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点也不令你恼火!」她责备地瞪他一眼。「你很清楚你对女人的影响,看到你雄伟的体格令她们叹息垂涎,一定令你无比得意。我不希望扫你的兴,丹恩。但请你考虑到我的自尊,不要当众令我难堪。」
他雄伟的体格……女人……叹息和垂涎。
也许激烈的房事使她的脑筋出了问题。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他说。「我不是为你付出一笔巨款了吗?既然已经买到可供永久使用的一个,我为什么还要浪费金钱和气力去勾引别的女人?」
「几个小时前你还准备抛弃我呢!」她指出。「我们结婚只有三天,而且当时还没有圆房。你漠视我的自尊,一如你漠视金钱和气力。」
「我当时头脑不清楚,」他说。「神经又过度敏感。而且我不习惯重视别人的感受。但现在头脑清楚了,我也就看出你的话很有道理。你毕竟是丹恩侯爵夫人,任何人都不可以嘲笑或怜悯你。我的行为差劲是一回事,但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就不应该了。」他放下叉子,倾身靠向她。「我说的对不对,夫人?」
她露出微笑。「一针见血。你的头脑在清楚时真是敏捷,丹恩。」
赞许的笑容令他的心一片温暖。
「天哪,这话真像直截了当的赞美。」他伸手捂住胸口。「而且是赞美我的头脑,我原始的男性头脑。我想我快晕倒了,」他瞥向她的露肩领口。「也许我该躺下来。也许……」他抬眼望向她。「完了吗,洁丝?」
她轻叹一声。「我想我在认识你的那天就完了。」
他起身走向她的椅子。「任何人都看得出来,我搞不懂你那样折磨我,是在想什么。」他的指节轻滑过她柔嫩的脸颊。
「当时我头脑不清楚。」她说。
他握住她的手把她拉起来。「我开始怀疑你能够思考。」他这会儿也不行,他只注意到她肤如凝脂,手如柔荑。
他也难堪地意识到自己的庞大、笨拙、黝黑和粗野。
他仍然难以相信他利用她童贞的身体满足自己兽欲,只不过是几个小时前的事,更无法相信自己这么快就再度亢奋起来。但,他是野兽。她只需要对他嫣然一笑,欲望就在他体内高涨,淹没理智、摧毁文明人单薄的虚饰。
他叫自己冷静下来,甜言蜜语、讨好求爱,至少该依照她的希望引诱她。他应该做得到,应该有那个自制力。但他充其量也只能将她带到床边,而不是直接把她推倒在桌上欺身压住她。
他掀开床罩,让她坐在床垫上,然后无助地看着她,绞尽脑汁寻找合适的话语。
「我没办法不靠近你。」她的灰眸凝视着他。「我知道我应该,但就是做不到。我以为你了解,但其实你好像不懂。你连那部分也误解了,对不对?你到底在想什么,丹恩?」
他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纳闷着她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什么。「我误解了什么?」他努力摆出溺爱的笑容。
「你似乎误解了一切。」她垂下浓密的睫毛。「这也就难怪我会看走眼。」
「你无法不靠近我,是因为看错了我?」
她摇头。「不是,但也不是因为我头脑不清楚。别以为我疯了,丹恩,因为我没有。我知道看起来很像,但我有合情合理的解释。你应该比谁都清楚,理智根本不是欲望的对手。从相识的那一刻,我就渴望你。」
两腿发软,他在她面前蹲下,紧紧抓住床垫边缘。他清清喉咙。「渴望。」他好不容易才把那两个字说得低沉平稳,当下决定不再多说。
她再度凝视他。「你不知道,对不对?」
他的掩饰能力尽失,只能摇头。
她的双手捧住他的脸。「你一定是瞎了、聋了,不然就是糊涂了;全巴黎都知道。你这个可怜虫,我无法想象你是怎么想的。」
他挤出一些笑声。「我以为他们看穿的是我的心情,看穿我……为你痴迷。事实上也是,我跟你说过。」
「但是,亲爱的,你渴望你见到的每个女人。」她按捺住性子说。「巴黎为什么要为这件事大惊小怪?难道你不明白那是因为我的行为?他们看到我太过着迷,无法像个聪慧贞洁的淑女该做的那样,与你保持距离。所以他们才会对我们的事如此有兴趣。」
亲爱的,他感觉到房间开始快活地旋转。
「我其实很想理智的处理一切,」她继续说。「我努力不要打扰你,我知道一靠近你就会惹出麻烦。但我真的无能为力。你是那么……阳刚、那么具有男子气概。你是那么高大强壮,一只手就可以把我举起来。我无法形容那是多么不可思议的感觉。」
阳刚他懂,他也确实充满男子气概。人各有所好也是事实,例如在她出现之前,他其实喜欢胖一点的女人。好吧,她偏好高大强壮男人。他绝对符合那一点。
「你的事我听说过很多,」她说。「我以为我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人们对你的描述根本不正确。我以为我会看到大猩猩,」她伸出食指轻滑过他的鼻梁。「你不该有意大利王子的脸孔,不该有古罗马天神的体格。这些都出乎我的意料,使我无法招架。」她轻叹一声,双手来到他的肩膀。「到现在还是一样。在身体方面,我完全无法抗拒你。」
他实在无法把意大利王子或古罗马天神和自己联想在一起。只要想到那两个字眼,他就想要放声狂笑,或嚎啕大哭;他无法决定到底是哪一个。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歇斯底里了。他并不感到讶异,她就是有本领把他搞成那样。
他站起来。「别担心,洁丝。欲望不是问题,我可以把欲望处理得很好。」
「我知道。」她上下打量他。「你处理得完美极了。」
「事实上,我打算现在就处理。」他开始把枕头堆在一起。
「你真是……善解人意。」她的目光从枕头瞥向他。
他拍拍枕头堆。「我要你躺在这里。」
「赤裸的吗?」
他点头。
她毫不迟疑地站起来解开睡袍腰带。他看到睡袍敞开,她缓缓地耸肩褪下睡衣的肩带。
致命美女,他心想,着迷地看着黑色丝绸滑下她的肩膀,经过曲线曼妙的凝脂肌肤,无声地落在她的脚边。
他看到她轻盈优雅地爬上床靠在枕头上,无所顾忌,无拘无束,无所畏惧。
「我几乎希望可以一直赤身露体,」她轻声说。「我喜欢你看着我时的表情。」
「你指的是叹息垂涎吗?」他解开自己的睡袍腰带。
「我指的是那种慵懒、阴沉的眼神,」她的手放在小腹。「使我的内在炽热混乱。」
他甩掉睡袍。
她倒抽口气。
他亢奋的欲望好似听到她的呼唤般一跃而起。丹恩低头看了看,然后放声而笑。「你要阳刚就给你阳刚。」
「还有壮硕、俊美。」她沙哑地说。「我怎么抗拒得了你?你怎会认为我能?」
「我不知道你这么肤浅。」他爬上床,跨坐在她的腿上。
「幸好我就是这么肤浅,」她说。「否则……」她的手沿着他的腿往上滑。「噢,丹恩,如果你猜得到我们初次相遇时我想些什么……」
他温柔却坚决地移开她的手,放到床垫上。「说来听听。」
「我在心里脱光你的衣服,我无法克制自己。那几秒钟真是可怕。我好怕我会失去理智,当场付诸行动。就在古董店里,在钱老板和博迪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