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只好休息!浩浩还算挺有良心的,在耻笑完之后还知道要发挥“关怀老人”的美德,万分关切的硬是要她回房休息。拗不过他的鸡婆,她只好顺应民意,回房万般无聊的边啃瓜子边看小说。
半个小时后……其实,她也不很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见楼少钧形色匆匆的奔进她房里。失火了吗?跑那么急,他甚至还忘了敲门,真没礼貌,她在心中大声怒骂着。
不过,本欲出口的指责,却在下一刻卡在喉间,搞不清楚状况的发现他正要命的死抱住她,一如那一夜的揪心。
“呃——”这是什么情形?
“萱萱——”他激动地低喊,一点放开她的意思也没有。
“少……少钧,发生什么事了?”她茫茫然然地问。
“我才要问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还好吧?”
“我?还好。”好得不得了!真是的,问什么蠢问题嘛!
“伤到哪里,我看看……”他焦急地由上到下的打量她。
“等等、等等,”好像有地方不对,紫萱蹙起眉头,“谁告诉你我受伤了?”
“就浩——”他顿然止口,先是紧盯住紫萱,再看了看散落床边的小说、瓜子……他像领悟了什么似的,整个人当场呆住,那表情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
噢,上苍啊!他居然被一个年甫七岁的娃儿给耍了!
“看来你比我还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楼少钧没回答,表情是欲哭无泪的悲惨状。
不久前,他接到浩浩打电话来公司,又惊又拍的告诉他紫萱受了伤。那一夜的可怕记忆再一次涌上脑海,揪肠般的惊惧使他几欲发狂,那一刻,他什么也感受不到,脑海只剩一个念头:回到紫萱身边!她一定正惊怕无助地哀哀唤着他,想到这儿,他一颗心就揪得好疼,几乎无法呼吸。
于是,他像个傻瓜一样丢下所有的事,连闯了无数个红灯,心急如焚的赶回来……结果呢?人家正悠然惬意的嗑瓜子兼看小说,他倒成了十足的大白痴!
“少钧?”紫萱凝视着他复杂多变的神色,疑惑地叫着他的名字。
蓦地,他低笑出声,展臂将她揽入怀中,“我儿子真是用心良苦,我们别辜负了他。”
“你在说什么?”她迷惑地在他怀中抬起头。奇怪,瓜子都还没嗑完,怎么世界好像已经转了一大圈……她确定还存在地球表面吧?
“那不重要。”方才那半个小时,是他生平最难熬的时刻,也因此,他将自己的心看得更透彻,他不晓得怀中的小女人怎会具有颠覆他整个世界的能耐,但他确实认栽了。
“萱萱,还生我的气吗?原谅我那晚的口不择言,我当时只是……”
她轻轻摇头,“我只怕自己没有‘她’好,无法让你像对她一样的爱我。”
楼少钧怔了一下,不由得低低地笑出声来,“老天!你在吃醋吗?”
她小脸羞赧地一红,“才不,我——”
来不及辩驳的小嘴已遭人封住,楼少钧缱绻温存地吻着她,以最直接的行动,表达他未出口的深情承诺。
直到他们快透不过气来,他才稍稍松开她,两人的呼吸都略为急促,“现在,你还需要我再多说什么吗?”
她语带娇羞,“聊胜于无嘛!”
楼少钧怜爱地瞅着她,失笑道:“听好,萱萱,我爱你,我以不曾有过的刻骨铭心在爱着你,这样你满意了吗?”
她心口一热,紧紧的环抱住他,将感动的脸庞深深埋进他胸膛。
“她,不是我的妻子。”有必要解释的,他还是得说明,而且,他不认为自己还有必要隐瞒紫萱什么。
“什么?”紫萱诧异的抬起头,“你说照片中那个叫宛竹的女子不是你的妻子?”
“对,其实我并没有……”
“老爸!”浩浩开怀地奔进来,打断了楼少钧本欲出口的话,洋洋自得地说:“我就说嘛!这招一定有效。”
“小鬼!”楼少钧板起脸来,“你连老爸也设计在内,我都还没教训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老爸有教你搞这种把戏欺骗别人吗?”
“有哇!”小家伙还理直气壮,“你说这叫苦肉计,攻心为上,是你以前教我把这招用在妈咪身上的……”
“闭嘴,小鬼!”但,来不及了!
“楼、少、钧!”紫萱怒气腾腾,咬牙道:“我发现,有些事你需要好好解释。”
“等等,先别发火,”楼少钧可怜兮兮的说:“我已经受到报应了。”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唉!真是天理昭彰。
“你活该,教坏小孩子。”
就这样,因为浩浩的突然介入,紫萱忘了询问楼少钧本来要说的话,而楼少钧也始终不曾忆起有这么一件事必须向她澄清。
? ? ?
数天后,紫萱终于得知四年前的往事,但,差别在于并非出自楼少钧之口。
“你是?”紫萱审视着眼前陌生的男子,并因为他出现于尘香园中而感到费疑。
“噢!我是来看我母亲的,我叫孙彦弘。”清朗俊秀的男子礼貌地起身向她打招呼。
“你大概就是晏妮恨得牙痒痒的席紫萱吧?”
“呃——”紫萱因对方过于直接的措词而怔了一下。
孙彦弘耸耸肩,“我这个小妹天生就一副刁蛮性子,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怎么会。”算来,是她“横刀夺爱”,她总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见过令堂了吧?”
“嗯!她身体状况很好,我也放心了。”
“若心系家人,住在一起不是比较方便关照?以前不也住得好好的,怎么会想要搬出去住?”她只是随口问问,却没想到他神色一僵,极不自然的别过头。
“怎么了吗?”她忽然想起,他是在四年前搬出去的……四年!又是这个数字。
他故作轻松的笑笑,“我想,你对宛竹的事大概也略有耳闻,宛竹都死了,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紫萱注视着他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怅惘与哀伤,小心翼翼地启口:“到底四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知道?”他有些许诧异。
“如果你肯告诉我的话。”
“哦!这个你该去问少钧……”
他在逃避!紫萱目不转睛地直直盯着他,“但我不介意由你告诉我。”
“呃!”他犹豫的思忖一番,“好吧!如果你不后悔的话,其实,我是希望你别知道会比较好,事实往往最是伤人。”
紫萱还来不及细思他话中的深意,他已缓缓开口。
“宛竹的父亲与少钧的父母是旧识,可是,因为宛竹家里遭逢巨变,父母均死于一场车祸中,于是,少钧的父亲便接下了教养宛竹的责任,换句话说,我、少钧、宛竹,以及少 ——对了,少钧还有一个哥哥,你不知道吧?再加上我两个妹妹,我们几个算是青梅竹马,从小一块长大的。
“从小,少钧就允文允武,样样出色,不但成绩名列前茅,其他方面也无人能出其右;出类拔萃的他,是众人注目的焦点,尤其弹得一手堪称国际水准的好琴,与独独钟爱古典音乐的宛竹正好处得极为投契,在众人的推波助澜、猛敲边鼓下,他们两人便自然而然的被视为天造地设的一对才子佳人。
“可是,后来……没想到少 横刀夺爱,宛竹在一对兄弟间左右为难。后来,她选择了楼少 ,狠心斩断了与少钧之间的情丝纠缠,嫁给了他的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