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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月的担忧绝对有她的道理,毕竟以吴越两国现在的情势,越国还未成气候,的确还不到有实力与吴国反目相向的地步。

  但为何要找他行刺?一来刑彻实在好奇,想知范蠡葫芦里卖什么药;二来他也绝不愿放过任何报仇的机会。

  总而言之,他就是选择来了。

  在这之前,他曾夜探范蠡睡处,以他的身手,这书生自是全然未觉,他亲自验明正身,确定了剑匣里的确是龙渊宝剑,这一点范蠡没有说谎。



  他也想过,不论事成与否,若范蠡要杀人灭口,除了那青衣少女之外,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但他仔细观察过,青衣少女确实没有随他们一行前来。

  "若刑大侠成功,越国不用兴兵害民,即可灭吴;若然失败,凭刑大侠的身手也没有逃不出的道理,却能给吴王一个下马威,算是替我王出一口怨气。"这是当时范蠡的说辞。

  "我若成功自然可护你出去,但我若失败,吴王肯定要怪罪於你,那时又如何?"他这么问他。

  "大侠放心,后时你尽管离去,我自有说辞。"

  此行似乎对双方真是百利而无一害,纵然刑彻心中再感到些微不妥,此时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然而,刑彻千算万算,还是少算一著,在他准备将剑抽出的那一刻,竟然有人大喊──



  "大王危险!小心刺客!"

  范蠡?!

  刑彻如寒冰射去的视线并没有让范蠡有丝毫畏惧,只见他面无表情,甚至直视回来。

  莫非他胸有成足,料想刑彻难逃一死,所以有恃无恐?

  不错,他的确是做此想,因为他知道刑彻必定逃不出去,所有的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之中。

  吴王有了防备之心,让刑彻失去行刺的时机,众兵围上,兵器相接,立即与他斗上。

  刑彻紧攒眉。他是算不到,在这一刻范蠡竟是这样打算,他算是被利用得彻底了!

  他静立不动,左右环视,如此,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知何时竟来了上百卫兵,他纵然有天大本事,但被这群人墙挡住,也逃不出去,突然,他灵机一动,大喝道:"剑来了!"然后将手中湛卢直直射出大殿门口。

  众兵一愣,料想不到危机时刻刑彻居然会弃剑,忽见他纵身一跃,如飞箭疾射般两足踏过卫兵头顶,欲借力追剑。

  "撒网!"吴王大喝一声。

  顿时,漫天大网自殿顶撒下,原来吴王曾遭刺多次,所以想出这个捉住刺客的方法,在这殿上设置多年,却还没派上用场过。

  刑彻苦在自己弃剑,少了宝剑在手,他根本杀不出去,这张厚实大网不仅是大,还很重,一撤下来,他登时给罩得动弹不得。

  "大胆刺客!姓谁名啥?"吴王赤著一张脸,是怒红的,重重地坐回王座。

  刑彻遭网困住,也不挣扎,总之报仇一事不是成功就是失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没什么放不下的。

  ,"刑彻!神相伍子胥之义子。"他朗声道,那种气势豪情,使人不敢逼视。

  "你?!"吴王大惊,王座又坐不住,立身朝他一指,"刑彻?可是当年为孤王挡下刺客的第一剑士?你手中的湛卢还是我赐给你的!"

  "哼!我手中已然无剑,正是得诸於君、还诸於君,这点我不欠你,你却欠我一条人命!"弃剑也罢,吴王的东西,他也不屑一顾。

  "逆贼……逆贼啊!"吴王表情复杂,似乎不只是愤怒,还有一些分不清的情绪交杂。"唉!伍子胥义子是吗?"

