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伦被这番话惊得措手不及。“我没想过这种可能,你把我考倒了。”
“或许你今晚可以往我说的方向想想,可能会带给你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一记冷不防的高见,令孟家伦打了个冷颤。他是个律师,平日以头脑冷静自诩,竟然敌不过一位跳佛朗明哥舞的舞者剖析的透彻。
他摇头叹气。“我会调适。”
“希望下回再见时,我已经不在你心里了。”向茉皖开了车门道再见。
她目送他驾车离去,直至车身消失在她眼前。
她转身,缓缓地移动步子踏上避闹小筑的碎石小径,夜晚更显静谧。大门口的警卫室
灯火亮着,他们全是忠心耿耿的保镖,方才她和孟家伦在车内的一举一动,肯定全收进他
们眼里,不过她不在乎,自己光明磊落、坦荡荡,不怕丑话传到少棠耳里。何况她不是他的妻,她只需对自己负责,怕谁?
午夜十二点,整个避闹小筑只剩下人房的灯还亮着,柴母习惯早睡早起,修儿在保母陪睡,很少黏她这个亲妈。
下午跳了四个多小时的舞,按理说应该很累、很容易入睡的,可向茉皖无论怎么反侧,还是辗转难眠。
蓦地,外头传来吵闹声,这在避闹小筑是难得发生的事。
她开了门循着闹声而去。只见一个穿着晚礼服的美丽女子朝她的方向冲来,两名警卫拉住她,却又担心伤到她。
柴母也被惊动,见到女孩的一刹那,柴母有几分吃惊。“放开她,”
警卫依言放开女子的手臂。
“你们出去。”柴母命令。
警卫撤离。
“你就是向茉皖对不对?”女子直勾勾的看着向茉皖,眼里充满怨恨。
“芸蔷,很晚了,不要在晚上闹。”柴母好言相劝。
“老太婆,看是要由你来解释这一切,还是由我来说明。”名唤芸蔷的女子信步朝向茉皖走去,气势不凡的站在她面前,像只母老虎。
看这阵仗,向茉皖心里已有了底。
“芸蔷,少棠不在家,而且实在很晚了,闹大了不好看。”柴母踱到孟芸蔷身旁想拉她的手安抚,却被她用力甩开,根本不理会柴母哀求的眼神。
“在避闹小筑把事情闹大才有看头,最好登上报纸八卦头版,标题我已经想好了——交通运输业钜子不顾旧爱死活,另结新欢——哈,最好把旧爱新欢的照片全刊上,让全西班牙的民众做个公断。”孟芸蔷咆哮大吼,早失去理智。
向茉皖的冷眼旁观只是表面,心坎里已是波涛汹涌。
她最害怕、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芸蔷,一切等少棠回来再说。柴母并未放大声量,尽可能不凸冲突。
“少棠会还给我公道吗?他有了这个女人怎么还会要我?”孟芸蔷的眼里蓄满崩溃的泪水。
“芸蔷……”向茉皖试图劝慰她。
孟芸蔷抢白嘶吼:“不要假惺惺了,今天要不是在皇家歌剧院听人谈起这件事,恐怕我还被蒙在鼓里。”
柴母再度尝试握住孟芸蔷的手,同样的再次被甩开。“我今天一定要讨个公道,否刊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听我说,芸蔷。”柴母稍微提高音量。
一老太婆,你没有发言权,今天的主角是我和这个女人。”孟芸蔷气呼呼的模样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明天少棠回家,我叫他给你一个交代。”柴母的脾气也上扬了,不想永无休止的退让。
芸蔷安静下来,放软音量:“你说的哦!少棠明天回来会给我一个交代?”
