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今天三十度吧。”瞧他还是清凉自若的样子,悦芬忍不住低咒。
“你说什麽?”
“呃,没事。”她双手插在白色裤裙的口袋中,抬头看著他,“有事的应该是总经理吧?”“晚上肯赏光吃饭吗?”
“什麽?”她以为自己的耳朵不灵光。
锺远看著大厅里因为上班而越聚越多的人潮,优闲地笑著,并且更大声地喊: “晚上可以和我一起吃顿饭吗?”
刹那间所有不敢置信和嫉妒的眼光都投射在悦芬身上,悦芬觉得好像有几百盏的聚光灯在照射著地。
这个痞子、无赖……他是什麽意思?悦芬瞪著他,“总经理,你在开什麽玩笑?”
“我向来不开玩笑,尤其在这麽多人的面前。”他脸不红气不喘地说。
如果不是现场“目击者”这麽多,悦芬还真想给他一拳吃吃呢!她强忍著挥拳的冲动,挑高眉之。
“我今天晚上——”
“你答应了?好,那下班後我到企划部接你,不要忘了。”他对她眨眨眼,然後笑著扬长而去。
“喂,你……”悦芬又急又气,当场傻住了。
天哪!莫非是老天爷嫌她日子过得太悠哉了,所以故意丢这个大煞星给她吗?最气人的是,她今天恰好是让老妈载上班,没办法一下班就骑机车“落跑”。
怎麽会那麽刚好啦?这个锺痞子一定有大内密探在帮他做事,一定!
☆ ☆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看著墙壁上的钟一步步地走向五点,悦芬还真有股冲动想要把那个钟弄停,不过她最想弄停的不是这个钟,而是那个姓锺的。
所有办公室里的同仁都知道早上总经理邀约她的举动了,而且也已经传得整个公司人尽皆知。今天一整天更有那种一脸奉承与暧昧的人频频过来向她示好,活像她将成为总经理的“正宫娘娘”似的。
更教人抓狂的是,若梅居然为了不破坏她和总经理的约会,而主动提出计划暂且搁置的主意。悦芬再也受不了了,她猛地放下手上的笔,一脸坚决地对若梅说: “若梅——”
“做什麽?”她笑著转过头来。
“你不要再用那种笑容对著我啦!”悦芬看得好生刺眼。
“哪种笑容?”
“就是那种充满暗示的笑。”悦芬抓抓短发——今天一整天已经被她搔成名副其实的乱发了——苦恼地叹气,“我跟总经理可是没什麽喔!”
“我知道。”若梅轻笑。
悦芬松了口气,“那我们的计划还是照常进行。”
“不不,那怎麽行呢?”若梅头摇得跟搏浪鼓一样。
“为什麽不行?”
“你该不会忘了你今天晚上已经被总经理订了吧?”
“谁理他呀!”悦芬挥了挥手,“反正我又没有答应他,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在自说自话,跟我没什麽关系,他更不用想我会乖乖的和他去吃饭了。”
“悦芬,我觉得总经理是诚心诚意要请你吃饭的,你为什麽不去?”若梅深思的眼光看进了她眼底,似乎想找出她为什麽这麽排斥锺远的原因来。
“我为什麽不去?”悦芬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因为有可能是鸿门宴,我何必吃顿饭吃得提心吊胆?”
“你想得太严重了。”若梅才不相信英明能干的总经理风度那麽差,会那麽没品。
“反正你不了解我和他之间的冤仇啦!”悦芬蹙起了眉头,大有大难临头的味道。若梅真是被地她夸张的表情打败,“好好好,我是不了解,不过总经理早上已经这麽说了,谁还敢下班的时候和你一道走?又不是不想要项上人头了。”
“你看,你自己也这样觉得,那你又忍心把我丢下不管吗?”
“照这种情势看来,总经理才舍不得把你怎麽样呢!你还是安心的去吃大餐,尽量敲他一笔,最好是把他的金卡刷爆。”若梅建议。
“你以为我是薛仁贵投胎,吃饭还算一斗一斗的啊!”
“反正你就安心去吃,有人请吃大餐还不好吗?”
“我——”
“我什麽我?去吃啦!”
“可是你的事情——”
“那个慢慢来,反正也不急於一时嘛!”若梅此刻热心得像个红娘似的。
“可是我——”
“总经理好!”蓦地所有办公室里的人都静了下来,纷纷恭敬地叫唤著。
钟远微笑著点点头,目不斜视地直直走向悦芬。
“我的天哪!”悦芬拍了一下额头,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过头来。
“总经理。”她咬牙切齿地打招呼。
钟远看得出这个小妮子全身上下都被怒气填满了,也知道自己就是她怒气的来源,但是他不以为意,还亲密地对著她笑道:“准备好了吗?”悦芬张口欲拒绝,若梅却暗暗地揪了她一把。
“干嘛?”悦芬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她。
“去呀!”若梅全力鼓吹。
“可是我——”
“我们走吧!”钟远不由分说地挽起她的手往外走,悦芬就这样没有任何抵御能力地被人家拖去“吃大餐”。
企划室里所有的人都羡慕死了,可是他们都不知道此刻的悦芬等於是被赶鸭子上架,心里呕死了。
第四章
“你想吃什麽?”钟远温柔地询问悦芬,双手则稳健地掌握著方向盘,将车子驶往热闹的地带。
悦芬脸颊鼓鼓的,嘴巴也不满地翘起来,“吃火烤锺大少。”
“哇,好残忍。”他假装惊呼,眼角的笑意却泄漏了他的愉悦心情。
“我真不知道你究竟是在打什麽主意,为何平白无故突然想请我吃晚餐?”她斜睨著他。
钟远轻松地将车子驶入一家法国餐馆的前庭,待车子停稳後才回头对她笑道: “我当然有我的用意。”
“你是为了那天的事情要跟我赔罪吗?”
他但笑不语,一脸神秘的样子。在替她打开了车门後,他十分绅士的挽起她的手走进那楝美丽的餐馆内。
“我要打个电话。”经过彬彬有礼的侍者面前时,悦芬才想到自己还没打电话回家,告诉父亲不回去吃饭了。
“我们先坐好。”他将她带往靠窗边的座位坐下,然後挥挥手要侍者过来。
“先点餐好吗?这样在等菜时就可以打电话回家,省了很多时间。”他体贴的说。
尽管对他个人“不爽”,但是悦芬还是忍不住赞赏起他来,“没想到你做事挺有条理的,真是人不可貌相。”
“怎麽?我长得一副很不会做事的样子吗?”面对她的嘲讽,钟远一点都不以为意地笑道。“不是很不会做事,而是看起来……”她差点把“像痞子”这三个字说出来,不过有鉴於他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她飞快地换过形容词,“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好像那种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儿,也像爱情小说里面所写的,那种处处留情的风流大少。”
“嗯哼。”他有点心虚地哼了声。
他以前的确有不少的女性朋友,虽然都是些商场宴会上的女伴,但是关系也有不单纯的。所以尽管那些都已是过去的事,他还是不免心虚了一下。
在面对清新如朝露的悦芬时,他居然对自己的过去充满了罪恶感?这是没道理的,她不过是个令他颇好奇、有点引起他兴趣、想要认识的女子而已,他甚至还没决定要追求她呢!
他甩了甩头,把自己那种莫名其妙、不熟悉的感觉甩掉。
“你生气啦?嘿,是你自己问我的,我说了实话後,你可不能因此怪罪我。” 悦芬赶紧撇得一乾二净的,免得冒犯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