏感……”
“我不是敏感,他也没有提到我的头发,而是你的行为不检点。”
l “绝对是敏感,再说,你也说错了。我的行为无可指责。”
“你的行为是恶劣的。”
“我将手从你身上拿开,行吗?”他尽力用理智的语调讲话。
“这是否可以这样解释,如果你的行为不检点,你的手就老是这样?”
“说得对极了。”
“那么我可以说,你并不是始终无懈可击的。”
“别说了,”他告诫说,“就算是有这么一次吧,现在谈谈你的公爵……”
“上帝啊,要是你听到这些话后,你就不会主动退出了!好吧,德夫林,安布罗斯·圣·詹姆斯的确像你说的那种人。我决不希望再见到他。你现在高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