  "哼!你也配称我义父名讳?"刑彻顶了一句,换来卫兵数鞭。

  "你怎么当起越国的官了?"吴王竟没有先前的愤怒,平心静气的问道。

  "哼!"刑彻冷冷一哼。这话就不是他该解释的,他倒要听听范蠡有何说辞。

  "启禀大王,此人自称姓王名田,潜伏敝国一年有余,处心机虑谋此机会,这都是敝国不察之罪,请大王降罪!"范蠡又是一拜,跪地磕头。

  好厉害的家伙!一言以蔽之,便云淡风清。王田?还不错,没变成了王八。刑彻在心中冷笑道。

  "如此说来,贵国也是无辜,多亏范大夫出言提醒,你不知道刑彻剑术之高,若是不察,定然命丧剑下。"

  "小臣早闻刑彻吴国第一剑士大名,刑大侠不只剑术高超,也瞒得我好苦!"

  "刑彻,你还有什么话说?"吴王问道。

  说?他要说什么?"动手吧!你再多装腔作势,也不会变成大仁大义!"

  吴王闻言,眉头一紧,似是真怒了,他正要开口,突然殿门传来一阵轻斥──

  "且慢!"

  第九章

  一抹黄影幽幽地站在殿门。

  纤纤姿态,举步轻盈,原该是柔弱如水的女子,此时却凝冰著一双莹莹大眼,先是看了网内的刑彻一眼,然后寒冰的射向已起身的范蠡。

  那股令人冷颤的寒意在她下一刻的表情间瞬然消逝,换上的是柔弱温婉的浅笑,巧然施了一礼。

  "范先生,您好呀!多日不见,愈发清俊了。"

  她笑得愈是温柔,范蠡愈是心惊。

  这女子来得真巧,他十天前才见过,那时只觉得她如同一般的柔弱女子毫不起眼,加上她衣不蔽体隐在刑彻身后,他以为该是刑彻的女人,因此没有费时间去查她的身份,现下他却后悔如此大意。

  若她不是个人物,岂能喊住吴王话语?

  "圣巫女芳驾到了,怎么不与孤王说一声好遣人迎接,你与范大夫是相识的?"恐怕与刑彻也是相识,这女子若要插手,会让整件事变得很棘手。

  圣巫女?这女子会是传说中的南方圣巫女?

  残月巧笑倩兮,在这剑拔弩张的场面从容不迫,一问一答:"我岂有荣幸与范大夫相识?只是萍水相逢,见过一面而已。"

  相传圣巫女法力高超,若她使巫术,恐怕事情会脱出计划之外,只有先下手为强了。

  范蠡不动声色,与她同样温言软语,"不知芳驾是南方圣巫女,在下无缘相识,却知一人有此殊荣,令人欣羡万分。"

  "相传范大夫智计绝卓,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想捷足先登?她自能看穿他的计谋。"大王,倒是刑彻何时化名王田?我可是初次听闻,实在憋不住一肚子疑问,所以斗胆打断大王话语,请大王见谅。"

  她很成功地将吴王的注意力拉回她身上。

  "圣巫女此话怎讲?"

  她施施莲步,走向刑彻,见他披头散发,肩背有数个皮开肉绽的鞭伤,他正一脸傲倔,直视著她,见她蹲下查看他的伤口,他却眼现柔和,微微一笑,温言道:"不是要你别随意离开?"

  那眼中的柔情令她的心一跳,微嗔道:"我记得你说的是要我不能动武吧?"

  "你人都来了,不是吗?"这话彷佛说进了她心头,毋需多言,便心有灵犀。

  她轻声细语,如同呢喃:"是呀!"

  "圣巫女识得我吴国叛逆?"见两人交谈模样甚是不同,吴王心头一惊。

  她起身,眼却望著范蠡,笑道:"范大夫此计甚高,藉此博得大王信任,是否代表贵国今年有所作为?"见范蠡脸色在瞬间一变,她才续道:"小女子不谙事理,胡言乱语罢了!多有得罪,望范大人不计小过。"

  这话婉转轻柔,说说笑笑之中,却已达到示警之效。

  吴王再怎么昏庸无能,早年毕竟也是征战沙场的名君,哪些话该放在心上,他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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