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单靖扬硬声截去她的唤喊,胸中因见不到心上人的焦急浮躁,因为两人相继提及她的名字而更显浮动。
「不在?去买早餐?」颜筑猜测。
随后进屋的单擢安不作这么想。「发生什么事?你的脸色不大对劲。」
经他一提,颜筑总算注意到单靖扬浓眉几欲打结。脑袋一溜,她惊呼,「你不会是和澄心吵架,把她气走吧?」
「我没有!」他疼她、怜惜她尚且不及,怎舍得气她。
「那她人呢?」瞧见他的激动,单擢安愈发觉得事情古怪。
「我怎么知道,我一醒来她就不见了。」
「耶?」颜筑睁大眼,这算哪门子回答。
单擢安眼尖的瞟见他手中握着白纸,直觉那是解开谜题的关键,趁他不备抓住他的手抢过它,摊开被捏得皱巴巴的纸看个仔细——「赫!离家出走?」
「什么东西?」颜筑先单靖扬一步抓下白纸看,而后换她错愕哗嚷,「澄心离家出走?!」
「该死的你们非得一个叫得比一个大声。」怕他的心不够乱是吗?
「无缘无故澄心怎会说她想试离家出走的权利?」单擢安随他瞠视的问。
颜筑亦不畏他冷热交杂的逼人视线,一迳接话,「她还说她不回来了,这是什么意思?单大哥说你们感情很好,怎么我才来恭喜你们,新娘子竟离家出走,你欺负她厚?」
「别冤枉我,昨晚澄心就像往常一样偎在我怀里睡,我们连半句架都没吵,今天她也替我煮了早餐,哪里晓得她会留书出走。」单靖扬心烦意乱的爬抓头发,昨夜的晚安吻澄心比以往的任何一次回应都要温驯热情,让他险些把持不住的要了她,他委实想不透为何—觉醒来,她会离家。
岂有此理的问题究竟出在哪儿?
单擢安与颜筑面面相觑,小俩口整夜相拥而眠,情感之深可想而知,然而为何澄心突然离家出走?他正想叫老弟仔细回想有何可疑之处,忽见他像记起什么似的冲进卧房,他和颜筑随后跟上。
进房里的单靖扬迅速由衣架上的西装口袋内掏出一张纸,拿起手机按照昨天李虹瑜留给他的联络电话拨号。也许澄心在她那里。
「表姊吗?我是单靖扬,澄心有没有过去找你?」电话一接通,他问得急切。
来到门口的单擢安微微挑眉,靖扬是打给哪个表姊,还跟澄心很熟。
只听难掩惶乱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的他再道:「她没去找你?可是她一早留言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电话里传来单靖扬预料得到的扬声高呼。
他耐着性子解释,「我们没吵架,昨天也没告诉她与你碰面的事,但我一早起来就不见她的人影,她的手机没开,家里的电话也没人接。」
李虹瑜纳闷,「这就怪了,你们没吵嘴,她也和你同居,显见她很爱你——」
「她没说过这句话。」
她愣住,「你是说,澄心不爱你?」如果不爱怎会与他住在一起。
「我不知道。」在窗前停下踅踱的步伐,挑看窗外的深眸透着不安,「我的真心日月可监,但是她……或许有所保留。」斟酌了下,没打算供出两人假结婚的他给了模棱两可的答案,而那句有所保留,亦是对自己的安抚。
经过多日的相处,他可以感觉澄心是在乎他的,多少有些喜欢他,然他无法确定,这是否仅止自己情心深陷的错觉,也许她不过当他是假老公,丁点也未受他吸引。
门边的单擢安与颜筑听见他的话双双一愕,靖扬是指他的新娘不若他爱她那样喜欢他?
「就算如此,澄心也没有离家出走的必要,你仔细想想,昨天她有没有什么与平日不同的地方?」李虹瑜直觉表妹的出走太突兀,似另有隐情。
「一切正常,她还带回毛线说要为我织毛衣。」
「澄心要为你织毛衣?!」
「她说她的技术不错,我一定会对她的手艺刮目相看,哪里晓得她毛线都还没打,人就跑不见。」她真的是……急死他了。
李虹瑜顿时绽出一道了然的笑,「靖扬,澄心爱你。」
怔住,他不确定的抓紧手机问:「你说什么?」
「澄心只亲手为她母亲和茵茵打毛衣,她们是她最爱的两个人,若不是也深爱你,不会要替你织毛衣。而因为爱你,怕她的不祥命底牵累你,她自是要像远离她母亲和茵茵那样离开你,我想这正是她昨天顿悟出对你的情感,今天匆促离家的原因,她并非不爱你,而是太爱你呀。」
成串惊人分析听得单靖扬欣喜不已,原来他恋上的小女人也对他动了心?!
最好是这样,不然就算天涯海角,他也要抓她回来,软禁到她爱上他为止。
结束与李虹瑜的通话,他转身走向门边的两人,惶乱退去大半,眼里添人熠熠的笃定神采。「大哥,澄心离家的事先别告诉爸妈;颜筑,回去找你的高中通讯录给我,或许用得到,我要先到澄心家看看她在不在那里。」
说着他大跨步越过两人,往厅里走,此时没有任何事比押回他的逃妻重要。
「等一下靖扬,你刚刚拨电话给哪一个表姊?」单擢安追上他问,知道是哪个表姊,他好去问她整件事的经过。
「她是澄心的表姊。」话落,硕长身影跟着消失门外。
单擢安只有傻眼的份,他又不认识澄心的表姊,如何找她问发生什么事。
他身后的颜筑同样傻眼,她到哪里去变出早八百年前就扔掉的高中通讯录,给那个说走就走的酷哥啊?
*
安心保险公司里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只因有位俊酷到令人不注意也难的帅哥大驾光临,一路往业务二科走去。
明了自己引起的骚动,但单靖扬无暇理会不时指着他,像看见啥大明星喳呼的仰慕声响,他急着找曾佩晨,问她澄心的下落。
一个小时前他赶到蓝家,门铃按到快爆了也没人应门,不得已,他打算问谢奂庭澄心是否再找过他,未料他昨晚已经到新加坡出差。为免解释不清,他以澄心保险客户的身份询问谢母她的去处,结果得到她前阵子搬去和朋友住的回答。
想她会不会在她母亲那儿,可惜稍晚李虹瑜致电告诉他,她到澄心母亲改嫁的丁家找她,澄心并未到过那里。
两处希望两处落空,他无佳人专科的同学录,只能寄望由颜筑的高中通讯录逐一探寻,看她是否去拜访某位至今仍友好的朋友,怎知颜筑竟把通讯录扔了。
「你怎么不早说!」他对着电话吼。
「拜托,在你家你根本没让我有机会说好不好?」不想又被吼,颜筑急搬救兵,「不如去找澄心的同事曾佩晨,她们两个感情不错,澄心搞不好在她家。」
无计可施又寻不到人,他也只能依颜筑给的地址,来安心保险公司一趟,运气好的话,或许能当面逮到离家但未跷班的佳人。
来到业务二科办公室门前,单靖扬还未开口,一位身材妖娆的女子笑得过份娇媚的迎向他。
「先生你好,请问有什么事?」胡媚摆出最娇柔的神情问,适才她眼尖的发现有个俊帅得教人屏息的访客,当然要跑第一接待他。
耳力一向极敏锐的他,眉头轻蹙,这女子的声音像极那位毁谤澄心清白的密告者。慎重起见,他想再多听几句求证,「我找澄心,她在公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