柴母无可奈何的点点头,“我会叫他在第一时间赶去向你解释清楚。”
得到保证后的芸蔷满意的笑了,向茉皖终于看到她今晚的第一次突靥,原来这位芸蔷小姐笑起来竟有倾城之美。
也许倾城佳人是男人动心的典型之一。
第8章(2)
来讨公道的孟芸蔷走后,柴母叹了一口气。
“想不想喝杯茶?还是你想睡了?”柴母问。
“喝茶好了,反正我也睡不着。”尤其是在芸蔷走后。
就这样,这一对可能有婆媳缘的美人泡了一壶铁观音聊了起来。
“看你皱着眉头,大概在心里又把少棠画了个大XX是吧?”柴母了解的问。
向茉皖实在笑不出来,只能沉默。
“少棠不是负心汉。”
向茉皖想了想。“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定位他了。”
“你一定会认为因为少棠是我的儿子,我才替他说话。”
“事实摆在眼前,又一个女人。”
“芸蔷姓孟,是家伦的妹妹。她喜欢上少棠,单恋少棠很多年,头几年少棠把她当妹妹一样照顾她,就像照顾小咒一样,可是她的感受却和小咒不同,她以为少棠对她也有意,就这样纠纠缠缠了好几年。”
“如果不是少棠似有若无的让孟小姐误会,她也不至于自作多情到这么严重的地步。”
“我也是这么认为,我问少棠,假使他没对芸蔷乱来,人家怎么会一口咬定他辜负了她。”
“他怎么说?”
“少棠向我发誓,他和芸蔷之间绝对清白,我相信少棠。”柴母了解儿子,风流但不下流。
向茉皖并没有因此放下心中的疑虑,许多作贼的人一样喊捉贼。
柴少棠一出马德里巴哈拉国际机场,立刻飞车直奔孟芸蔷位于格兰大道上的小公寓。
门钤声震天响,女主人姗姗来迟。
“少棠,真的是你?”喜出望外,孟芸蔷立刻让出空间迎他进门。
“给我理由!”他毫不浪费时间的开门见山。
“理由?”孟芸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只是好玩。”
柴少棠粗鲁的捉住她的手腕。“好玩?半夜十二点到避闹小筑去吵,弄得大家心情大坏、鸡犬不宁,叫好玩?”
“有这么严重吗?我只不过想认识认识向茉皖罢了。”孟芸蔷装模作样,楚楚可怜的说。
“认识一个人不需要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更不需要摆出我对你始乱终弃的可怜相。”他愤怒的加重手上的力道。
“哦……好痛,少棠,好痛,”孟芸蔷龇牙咧嘴地喊道。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他激动不已,咬牙切齿的大吼。
“是的!我是故意的又怎样?反正又没让她少一块肉,她还不是一样毫发无伤。”孟芸蔷嘴硬的说。
“我从不打女人,但今天我真的很想狠狠的揍你一顿。”柴少棠掀动着鼻翼。
“我这样也算帮了你的忙啊!可以考验向茉皖对你的真心是不是容易动摇。”她仍强词夺理。
“我再问你一件事,隐居公园意外事故是不是你主使的?”
“为什么怀疑我?”孟芸蔷的心枰枰的跳着。
“你既然会因好玩扮泼妇大闹避闹小筑;难保不会因另一个好玩的原因恶作剧。”
孟芸蔷心虚地傻笑。“你没有证据。”
“你可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也可以用重赏买下污点证人。”柴少棠凶狠的瞪视她。
“我只是好玩。”她不敢逞强,声如细蚊般承认。
“因为你的好玩差点玩出人命!”柴少棠不屑地推她一把,孟芸蔷跛跄地跌坐在地板上。
“我怎么会知道向茉皖不会游泳。”她说得理直气壮。
“你还是不认错?要不是看在家伦的面子上,我非得请你去吃几年牢饭不可!”
“我认错了啊!而且我也没使什么坏心肠,如果我是预谋置人于死地的话,我才不会笨到在你眼前犯案。”孟芸蔷小声辩解。
“怎么?我还得感谢你高抬贵手没真的发狠杀人吗?”柴少棠火气被挑起,孟芸蔷的不知悔悟正好是最佳燃料。